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清攸阁的裴子晗一直沉默着，似乎对这世间万物都漠不关心一般。
萧萧在一旁看着总觉得有些担心，拉过菁菁问道：“姑娘这样当真没关系吗？”
菁菁也很是无奈的撇撇嘴：“以咱姑娘这性子，就算有关系也不会和咱们说的。”
萧萧点点头：“可我瞧着姑娘脸色不大好，要不要奴婢去煎药？”
菁菁点点头：“姑娘估计就是之前夜里吹风受凉寒气没发出来，今儿正好又赶上下雨有些激到了。煮碗姜汤吧，这节骨眼熬药太显眼了。”
萧萧点点头，打帘出去了。
正在菁菁纠结要不要也出去的时候，裴子晗叫住了她：“菁菁，把这画收起来吧。”
菁菁顺着裴子晗的手指望去，却是裴子晗这么多年来一直宝贝着的先夫人画像，一时间有些错愕。
“姑娘说的是先夫人的画像？”
裴子晗笑着点头：“人死如灯灭，之前是我太执着了。如今，算是彼此解脱吧。”
菁菁皱着眉头，总觉得自家姑娘说这话有些自己没有搞懂的深意。只是自家姑娘的吩咐，菁菁素来也只有应承的份儿。
“那……这画收起来之后，姑娘打算放在哪儿？”
裴子晗沉默良久，轻轻叹息着别过头，似乎不忍心再看一般道：“哪儿都行，别让我再看到就行。”
“姑娘，您这是怎么了？”
裴子晗转回头来，看着自家婢女关切的目光苦笑：“有时就是觉得自己太冷血了，今日竟会觉得母亲早年去世倒也不错，至少能得了这份旁人都羡慕的好姻缘，也能有王夫人这样的好人悉心呵护。”
菁菁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该不会是姑娘因此觉得对不住先夫人吧？”
裴子晗没有说话，但菁菁还是从裴子晗的眼神中看到了肯定的答案。
这般四目相对，菁菁只觉得又好笑又心疼。这是个多么不知道亲昵感觉的小姑娘啊，竟会为了自己心中对于旁人亲昵的留恋而觉得无言面对自己的生身母亲。
可这又有什么的呢？菁菁相信，即便先夫人还活着，也定愿意看到多一个人来呵护爱护裴子晗。
正当菁菁措辞如何解释的时候，萧萧端着姜汤走了进来：“幸亏刚刚听了姐姐的话，不然这会儿保不齐栖坞阁那边要怎么说了。”
“怎么，刚刚碰到栖坞阁那边的人了？”裴子晗接过萧萧手里的汤碗问道。
“可不是？”萧萧在一旁抱怨，“好歹咱们姑娘也是为了二姑娘跑得这一趟，可瞧着那边倒是毫不领情，还在边上冷嘲热讽说也不知是哪家的公子哥儿会娶姑娘这样的药罐子……”
裴子晗平静的喝完碗里最后一滴姜汤，递交空碗的时候点头笑道：“人家说的也不错，确实你家姑娘就是个药罐子。还是个活不长的药罐子。”
“姑娘……”萧萧还想说什么，却被菁菁拦住。
“姑娘今天心情不好，你就不要再提这些伤心的事了。后天就是二姐儿的及笄礼，咱们姑娘可万万不能丢了礼数。你找机会问问主君，看有什么是要咱们姑娘注意的。”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