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青灵台处处都是死路,唯有找到背后的幕后之人,方可开启出去的办法,这一点她们几人之间都是心知肚明,月丝长老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也就没有再说话,听了景珏的建议,三人即刻转变的策略,不过此时就算去要寻找到常在暗处之人,也有一些困难,这青灵台广阔无际,放眼望去,处处都是一片祥和美丽的景色,可也死寂,虽然周边的花草树木比较旺盛,可她们谁都不知道这些花草树木到底有哪一株才是真的,而哪一株只不过是幻象,虽然很漂亮,却也像是没有生命的摆设,甚至在景珏等人的眼中,那些漂亮无比的花朵,在其极其鲜艳的色彩之上,甚至还泛着一股青白,就像是尸体失去了颜色,而血液用冷却下来之后,所凝固而成的冰冷颜色。
三人越走便越觉得心惊肉跳,不祥的预感在她们的心里不断的扩大,就像是有一双眼睛藏在看不见的地方,紧盯着她们的一举一动,像是世上最有耐心的猎人,并不着急扑出来吞噬掉垂涎三尺的猎物,反而很有耐心的等待着,当这些猎物达到精神疲惫期,才会扑出来一击毙命。她们但是就好像是台上的小丑,自己的所有举动都在别人的掌控之中,没有一点秘密,像是一个透明人,郁闷的怒火也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的累积,对她们而言这也不算是一件好事,因为愤怒会混淆理智,影响她们的判断能力。
雪隐的状态是她们当中最差的,脸色有些苍白,而她眉头紧皱,像是在竭力克制着什么,景珏非常警惕她的一举一动,看她突然站住,立刻也停住了脚步,目光灼灼地转向了她,她的左手则是不自主地按上了墨玉扳指上,做好了应付一切的准备。景珏之前就亲自参与封印过雪隐体内的血液,所以很清楚那是什么状态,她甚至觉得雪隐才是偷窃这群身体主动权的外来者,换句话来说,她甚至觉得这就是身体最真的主人,才是她体内一直被强迫沉睡的雪妖,因为雪隐的诞生是出乎所有计划之外,从来都没有在考虑范围之中,她是偶然的结果,也是从来就没有被期待过的东西。
当然这样除去自己的私人感情,毕竟和景珏有过并肩作战,而且相处了这么长时间的感情,只有雪隐而不是雪妖,她也不会因此而选择站队,一切顺其自然,在适当的情况下,她或许也会出手,但那并不代表她的立场。景珏更喜欢将之称之为交易,可惜现在她们之间没有做什么交易,景珏防备她也是理所当然。景珏的手指搭在墨玉扳指上,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这是她惯有的动作,泄露了心底的一丝不平静,同时一团极为微小的灵力,也凝结在她的手指尖端,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只需要这一点点的灵力就可以开启扳指,攻其不意。
月丝长老紧张地看了她一眼,用眼神制止了解决预备的动作,不动声色地挡在她们两人之间,即使未能防备景珏,也是未能保护雪隐,而他自己也同样因为雪隐的变卦紧张起来,生怕她是出了什么问题,她心里的紧张程度一点都不逊色于景珏,同样也为那件事情而担忧,若是在这个时候爆发,无异于雪上加霜,使得他们的处境更加的艰难,连声问:“雪隐,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为什么突然停下来了?还是你感觉到了什么?”月丝长老师也机会担心雪隐,但是她在问话的同时也在暗暗中绷紧了的神经,原因无他,只因为此时的雪隐表情,实在让人不得不担心,绷得十分紧,像是一一只沉默收敛的豹子,随时都有可能扑出来伤人,她伸手想要去拍雪隐的肩膀,却被她轻巧地闪避开。
这个闪避的动作让雪隐自己也愣了一下,眉头皱得更紧,景珏差点就要脱口而出,质问她到底是谁,就在这个时候雪隐缓缓开口:“我有办法。”她说。
“你说什么?什么办法?”景珏愣了一下,转头看了一下月丝长老,而后者似乎也不解其意,奇怪地望着雪隐。
“我可以找到那个人,他叫始云。”雪隐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眉头紧紧地皱了一下,像是竭力克制住,在她心底几乎要蓬勃而出的东西,她竭力使得自己的声音变得平缓,但是听在两个比较熟悉她的人耳朵中,还是很不自然,她补充道:“始云就是青灵台的主人,而之前的那个雕像也是他建立起来的,只不过他因为一些特别的原因,早就失去了肉身,受的伤也非常的重,只剩下一缕神魂,而在漫长的岁月当中,这缕神魂产生了一丝意识……”
景珏眼睛一亮,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所在,突然打断了她,“你是想说,我从那个雕像中抽离出来的一团灵力本源,注到了你的体内后,你也得到了这一丝感悟?也真是因为那一小团的灵力光团,所以你才可以用这个东西去寻找藏在暗处的始云?”
“就是这样,只需要以我作为引子,不怕引不出来那始云。”雪隐点了点头,但是说完这一句,她就不再出声,显然她自己也明白要施展这个计划的代价,她必须用自己做诱饵,才可以让始云前来,她和那雕像最相同的一点,她的肉身也是世上最完美的无魂容器备选,换位思考一下,如果她是始云,肯定也会选择这一具肉身作为替补,雕像固然很好,但是已经经过了上万年,早已不鲜活,如果有更好的选择,谁会放弃更好的选择,而执着于最开始不得已,才创造出来的一个备用品。雪隐的身体和那一栋蛇尾雕像比起来,就像是最完美的成品,而后者只不过像是没有完全成功的残次品。
如果是用这种方法所作出来,备用的肉身夺舍,最经不起的就是时间的考验,时间越长,身体带蕴含的灵力消耗就越多,就像雪隐变成了雪雕之后,月丝长老为了不让她尽快的销毁,不得以勉强一直用灵力为她补充,而等级越高所要消耗的能力也就越多,固然这个青灵台无比的广阔,但是时间如此的漫长,早就使得这里的年轻因为对雕像的补充,而被消耗的一干二净,这也是为什么她们进入到这里这么久之后,都没有感受到一丝的天地灵气。始云为了延长自己的寿命和夺舍的机会,不仅需要用灵力维持自己的先魂不灭,同时还要维系他制作出来的雕像,二者中的每一项所要消耗的灵气,都是一个无比庞大的数字,只能提高利用率,甚至将这里所有的灵力全部都收集起来,不会造成一丝的浪费,因为他浪费不起……
此地并无灵矿,虽然在以前小禁制之地之所以被称为禁地,就是因为此地的灵矿非常的丰富,成为各处争执,炙手可热的地方,利益永远会使得人疯狂,越是能够获得丰厚的报酬,就会使人的眼睛看不到做出这个决定之后总要承担的后果,当一家企业的独占的心思,而另外的几家自然不甘愿臣服,也会竭力想要争夺属于自己的一部分,甚至还要抢夺,远远超过自己应该占有的那一部分,一切都不过是因为有人开了一个头,而后者的纷争就成了理所当然。只有一个人叛乱那是罪过,但是所有人都跟着一起叛乱,那就不叫叛乱,而换做改革,争到最后,没有胜利者,所有人都因此而付出了代价,就连这一片以往的灵矿也被封印,而他们选择放弃的理由十分的简单,并不是因为哪一方退出了,只是因为此地的灵矿不知是有何缘故,突然之间断了来源,这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致命性的打击,同样的也可以作为终止祸乱的借口,既然没什么好争的,那自然可以就此停手。
但是这一片土地吸收了太多的鲜血,也飘荡了很多的灵魂和无尽的尸体,怨恨汇集的地方容易滋生邪魅,久而久之,在这里死亡的一些文化久久不散,为非作歹,好不好,冤魂只会将自己记忆中最深刻的仇恨无限的放大,而人性的光辉和善良的一点则会被他们压制在心底的深处,再无重见天日,故而原本在此地的居民全部迁走,这片地方也被化作了禁地。几乎是所有不慎踏足于此地的人,全部都死于非命,前世都是强大的修士,他们死后也可以获得成长的机会,亡魂成长的速度,甚至高过于活着的时候,成为心腹大患,所以几乎是所有人同时都连起手来,平却了昔日的恩恩怨怨,各显神通,制造了无数的禁制,加固此地的封印,以防止这里的人亡魂外出,而他们的宗门也迁出了数万里之遥,随着时代的变迁,消逝在这一片地方,只留下小禁制之地,见证了昔日的一段历史,甚至就是在数万年之后,这片土地上依旧飘荡着经久不散的血腥气,那是前人留下来的血液,以及混合着后人无辜的热血。
雪隐得到了那一抹灵光中的本源滋养,同时也获取了这一段记忆,在那段记忆中,她看到了始云的诞生,始云是第一个在此地诞生的亡魂,她并不是由修士死亡之后所转换的,而是集合了无数的怨气,从冥冥之中诞生啊,他算不得是人,但也不是鬼,而是超多于六界之外根本就不该存在的东西,非我族内,其心必异,在任何一个种族都是永恒不灭的理由,因此使人受到各方的驱逐,修士会杀他,就连这些魂魄也会将他追杀,为求自保,他才不等于创造了这一方青灵台,最开始的时候,此秘境极其的狭小,不过就是他的一方容身之所。但因为此秘籍是他自己创造而出,所以在这里他就是永恒的主宰,可以肆意改变自己的规则。
小禁制之地的规则原本就极其的混乱,不在天道的管辖之内,始云的运气不错,逐渐的他以吞噬其余的魂魄壮大自身,才使得昔日狭窄无比的青灵台,扩张到了今日的地步,他的强大必然会引起其他各方的忌惮,他拥有的只有敌人而没有队友,当这些敌人合起手来就是他的世界末日,最后他被永生困在了青灵台,即便是当他滋生出强大的神识,可以外放出去,但是本身也无法脱困,永永久久的被封印在此地。
雪隐十分清楚,她们为什么现在会在青灵台,因为这一切都是始云的阴谋,早就在她踏入这一禁地的开始,她就已经被盯上了,她的目的和她体内的雪妖是一样的,不知他们二人如果相争的话,最后胜出的会是谁,雪隐冷笑了一下,她不会给他们这种机会的,在她的身体中她是唯一的主人,其余的入侵者都无法打败她。
雪隐的表情慢慢的恢复正常,她的掌心逐渐的凝聚出双色的光环,一环是青色,而另一环则是纯白,这光环透出寒冷的冰霜,周围空气中的水气似乎凝结成了霜花,纷纷落下,其中有一片飘在了景珏的手心,在她的掌心中融化,化成一滩水后,又慢慢的变成白色的烟雾燃燃升起,和着雪隐释放出来的大量烟雾融合在一起,这一片烟雾飘散到五个方向,仿佛五条纤长的白蛇身上缠绕着一丝青色的丝线,延长的越远,就越加显得纤细无比,但却不会断裂,极为牢固,可以承受一切风吹雨打。这些烟雾就像伸展出去的触手,而它们的根部则是握在雪隐的手中,风轻轻的一晃,而它们也随之摇动,始终指向了五个方位。
现在已经出现了五个方向,她们却只有三个人,就算是每人都选择一个方向,那也不够的,况且是在这种情况下,她们还是同一行动比较和分散开来,只会增加危险程度,被人从暗中一一击破。
“我们该选择哪一个方向?”景珏扫了一眼这五个方向,发现都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起码她是没有看出来有哪里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