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言闻言没回什么,仆人便又道:“若是……真是贵人相助,顾姑娘是如何认识那般身份不凡的贵人的?”
赵言抿了抿唇,半晌才道:“若真是顾姑娘认识了什么贵人……也是好事,往后便不会有人再敢随便欺辱于她。”
仆人看得出赵言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想了想,便又小心翼翼地说道:“不过现在看来,翁小姐并没有对顾姑娘的生意造成什么不利影响,少爷,可要去古镜看看?”
赵言垂着眼,薄唇紧抿,好半晌叹息一声,道:“算了。但翁心那,我还是得去一遭,让她莫在胡闹,打顾姑娘主意。”
仆人张了张口,看着最近很少露出笑容的少爷,最后却还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王凌燕被人押了一路,便也骂了一路,等她发现自己被押着往城主的府邸去时,那骂声便减弱了。
她这一句跟押着她的人没少拉扯,发髻乱了一些,几缕碎发垂下来,要遮不遮地落在眉眼上,看上去倒别有一番风情,很有些凌乱的美感。
待进了城主的府邸,她斜斜地挑了挑眉,一双眼媚眼如丝,她挣扎着凑过去在身旁毫不留情地押着她胳膊的男人耳边吹了口气,看着男人被烫着了似的猛地离她远一些,手上的力道也送了大半,才道:“啧,你们知道我是你们城主什么人么?”
她斜眼看另一旁的人,道:“你轻些,弄疼奴家了!”
王凌燕现在不怕了。
刚刚在古镜酒楼被翁明让人拖走时,她以为自己被放弃了,被押到翁明这个心狠手辣的副城主这儿,她绝讨不了好。
一路上她并不敢随便将城主的名号拉出来,从之前她被顾悠悠欺辱。便去找过城主,想要他替自己出气,哪知男人下了榻就翻脸不认人,让她不要总是四处招摇,不要招惹李家的人。
她便知道城主是不会替自己整治顾悠悠的。
而此刻,她竟然被翁明的人送到了城主的府邸。
王凌燕不傻,一下就猜出了翁明什么打算。
翁明竟是还看在城主的面儿上,不好动城主的人,所以让人将她送到城主府上,让城主来处置。
王凌燕嘴角笑容更大了,她胸有成竹地想,城主大人不肯替自己办事,可是随手放过她,总是可以的。
只要吹吹枕边风就行了。
押送着王凌燕的几人面面相觑片刻,便将人带到了管家那。
管家不是没见过大人同王凌燕在一块儿,听了这几名下人对他草草讲述了事情经过,觉得事情不大,副城主会让人把人送到这,想来是看在城主的面子上,管家便也得对王凌燕端个好态度。
但总归不能让王凌燕就这么碰上府里的夫人们,他将王凌燕安置在偏房中,王凌燕虽然心中有些不满,却也知道现在不是她挑剔的时候。
待柳行跟翁明各自告了别时,翁明才好像忽然想起来般,对柳行说道:“对了,大人,那女人是你的人,愚弟我不好处置,便让人送到你府里去了。”
柳行一时还反应不过来翁明说的是哪个,脱口问道:“什么人?”
翁明诶了一声,稀奇道:“就是那怂恿小女去古镜找麻烦的女人啊。”
柳行眼角抽了一抽,差点忍不住说脏话。
若是他们没有想明白那冬公子背后的人是何等势力,今日翁明这般行为,柳行倒还得夸他句识眼色给面子。
可现在他们都知道那个人是不能惹不好糊弄的,翁明再把人扔给他,就不是那么好看了。
可说到底翁明这么做也的确是想给他个面子,不好处置他的人,柳行心中再憋闷,自然也不好对着翁明发作。
顿了顿,柳行才对翁明拱了拱手,道:“贤弟有心了,只是对于令爱的处罚,贤弟还需多加考虑才是。”
翁明脸上笑容一僵,显然也被堵了一下。
两人各有思绪地道了别,柳行一路回了府,刚进门,一直候着的管家便凑上来,对着柳行微微弯腰,露出个恭敬的神色,道:“老爷,王掌柜的老奴已让人妥善安置在西厢房中,老爷准备如何处置?”
他说着好一会没听见大人回复,有些疑惑地抬头看一眼大人,便发现大人竟没有想象中的满意神色。
人精似的管家心里咯噔一声,知道自己可能哪里搞错了。
“老爷……”再开口时,管家的语气中便又了些诚惶诚恐。
好在大人没让他胆战心惊多久,便拂了拂袖,率先往前走去,道:“罢了,我过去一趟。”
管家垂着头跟了上去。
王凌燕在房中百无聊赖地待着,一会儿玩玩怀中的手帕,一会往房中的榻上靠靠,一会打开窗户看看外面的花花草草,便见柳行领着管家过来了。
王凌燕心中一喜,当即眼角眉梢都浮上了层层媚意,不用管家上前开门,她自己就三两步过去从里打开房门,迎面对上柳行,眼睛亮亮的,惊喜道:“老爷!”
她贯来仗着柳行对她有几分宠爱,便不同他人一般叫他大人,而是好像府中人般称他老爷。
王凌燕没发现柳行今天面色不对,管家发现了,在柳行步入房中后,默默地关上门,候在门外。
门内的王凌燕已经将柔软的身子贴上柳行,一对儿丰胸也紧紧贴着柳行的胳膊,一边蹭蹭,一边娇娇唤道:“老爷,奴家可想起你了~”
温香暖玉在怀,柳行却没法像往常一样去享受。他想着冬公子那冷冰冰的笑,手下便用了力,毫不留情地挥开了王凌燕,直将毫无防备的王凌燕推到了榻上。
王凌燕愣了愣,嗓音有些轻颤:“老爷?”
她现在才意识事情不像自己的想象那般发展,她望着柳行带了些怒意的脸,面上强撑着一点笑意,道:“老爷,你弄疼奴家了……”
柳行皱着眉,冷冷地看着她,眼神中没有半点感情,好似面前的并不是曾和他有过温存的女人。
他道:“本官从前见你生得不错,也算听话,却不知你原来这般愚不可及,不知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