虽然知道他是有正事要做,不想让自己担心,但叶御夜还是觉得,等他回来有必要让他知道自己所犯的错误。
炽澜神色微怔,看着他。
“不要误会,”叶御夜摸着肥猫儿背上的毛儿,挑眉笑着道,“他只是有事离开了。”
炽澜沉默了一会,开口道:“曾经我好奇你会和什么样的人在一起,但我没有想到那个人会是一个男的。”
她让井正青跟着。
但等来的却是一件匪夷所思的消息。
因为她,从未想过……
叶御夜手指微顿,停留在冰凉的桌面上轻点了一下,须臾在两人的面前出现了一盘棋。
两罐棋已经出现在两人的手边。
两人竟出乎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捻起一枚棋,缓缓落入棋盘之中。
肥猫儿乖巧地趴在叶御夜的腿上没有动,只是偶尔会动一动那不听话的长尾。
一盘棋落下。
曾经那时候,在叶御夜还只是苍河的时候,那些被炽澜来找的日子里都会同她下几盘棋过过瘾。
时间短短,一恍惚就过去了万年。
炽澜曾经无时无刻不在想象着两人下棋的场面,而现在却并未觉得是欣喜,反而心里难涩的厉害。
她并不希望和苍河下棋会在这种场合下。
一场棋下来,她的心竟是也乱了。
是了。
她这般模样,哪有半点身为女帝的形象颜面,可这个人是他,在她还没有成为大帝之前,就已经对他有了别样的情愫。
这期间,叶御夜开口说出的第一句话是“你又输了”,炽澜抿了抿唇,恍惚之间她想起了曾经和他下棋的时候,那时候他也会同她说上一句。
“你又输了。”
几盘棋后。
炽澜的心态不知是什么时候发生了变化,落棋变得平稳,静下来的她,这一局虽然输了,但比起之前几盘棋,却有了很大的出入,像是不是同一个人所下。
眼前,两人所下的棋盘消失,叶御夜面色似水,淡淡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所以现在,是有答案了么。”
“有。”
炽澜看着他,绝美冷艳的面孔上淡淡多了一丝笑意,那浅到不经意,却给了那张绝美容颜的不真实。
她笑起来本身便很好看。
只是自从成为大帝之后,这位身上覆着重任的大帝就变得很少笑过了,常常用冰冷所埋没自己。
叶御夜不得不感叹这位大帝的容颜,如果她身为男儿身,或许真的会被她所吸引到。
炽澜看着他,那常年不怎么笑的唇角微微往上勾着:“所以,我们还是朋友对么。”
“对,”叶御夜勾唇笑了笑,“我们还是朋友。”
“当年的你,有不少人喜欢着,只是我没想到你会栽到一个男人的身上,”炽澜清冽的声音竟还能听出来感叹,过了一会,她恍若不在意地随口道,“他对你好么?你们……在一起快乐么?”
“他……”叶御夜想了想,低眸笑了,“从我有意识以来,唯一一个让我牵挂的人大概就是他了,这个孩子找了我很久,明明最开始抛弃他的人是我,他却用了另一种方式来接近我。”
叶御夜手指滑动着茶杯的边缘,“明明怕我会抛弃他,却总是别扭说着不搭调的话,那种小心翼翼,又害怕的谨慎太过于让人心疼了。”
她还记得有一次。
那小家伙将她抱在怀里,低声说了一句“不要离开我,好么。”
那句话,那时候的记忆,叶御夜并没有忘记,她还记得那时候的江奕有多么的脆弱。
怕她会走。
怕她会重新抛弃他。
可那些话他始终不敢告诉她。
只是默默抱着自己,却脆弱到近乎于崩溃。
那时候她就在想,他究竟是谁,甚至想到了是不是和老爷子有关,但那些都不重要了。
从那时候,她就已经将这些事看淡了。
无论这个小家伙究竟是谁,只要是她认定的,就不会变。
哪怕,他是世间万物规则的天道。
不知过了多久,炽澜的声音掺杂着风声传过来:“说的我都有点想见他了。”
“怕是要让你失望了,”叶御夜缓了缓神,唇角似有若无地勾着淡淡的笑意,“最近可能是见不着他了。”
炽澜怔了怔神,没有说话。
远在天的尽头。
那是从未有人能触碰过的界线。
上空一层接着一层的雷云叠加。
让整个四周看上去黑沉沉。
掺杂着无法令人忽视的一股力量。
那股力量足以摧毁一切生灵。
是属于上天的力量。
这里。
无人敢靠近。
也无人能找到这个地方。
但就在这两天,这处地方却多了一个人的出现,而他现在看上去面色苍白,身上那件黑衣不知是不是沾了血的缘故,衣料颜色看上去更深了。
但这片的生灵却无人敢靠近他,甚至于是恐惧他的存在。
这个人纵使受伤,那抹身形却依旧十分的挺拔。
在他的面前,静静地悬浮着那股尚未凝聚成型的力量,倘若四周还有另一个人存在,就会发现那股力量和男子身上的气息极其相似。
就像是一股力量,被强行分为了两股。
纵使割分出了一部分。
那股力量恍若与生俱来就对男子极其亲昵,那就感觉就像是接触到本源,拼命想要讨好。
那位身着一身黑衣的男子伫立在上天界线之中,他看着面前不断对他讨好亲昵的一团,长时间没有开口说话的他声音哑了几分。
“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成型。”
那团还没有生出灵智,它无法听懂那男子说了什么,只是本能地想要亲近他。
明知道它听不懂,那男子的声音却还是传来:“天道万物所生的规则秩序,如今天道有了七情六欲,那他就不再是天道了。”
那团想要亲近他的力量忽然顿了一下,那个人还在道:“我不在,天地会重新诞生出一位天道,你将会是下一任天道,未来交给你了。”
他也不知道这个还未生出灵智的小家伙能不能听得懂,可他说的,都是自己想说的话。
天道这个身份,他当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