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两人出院,白河顺理成章地加入了萧凌刚刚创办公司。
有了专业人士以后就是不一样,好比鸟枪换炮,后来白河还把郝越云给挖来了,把萧凌高兴得不行。
虽然公司经营的过程中还有些磕磕绊绊,但是萧凌相信以后的生活一定会越来越好。
三年后。
闹钟在昏暗的房间响起,一只手拍掉了响个不停的闹钟,过了一会儿,一个刺猬似的脑袋从柔软的棉被里探了出来。
“哈啊——”萧凌弓腰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揉着眼角的眼屎,下床趿拉着棉拖鞋往卫生间走。
等漱完口,用冰凉的毛巾擦过脸后,她才一个激灵地清醒过来。
回房间把窗帘拉开,外面天空上的太阳已经开始勤劳地向人间播撒明媚的阳光。
萧凌伸展手臂站在窗前晒了会儿太阳,转身哼着歌把要带的东西收拾成小包。
出小区吃了碗拌粉,一个麻园,一碗甜粥,一份瓦罐汤加一杯豆浆作为早餐。
去停车场开车,十分钟左右车程到公司。
这是年假以后萧凌第一次去公司,时隔半个月,要不是要去开例会,她还真想连着一个月都不去公司的。
坐会议室发了会儿呆,码了会儿字,看时间快到群里的开会时间后,坐到办公室等待看手下的经理们来汇报工作。
白河迈着利落的步子进了办公室,她剪了及下颚的短发,配着职业装和凌厉严肃的表情乍看上去还有些唬人。
萧凌没被吓到,笑眯眯地抬手打招呼,“白总,早啊。”
不管日常生活中有多熟、认识了多少年,在公司大家都互相称呼职级,避免公私混乱。
看见萧凌早早到了,白河严肃的表情稍稍软化,变得温和起来,“早,萧总,这个年过得怎么样?”
这是很普通的一个寒暄,但是萧凌心虚,觉得对方是在点自己年假过了这么久才来公司,挠头道,“挺好挺好,这些天辛苦你们在公司了。”
刘文艳边打电话边进来了,“……诶,诶,说好了,下星期我去看你,好嘞,再见。”
刘文艳在公司担任销售部经理,无愧于她强大的交际能力和庞大的交际网,每个季度的任务都百分之百地完成了,甚至有时还会出现超额完成的情况。
她的年终奖在公司是仅次于白河的存在,目前最高记录是二十万元。
“嗨。”刘文艳抬手打招呼,“两位老总早上好,难得萧总今天来公司,怎么着也得给我们这些为公司拼死拼活的员工一些小福利吧。”
关系亲密就是这点不好,老是会被对方以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薅羊毛。
刘文艳嘴炮能力在做销售以后更上一层楼,萧凌不想面对,利落投降,“午饭我请,大家随便点外卖吧,付款以后的界面发群里就行,我后期发红包。”
“好诶!”刘文艳快乐地在群里发了这个好消息,得到了浪潮般的感谢。
公司高层都到得差不多了,郝越云才姗姗来迟。
她依旧是戴着头花,头发抿得一丝不乱,“不好意思,刚刚客服部新来的员工出了点意外,我解决问题花了点时间。”
萧凌说,“没事,正好要开始了,你找个空位坐吧。”
郝越云点头,坐在了朝她招手的刘文艳身边。
开完会,萧凌在心里默默复盘了下会议的主要内容。
公司业绩和上个月比同比上升了5个百分点,能一直保持这个增长率的话,年底公司就可以申请上市了。
得出以上结论后,萧凌的心情更好了,在公司转了一圈后,满面笑容地同白河她们道别。
除了开始两年创业的时候是昼夜不分地工作,现在公司步入了正轨,员工也多了,萧凌只要把控大体的发展方向就行。
她把省下来的时间用来学习其它事情了,画画、游泳、剪视频等等。
萧凌报了绘画班,如今能画点静物风景之类的,人体还没学到,看着其它进度比她快的学员怪眼馋的。
游泳方面,萧凌学会狗刨以后就不再报课了,她也不去比赛,自觉能在泳池里游上几个来回就行。
剪视频这事儿萧凌刚刚起头,前两天熬夜剪了一支卡点视频,昨天熬到一点钟终于剪完发出去了,本来她还挺喜欢视频配的bgm的,这两天剪视频剪得她一听开头的鼓点就想吐。
坐车上翻了下视频底下的评论,小猫三两只,浏览量不过五千出头,她有些丧气,怀疑自己没有剪片子的天赋。
为了安抚受伤的心灵,她又去最近连载的小说评论区吸取夸夸能量。
几年小说写下来,纵然她不是那种天纵英才的类型,也积攒了许多死忠的读者,她每本小说下都有这些人的身影。
加上经历的事多了,读的书积累着也看见了效果,她不能说自己什么类型的小说都能驾驭,但现在她不会出现那种不知道怎么描述,或者担心用词重复的毛病了。
刷完小说评论,回复了几个不会涉及剧透的问题,萧凌哼着歌开动车子往画室走。
中午在画室吃的外卖,午睡起来她顺便把公司群里发的那些外卖截图一一发红包报销了,下午接着画。
等到月上中天,萧凌的肚子咕咕叫起来,她才恍然地从绘画世界中回过神来。
今天画的是石膏像,太复杂了,她画了又擦擦了又画,还是感觉有一些地方不太对劲,但是不知道是不是看画看太久了的原因,她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后面老师巡视的时候,看见萧凌的画,指出来是阴影问题后,她才反应过来,接下来就画得十分顺手了,一不小心沉迷得错过了吃晚饭的时间。
和画室老师告别,还有一些学生沉默地在对着石膏画画,画室一直开到深夜十点,老师负责锁门,往往会待到更晚。
裤兜里的手机震动着发出响声,萧凌跺脚把感应灯震亮,掏出手机看到来电的备注,接通。
“喂,妈。”
说的是相亲的事,萧凌快毕业的时候就被家里女女男男的长辈们以开玩笑的名义催婚,到毕业以后更不得了,撞见一次就要被谈一次结婚的事。
康燕本来不急的,后来被说多了,也变得急迫,有机会就会在萧凌面前说上两嘴,比如“你要是结婚了,我的任务就完成了”之类的话。
萧凌很坚定,她这辈子有钱有闲,孤单了可以找朋友们玩,有病才会找个男人来伺候。
上辈子一退再退的经历让她知道一味地退让只会让那些亲戚们得寸进尺。
她便挑了个节日翻脸了,有人一说结婚的事她就摔东西、骂脏话,这么一通下来就没人敢在她面前说这些让人不愉快的事。
康燕拦不住她,后面面对走迂回路线,想通过她来说服萧凌的人,她也是一句,“你去找小凌吧,这事要看她自己的啦。”
只有遇见长辈她才会打电话敷衍了事一般劝一回。
萧凌简单地把安排的相亲给推了,她有些不耐烦了,和康燕说,“你告诉我,到底还有谁在给你说,我清明回去的时候和她们说,真的是,管闲事到别人家里去了。”
康燕嗫嚅一番,叹气,“还能有谁,你外婆和姑姑,也不要你来,我看你这辈子就要这么过了,以后不拿这事儿来烦你就是了。”
挂了电话,萧凌仔细想想,发现康燕在她发疯以后居然还对她成家这事抱有一定的期望。
她哭笑不得,摇头把这件已经划上句号的事抛到脑后。
画室在一所中学附近,楼下有好些摊贩,附近的学生们下晚自习后会到这些地方吃些东西,填饱长身体期间格外容易饿的肚子。
当下才八点,学生们大都还在学校里读书,摊贩们缩手缩脚地坐在摊子后头,见萧凌走过来,有胆大的招呼,“水煮,香喷喷的水煮。”
萧凌被声音吸引,放眼看去,一位佝偻着背的老人见看过来,露出笑容,脸上的皱纹如菊花般绽放,“囡囡,来一份水煮吧,很便宜的。”
确实便宜,素菜五毛荤菜1块钱,这种物价萧凌好久没见过,还有些怀念。
她摸了摸空荡荡的肚子,看着红油飘荡的汤面,“你这水煮辣吗?”
虽然她能吃辣,但是空着肚子的时候吃太辣对胃不好,目标是健健康康地活到80岁的萧凌比较谨慎。
老人笑眯了眼,牙龈也笑出来,能看见她缺了的两颗大牙,“你喜欢吃辣,我就给你多点辣椒,不喜欢我就不给辣椒,我这汤底是香的,只有一点辣味。”
萧凌点点头,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纸盒子挑菜,兰花干、空心菜、白萝卜、藕丸、鸡脚、豆芽、豆肠,再加一把现下的绿豆细粉丝,满登登一碗,看着就叫人口水直流。
萧凌加了一点辣油,先喝口汤,夜晚的冷风里,带着辣味的浓厚骨汤让人从嘴巴一直暖到四肢百骸。
白萝卜软烂多汁,兰花干和豆肠更是吸汤又入味,空心菜很嫩,藕丸的肉香里带着藕丁的脆,绿豆芽和细粉丝一同吸溜进嘴里。
一碗吃完,萧凌抹了把额上的细汗,嘴唇边缘被辣得微微泛红,她笑着同水煮老板告别,走的时候又顺带买了根圣女果的糖葫芦。
吃饱喝足,明天醒来,又是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