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那一抹在雪隐手中释放出去的烟雾,展示了五个方向,但归根结底,只有一个方向是正确的,其余的四个,就像是为那真正正确的一个所制造的烟雾炮弹,雪隐早料到了会有现在的状况,她神色不变,掌心轻轻一握,这些烟雾的触手像是被刺到的一样,急速的收缩,归笼在她的掌心,重新收回半个拳头大小的一小团。在这一团飘忽不定的烟雾中央,忽然亮起了一片指甲盖大小的亮光,那亮光同样有着两种颜色,分庭抗礼,一半是纯白色,一半是青色,直到浅青色的亮光占据了上风,将这一团烟雾全部都晕染成了青色的底蕴,随后再随着雪隐的施法而十分的出去,但是这一次,那烟雾生产出去的方向就只有一个,这根青色的烟雾触手,所指引的方向才是正确的。
为了以防万一,雪隐重复了三次,显然她对于自己掌握的这个秘术并不十分的自信,反复的确认之后,这应用所指的方向都没有变,如实至终,最后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输入了一道强大的灵力,使这触手变得更加的光亮,“走,我们也跟上去……他会带着我们去找到幕后之人。”话音未落,她就自行走了出去。
月丝长老自然特别相信她,没有任何考量,立刻就根本上去,而景珏沉吟片刻后,也跟上了,虽然她也相信雪隐,但暗中的戒备,却没有因此而减少半分,反而觉得雪隐身上的秘密越来越多,而这并不是她所能看到的,况且她总有一种不对劲的感觉,也说不上来,到底这感觉的来源,是因为环境的特殊,还是因为眼前的雪隐的变故,才让她有一种不妙的预感,简而言之,在青灵台,她的神经永远都是紧绷的,如一把张紧了的弓弦,随时都准备射出防备的利剑,以驱散任何想要靠近和伤害她的人,这是她的自保机制,越是在危险的环境下,就越不会相信任何人,因为人性是最无法预料的,只有自己才不会背叛自己,除此之外都有任何变化的可能。但是这一道烟雾,却将她们引领到了一个谁也没有办法预料到的境地,虽然跟着这烟雾走,未必会找到一个很好的结局,但是她们此刻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一脚踏进了明知是陷阱的洞窟,就像是被逼的走投无路的困兽,到了最后的关头,就算是面前有一道悬崖,但也无法控制地跳了下去。
浅青色的烟雾飘散进了一道拱形门,这道拱形门很高,可以堪比之前的那一栋蛇尾雕像,同时这一道门也是两个世界的分界线,整个青灵台就回这道门之外和这道门之内,走进去一看,她们顿时觉得,方才所见的那些,根本都称不上是青灵台的内部,而真正的青灵台,则是通过了这一扇门所看见的。一条有无数青玉石板,连接而成的浮空阶梯,从她们的脚下,一直延伸到极远的距离,而在这一条青石台阶之下,则是万丈深渊,她们还在漂浮的石板上,觉得这石板如羽毛一样的轻飘,摇晃不定,没有任何的支撑,随时都有跌落下去,摔的粉身碎骨的危险,在那一瞬间,所有人的全身肌肉绷得紧紧的,打起了十二万分的戒备,生怕会因为一个失足而跌落下去。
这一上巨大的拱形门,同时也改变了一些天地之间的规则之力,其中感触最深的则是景珏,她可以清晰明白的洞察到,在这道门内部的世界中,灵力是被极其克制的,就连她们自己体内的修为都被死死地压制,而随着她们走的越多,那种压制的感觉就越重,仿佛原本只是一颗石头,而每踏出一步,这颗石头就已成倍的重量增加,压得她们喘不过气来。尚未走出百步,景珏和雪隐都停住了脚步,她们无法在前进半步,因为此刻她们也被这一股诡异的力量压制的,宛若一个凡人,全部的灵力都无法调动,再走下去实属不明智。
这台阶长的望不到边际,永远都是一阶重复这一阶,况且在这两侧还潜伏着极多强大的气息,仿佛随时准备扑倒被窥探的猎物,未知的恐惧和自身无力自保的颓废,使得她们不想再前进半步。她们并不害怕危险,但是每个人对待危险,心理都有一个底线,一旦感应到那股危险的程度,会超过自己的底线,就会本能地产生犹豫,因为她们并不想将自己的安危交托在别人的手中,命运永远是掌握在自己的手心,才让人更加的放心。
月丝长老同样也停下的脚步,不过她就是因为身后的这两个弟子的止步不前,而有些犹豫,虽然她自己可能也猜测到一代进入的深度足够的申可能,这两人的下场就是自己的前车之鉴,她的修为最后也会被克制,如同一个凡人,而在成为一个凡人之前,她们也未必可以走到这条台阶的尽头。或许这就是那个幕后黑手所布下的一个陷阱,笃定她们不敢继续前进,被恐惧和自身的束缚困住了脚步,那正常在暗中,嘲笑着被他看上的这些猎物的胆小如鼠的幕后之人,如若他的阴谋确实如此,那么他已经收获到了效果,事情的发展就在他的预料之内,但是她们即便有些犹豫,却也没有选择转身就走,或许更因为是她们没有别的选择了。
雪隐掌中的那团青色的烟雾依旧散发着幽幽的光芒,伸展出去的触手拉的细长,被无形的风吹得摇散不定,因延伸的距离极其的长,所以后来变成如发丝一般的纤细,但是即便吸引到如此的程度也没有断裂。雪隐的手掌十分的平稳,在她掌中的那个光团没有半丝的摇晃,尽管她的心思有那么一瞬间的动摇,不过还是很快就坚定了立场,她很清楚在现在这种时候,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才是对她们有利的,所以她率先迈开了脚步,“我们必须要走,一直停在这里,不是半反框前的幕后之人没有找出来,我们也没有办法离开这里,这一点我想大家都非常的清楚,所以还是决定动作,继续站在这里坐以待毙,可不是我们选择的最好的结果,更何况我们等来的或许不是机会而是死,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她一面说着,又一面迈开了一步,方才她是落后在景珏的后面,而现在她已经率先越过了景珏,站在的月丝长老的身后。她的脚步非常的平稳,虽然在她后方的景珏明白她心里并没有自己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和不以为然,可以清晰地看到她的腿部肌肉微微地哆嗦,但是她的步伐却是坚定而毫不迟疑,以一种极为强大的精神力克制住心底,害怕,缓慢而毫不停歇的往前走,她坚定了自己的目标,就会毫不犹豫的朝着自己定下的目标奔去,并不会因为旁人而停歇脚步。景珏的眼神一刻钟都没有离开过她,忽然之间,脑海中极快地闪过一道宛若流星逝去般的光辉,在这刹那间她明白了什么,但因为那个念头闪失的极快,所以她并没有将疑惑的解答抓住。
突然,变故终于发生,就像是定好的时间的炸弹,即便之前一直保持着表面上的平静,但是时间到了之后,这个炸弹还是会选择爆炸,因为那是必然的结果,无法逃离掉,她们现在所处的环境就是极为相似这一点。走出几步之后,雪隐停了下来,身心的一口气,再度抬脚,可她才刚刚动作,原本只是有轻微晃动的青石板,剧烈地摇晃起来,像是悬挂在两个悬崖峭壁之间的悬梯受到猛烈的狂风攻击,再也站不住,剧烈的摇晃,如果有锁链固定的话,必定会发出哗啦啦的响声。几乎是与此同时,石板两侧昏暗的空气中,传来几声低低的喘息,那声音像是沉睡中的野兽,忽然之间苏醒,在半梦半醒之间,发出几声呢喃的低语,可即便这些微不足道的轻语,一股因为这些野兽的本能而释放出来的血腥,令人无法忽视,扑面而来,变成一把把明晃晃的刀子,切割着她们本就绷紧到极限的神经。
景珏的手指都僵住了,她的右手伸开,然后抓了一把,却只能抓进一团略显得潮湿的空气,在她的掌心中要立刻亮起了一个复杂的红色圆形图案,就在不远处一道强大的力量,从黑暗中苏醒,猛地朝她们冲了过来,她立刻抬起了手,朝前微微一按,掌心中的红色图案,立刻脱离她的手掌,飞了出去,印上了那个突然冲进来的东西,她听到了一声模糊的惨叫。那声惨叫是如此的微弱,迷糊而不清晰,甚至会令她觉得那只是一丝错觉而并不真实,她们当中修为最高的月丝长老甚至都没有察觉到有一丝异样,只是模糊的觉得有什么东西朝她们袭来,但是却不能定位到具体是什么东西,从哪个方向飞过来,极为紧张的戒备在此刻竟然像毫无用武之地,那个图案在半空中停留了片刻,打在了什么东西,极快的闪烁了几秒之后归于虚无,强大的压抑感觉也随之一同消失。
直到这一切都结束后,月丝长老似乎有些困惑地看向的景珏,她只是察觉到了一些专利,但是却不能明白景珏为什么可以清楚的找到那个东西来的东西的具体位置,并且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迅速作出反应,将攻击拦截,救了她们一次,悄悄的释放出几个防御的阵法,在没有惊动其余几个强大的承受者的前提之下,调到自己体内的灵力,使得自己的修为在暂时达到顶峰,但是她同样还有些疑惑,“你是怎么发现的……刚才飞过来的好像是一股风?”
“那根本不是什么风,你不是都已经发现了吗?”景珏同样也很戒备地盯着四周,在她们的身前和身后,危机无处不在,潜藏在黑暗中的野兽可以从任何方向扑出来,所有都是危险的可能,而她们并不能将自己全方位的保护。事先没有任何地上,但是她们三个人在这一刻都做出了相同的决定,月丝长老后退了一步,而且景珏前进一步,她们三人变成一个牢固的团体,背靠着背,戒备的望向自己所负责的方向上的危机,她们似乎都可以看到那些藏在黑暗中的眼睛,尽管她们的神识受到阻碍,但是在无数枪林弹雨磨练出来的强大的本能,却可以使得她们迅速而精准地捕捉这些气息的大概方位所在,可也因为察觉到过分的强大而没有轻举妄动,只是戒备着,随时准备应对危机。
一道白光闪过,雪隐的另一只手则握着一把宝剑,那到宝剑泛着寒冷的银光,在这暗淡的黑暗当中显得比较清晰,可以映照出她那严肃的面庞,而在她手掌心中的青色光团则逐渐有了消散的迹象,虽然消散的速度比较缓慢,同时还有她灵力的催动和加持,但是这速度会越来越快,到最后彻底消散,她很清楚这一点,一旦失去了这一光团的指引,那么她们就会永远也找不到出口,雪隐对自己和他的秘术坚信不疑,她想要速战速决,“难道我们会被困在这里?可是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如果困着的时间太长的话,很有可能我们就再也出不去。”
景珏和月丝长的都没有说话,雪隐的想法同样也是她们考虑在内的,但是已经到了现在这种时候,想要快速的解决眼下的危机,又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只有当走出了敌人,才可以对付,尽管敌人非常的强大,但也算是有一个明确的目标,可是现在她们连自己真正想要面对的危险,到底是什么都不清楚,只是有一阵模糊而朦胧的预感,经过那么多战场的考验,她们都清楚,只有这些是远远不够的,因为如果她们不能够将那么暗处的凶兽逼出来,自己就像是在对抗无处不在的黑暗,那么所有的一切都会成为她们的敌人,甚至可能会包括自己或者她们的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