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邻居们看着敞开的大门,议论纷纷。
雪儿将孩子放好,钱这些藏好后从卧室出来,站在周勇旁边,看着满是凹陷破裂棍棒头痕迹的木门,脸上显出担忧。
这是怎么了?
难道是兄弟闹翻了?
为了什么?
“勇哥?”她担忧的出声。
但周勇依旧看着门,没有说话。
也许是心里有鬼,以往的杀戮也并非没有让他害怕,只是家庭的重担压在他身上,这份害怕也一直没有引发而已。
他的心神一直绷在弦上,高粱地和鬼敲门的事情让他心里的害怕彻底爆发。
他身体颤抖,好像看见以往被他杀死的人从一个个凹陷破裂的门洞中爬出,满身是血的往他爬来。
周勇下意识的将雪儿护在身后,“进屋!进屋!”
嘶吼着,一双手胡乱的在身前扒拉,要将趴在他身上的脏东西弄开。
“勇哥?勇哥!?”雪儿被周勇的举动吓得够呛。
连续喊了几次后,将求助的目光放在街道上的邻居身上。
现在天刚蒙蒙亮,四五点的样子,大多被吵醒的邻居都回去准备睡个回笼觉,只有几个她平时还算熟悉的邻居在外面看着。
“刘婶,王姨,帮帮我,帮帮我......”她跑出去求助道。
也许是刚才那个人太疯狂,被吓到了。
“咱们去劝几句吧,这家人还有个生病的孩子呢。”面对雪儿的求助,热心的大妈刘婶提议道。
对这邻居的男人,他们并不熟悉,只是打过几次照面,听说是在运输队工作。
但这邻居的女人和孩子他们可太熟悉了。
为了照顾好孩子,这家的女人可不止一次的求助他们,教授一些经验知识。
虽然刚才的事情透着一股子邪乎劲,那骑自行车离开的男人的举动也让人后怕。
可这邻居一家可就全靠男人撑着了,要是这男人被吓到了,成了傻子,那这家人可就完了。
这些年,虽然安宁县为了保证矿的平稳产出整体平和,不像其他地方那么乱。
但也总有些人不想过安稳日子,借着一些由头整人,把一些人给吓傻,吓疯甚至磋磨死的。
他们见识过了,并不愿意这家人也出类似的事情。
这家人男人没了,孤儿寡母的,带这个病秧子,可就活不下去了。
几个热心的大爷大妈走进院子,看了眼地上的猎枪,见周勇仍然伸出双手扒拉面前的空气,嘴里说着“滚开”之类的话。
连忙过去。
一个大妈对这事还算有经验,招呼雪儿去接水。
“水!”
听到大妈说,雪儿立刻就接了一瓢水过来。
她家可就全靠丈夫撑着了,可不能出事。
噗~
直接被大妈倒在周勇的脸上。
“滚开,滚开,我也不想,你先动手的......”周勇依旧双手乱抓,嘴里说着胡乱不清的话。
“看来要下点狠手了,老张,老陈,老王你在门口干嘛?过来帮忙啊。”
一个老头蹲在门口,一会闻闻门,一会摸摸门,又沉思的样子让热心,做事麻利快速的大妈气不打一处来。
自己这边着急救人呢,他那边还慢悠悠的管什么门。
所幸,两个大妈就在身边随时待命。
“你们两个把他抓紧了。”大妈招呼另外两个大妈。
啪~
等她们抓紧,周勇的手不再到处乱晃后,一巴掌拍在他脸上。
大妈的力气很大,只一下就让周勇的脸上起了红印。
“不要,不要过来......”周勇嘴里依旧在说着含糊不清的话。
啪啪啪啪~
又是七八巴掌上去。
这下,周勇陷入了平静,似乎被打懵了。
手在他眼前挥了挥,一副蒙圈的样子。
大妈眉头紧皱,面色一狠,就没她救不回来的人,“小雪,去你家的粪池舀一瓢粪出来,直接给他灌下去。”
“啊!哦哦~”雪儿呆愣了一下,连忙跑到后院,不一会就用舀粪的勺舀了一大瓢粪过来。
城里的粪每隔一段时间都有人收,距离上次收粪还没几天,因此现在的粪都是新鲜的。
这几天时间的粪正处于最臭的阶段,那味道,可想而知。
“你给他灌。”大妈皱眉,捂鼻,侧身,远离粪勺,两个拿住周勇手臂的大妈也将周勇的手臂往后扳,免得不小心有粪洒在自己身上。
“真的要灌吗?”雪儿因为心中怀着对周勇的担忧,因此并没有对这股恶臭有太大的反应。
“灌!”大妈一喝。
雪儿闭着眼,不忍再看,一下子就将粪勺怼到了周勇的下巴。
“呕~”
恶臭的粪水激荡,部分洒在周勇的脸和衣服上,终于引起周勇的反应。
呕~呕~
呕吐起来。
“成了!水。”大妈又从雪儿手中接过水,一下子将周勇脸上的秽物冲走。
“呕~我这是咋回事?呕~”周勇茫然无措,眼中含泪,不时干呕。
“勇哥,你刚才......呕~
是大妈......呕~救了你。”见周勇好转,恶臭终于被雪儿所注意到,立马呕吐,还得让周勇反过来拍背照顾她。
她一个小姐,就算是跟着周勇也没有受到太多的苦,除了一些自己想做的家务外,什么不是周勇包了的?
以往,这些脏活累活可都是周勇做的。
“多谢刘大妈,张大妈,王大爷,李大婶......”在雪儿的介绍下,周勇将院子里的邻居感谢了个遍。
“行了,好好的睡一觉,再醒来就好了,散了散了。”见周勇没事了,还能反过来感谢众人,刘大妈欣慰的笑了,招呼众人离开。
临走前,姓王的大爷走在最后,“你家是不是得罪人了,门上被人弄了血,引蝙蝠来撞门,这可是一些漆匠的不传之秘,叫做诡八道,以后你们可得小心些了,他们的手段可多着呢。”
一番告诫后,离开了院子。
这种不传之秘按理说自己是不该知道的,但是在他小时候,地主在建房的时候克扣了漆匠的工钱,漆匠气不过就使用了这招,弄得地主家睡也睡不安生。
请了道长来,道长也许是看出来名堂,但这些行当的规矩却不能轻易打破,便没有出手,只是指点了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