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食是你动的?”
云锦书看着身边的女子,话虽然是问话,但他已经可以肯定。
叶楚楚摸了摸鼻子道:“我意识到扬州知州暗度陈仓之后就折道去了一趟扬州,派人把扬州知州绑了起来,彻底切断了杨洲和盛京的联系。就在那个时候我接到了墨知易的书信,说叛军之中出现了飞甲,就顺便截了几辆投石机。”
她瘪了瘪嘴,不满道:“其实那些铁甲就是从杨洲飞过来的,可惜我知道的太晚了,要不然一早就给他们毁干净了。”
云锦书摸了摸她的头发道:“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不然北郊大军在这里安营,很容易受到扬州和盛京的两方夹击,那个时候局面就糟糕了。
这两个人都是名将,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会做出最准确的判断和最妥善的安排,即便两个人没有通信,也可以很好的配合,一人打前锋,一人将后面的事情安排妥当。
他们又休整了三日,三天之后某夜,盛京城内,某处突然燃起冲天大火,熊熊的火光烧亮了半边天。这就是一个信号,云锦书和钱将军各自带队,朝着不同的方向攻城。
两位皇子和叶楚楚留在营中陪着盛丰帝等消息。
封常笑百无聊赖之下,忍不住与叶楚楚搭话。
“叶姑娘,火真的能对付铁鸟?”
“不能。”
“那为什么…”
叶楚楚狡黠一笑道:“火虽然不能摧毁铁甲,但是可以让铁甲表面温度升高,让人没办法固定在上面,因此拖延时间而已。”
“原来如此。”
三皇子向她竖起大拇指。
叶楚楚看着云锦书写出来的作战计划,在脑中细细推演一遍。笑道:“最晚明天一早,我们就可以回城了。”
等待原本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但是有了叶楚楚这一句话好像变得又有些不太一样,再加上一封封战报送回来,都是云将军已攻破城门,云将军击杀叛军两位首领,这种让人振奋的好消息,这段时间倒是轻松。
叶楚楚看着皇城的方向,其实这一战若是她来打,一定会想办法将叛军引出城来,而不会选择攻城。只可惜被云锦书一言否决。
这时候叛军需要的东西很多,比如说玉玺,比如说皇上甚至是粮草,但是无论用什么做诱饵,皇上都不会接受。
这一夜她明显的感觉到盛丰帝的视线总是在她身上停留。那种意味不明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
终于,盛丰帝开口了:“不知叶姑娘今后有何打算?”
“你治理疫病有功,如今再加上救驾之功,加官进爵那是合情合理的事情,叶姑娘觉得呢?”
叶楚楚在心中翻了个白眼,这哪里像是给赏的意思?加官进爵,就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还是为您卖命吗?
叶楚楚笑得无害:“启禀陛下,这次治理疫病百草堂乃是头功,然后便是陈太医和诸位大夫,楚楚不敢独自居功。陛下若是赏的话,楚楚恳请陛下撤掉百草堂的封令。”
“那是自然。”
盛丰帝道:“他们朕定然会论功行赏,叶姑娘你也不必谦虚,朕都听说过了,你都快被人称为活菩萨了,朕若不赏你怕是万千百姓第一个不答应。”
看来这赏赐是躲不了了。叶楚楚道:“那不如陛下赏我黄金珠宝吧?”
说这话时她眼睛亮晶晶的,仿佛眼前就已经堆了一座金山银山。
“……”
盛丰帝沉默着看她。心中揣测她说这话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或者以她这么聪明的人早就已经看出自己的意思,所以故意推脱呢吧。
“金银钱财自然少不了你的,叶姑娘就不想求些别的?”
再一次开口,这已经说的十分明显了。躲也躲不过去。
叶楚楚叹口气道:“启禀陛下,女子本不该涉足朝堂,楚楚无此志向。”
盛丰帝从善如流地接道:“叶姑娘不想涉足朝堂,那求姻缘呢?”
叶楚楚心中咯噔一下,这是比加官进爵还要命的事情。她赶紧道:“陛下,楚楚早在娘胎里的时候就已经被指腹为婚了。”
“哦?哪家的公子有如此福气?”
叶楚楚:“……”
陛下,你又何必如此执着呢?
盛丰帝脸色肃然冷了下来:“怎么不能说吗?还是说你是在框朕?”
“墨家。”
这两个字一出,盛丰帝第一想到的就是墨知易那张酷似某人的脸。
叶楚楚轻轻咳了两声道:“陛下此事还未尘埃落定,很多事情还没有彻查清楚,此时就谈赏赐,未免有些为时尚早,还是等陛下重回皇宫之后再行商议吧。”
这件事情就这样接了过去。只是三皇子在听说叶楚楚已经被指腹为婚的时候,多看了她几眼。
这一安静下来气氛就有些尴尬,叶楚楚闷着有些难受,起身道:“我去看一下他们训练的进度如何了,就先告退。”
盛丰帝不在意的挥了挥手。叶楚楚出了主帐,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此时已经接近子时,但是训练场上仍然有人在练习军甲,因为装备实在太少,三个军甲轮流使用一组一天也轮不到一次,时间分散,晚上自然也不停歇。
叶楚楚看着他们起起落落,那种莫名的隐忧又浮上心头。
夜风回夜家查看消息,走了也有一段时间了,可是现在还没有一点消息传回来,也不知道这些东西到底是怎么流露出来的。
这一夜注定是一个不眠夜,但是结果和叶楚楚预想的一样。
黎明的时候云锦书打马归来,迎接盛丰帝回宫。
只可惜他们仍然没有抓到叛军首领,级别稍微高一些的将领在即将被抓获的时候,也选择了自杀。
云锦书道:“部分叛军从南门逃出,一路向南边去了,钱将军带领一队人马去追,臣先护送陛下归宫。”
“做得好!”
盛丰帝拍了拍云锦书的肩膀道:“告诉钱将军,所有叛军格杀勿论!”
“是。”
一场叛变,在措手不及中开始,又在另一群人的精密安排中结束,有硝烟的战争就此落幕,没有硝烟的追捕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