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凌燕哪怕是在柳行让她不要去惹李双时都没见过他这般声色俱厉,身子猛地颤了颤,却也知道利用自己的面貌优势,眼眶中猛地溢出泪花,一双能让男人酥到半边骨头都麻了的眼眸此刻哀哀地望向男人,想要引起男人的怜香惜玉之情。
但柳行能做到城主之位,便不是不知轻重之人,不会为了眼前美色而忘了背后的威胁,从而就这么放过王凌燕。
柳行道:“你便去牢里好好思过吧!”
王凌燕带着泪的眼睛猛地睁大,声音顿时有些尖锐:“牢里?!不,大人你不能这么对我——”
柳行有些厌烦地皱了皱眉,不欲再多说,转了身便要走。
王凌燕反应过来自己失态了,忙下了榻冲上去拉住柳行,贴着他哀求道:“大人,老爷,你饶了我吧,奴家不想去牢里,奴家知错了,往后绝不会再犯了!”
她的声音有些软,又带着些轻颤,怕极了地往柳行怀里钻,梨花带雨地仰着脸看柳行。
柳行被蹭得有点心软,皱着眉任女人哀求了一会儿,才沉声道:“不想去牢里待着也可以,但你得做几件事。”
王凌燕猛地用手背抹了一把模糊了视线的眼泪,点头如捣蒜,忙不迭道:“老爷你说,奴家什么都应!”
柳行道:“你只需做一件便可,带上银子去同那古镜酒楼的掌柜的道歉,直到她原谅你为止。”
王凌燕微微一愣,手上力道便松了一些,柳行皱眉:“怎么,你不愿?”
来不及多加考虑,王凌燕急声道:“愿意,奴家愿意的!”
虽然跟顾悠悠赔礼道歉很没面子,她很不愿做,可这件事哪有蹲牢子来得可怕?!
她相信,她若真去蹲了牢子,便再没有机会跟柳行求情,那便没人能护着她,她一个女人待在牢里,下场可想而知。
柳行这才满意了一些,眉头稍稍舒展,想到什么,又继续嘱咐道:“记住,要道歉到那掌柜的可原谅你为止。”
王凌燕心中还是抵触着跟顾悠悠示弱这件事,却更加疑惑顾悠悠为什么能令柳行如此在意。
她起初不是没想过柳行是不是看上了顾悠悠那张脸,可是在见到柳行和翁明都对那个面容俊朗的男人态度恭敬的时候,她便知柳行亲自出手替顾悠悠解决麻烦并不是因为她。
而现在柳行以这副颇为忌惮的神色对她叮嘱这句话时,王凌燕只能猜到是那位俊朗的公子在施压。
她仗着柳行不排斥,将身子往柳行怀里一挤,软着嗓子小心翼翼道:“大人,为何这般在意顾悠……掌柜的事?”
柳行低头看了她一眼。
这一眼吓得王凌燕瞳孔微微一缩,暗骂自己多嘴多问,便又见柳行那凌厉的视线一收,淡淡开了口:“告诉你也无妨,免得你现在还不知轻重。”
王凌燕讨好地笑了一笑。
柳行再重新开口时,语气间便有些肃然,他道:“那古镜酒楼的掌柜的虽然不足为惧,可她背后的人,却非本官能怠慢的。”
王凌燕眸子转了转,问道:“老爷,可是今日同老爷一同出现的那位公子?”
柳行点点头,又摇头。
王凌燕稍稍拉开两人距离,疑惑道:“老爷?”
柳行道:“那人也不过是顾悠悠背后的人的手下而已。”
王凌燕想到了那个面貌气质均非同常人的公子,一时心中有些震惊,那样的人,竟还只是别人的手下么?
下一刻她心中便嫉妒了起来,嫉妒顾悠悠竟然能有那样的人护着。
她的语气间不觉有些忿忿:“若真有那般人物,为何平日里都不曾听说过,老爷,莫不是那人在装腔作势?”
柳行猛地抽出了手,刚刚有些软下来的神色好像覆上一层寒霜,他指着女人道:“那人的身份非你我能猜测,本官只告诉你,你若不能让古镜的掌柜的满意,届时还那位大人迁怒下来,本官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王凌燕吓得双眸又涌上了泪花,却不待她故技重施卖可怜,柳行便拂袖道:“来人!”
候在门外的管家开了门,恭敬道:“老爷,有何吩咐?”
柳行看也不看王凌燕一眼,往前走去,冷冷道:“把她送出府去。”
“是。”管家点头应下来,抬头看向王凌燕,面无表情道:“王掌柜的,请。”
王凌燕咬了咬唇,忙几步追上男人,讨好地说道:“老爷放心,奴家一定不会再给老爷惹麻烦的。”
柳行微微顿住脚步,冷声道:“如此最好,但你若做不到,便也别怪本官不留情面了。”
说罢,柳行便往右边走去了。
王凌燕下意识地还要再追,管家一步挡上来,垂下眼道:“掌柜的,大门在这边。”
王凌燕跺了跺脚,郁闷地往大门走去了。
而翁府中,在家中砸东西大哭大闹的翁心也等来了翁明。
可埋怨的哭诉还未出口,便听翁明喝道:“你再胡闹,便家法伺候!”
一直在房中安慰着哭闹的翁心的翁夫人何曾见过翁明对女儿这样严词厉色?
翁夫人看着女儿也不大声哭嚎了,只抽抽搭搭地小声哭着,瞧着有说不尽的委屈,翁夫人心疼极了,眼里也跟着沾了泪,几步上前便道:“老爷你这是做什么?心儿不懂事,说说便好了,怎地这般语气,可吓着心儿了。”
翁明望着满屋狼藉,额角青筋一跳,怒道:“就是你这般娇纵着她,才让她在外面这样无法无天!”
翁夫人愣愣地说不出话了。
要说对女儿娇纵,翁明又比她少得了多少?
一屋子的下人垂着头大气不敢出,还是管家识眼色,招手让下人们悄无声息地从门口退下了。
翁心见爹爹对娘亲发脾气,心中的火更上一层,她几步上前,现在父亲面前,眼中含泪,哽咽着道:
“爹爹,你就为了那个贱人这样对我们?”
翁夫人神色一滞,望向翁心,道:“什么贱人?”
翁明听着耳边一句两句的贱人,想到冬公子那含着威胁意味的暗示,心中越发烦躁,猛地伸手拍了下手边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