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科学层,金碧辉煌宛如宫殿一般的楼层,金黄的色调尽显奢华与高调,巨大的欧式拱形窗下,一名金色短发的女孩坐在木椅趴在桌上感受着窗外照射来的光芒……
“tiphereth。”
听见有人呼唤自己,女孩抬起头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见到里诺与罗兰来访她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很快便又把头埋了下去
“tiphereth,听说有新的楼层开放,所以我来看看。”
女孩漠不关心地回应道
“那请你随便看吧。”
里诺尴尬一笑,罗兰仔细打量着tiphereth,脸上逐渐浮现出怀疑的神色
“搞什么啊,完全就是个小孩子嘛……而且名字也奇奇怪怪的……”
罗兰嘟囔着后半句,听到被说是孩子,tiphereth一拍桌子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小孩?跟过去相比我可是长高了不少的!”
“过去?指脑叶公司时期?没想到世界之翼还会雇佣童工。”
罗兰的话让tiphereth有些恼火,她忍住上前痛殴罗兰一拳的冲动,攥着拳头‘耐心’解释道
“不——是,是我第一次死掉的时候,那时我确实是个小孩子,但不知道是图书馆的力量还是安吉拉的特别关照,在这里苏醒后我的身体变得更成熟了,能更好的帮我胜任现在的工作。”
“那不还是小孩子?”
“如果算上我实际生活的天数,可要比这副模样还要年长好几岁啊!”
说着,tiphereth随手从书架上拿了本书砸向里诺身后的罗兰,里诺微微侧过身子让书精准命中
啪嗒——
罗兰接住从脸上滑落的书籍无奈道
“唔啊……好过分……”
“嘁!这个憨里憨气的家伙,你叫什么?”
“罗兰,籍籍无名的底层收尾人,现在和我旁边这伙计一样在给安吉拉打下手。”
罗兰提到了里诺,可tiphereth在与罗兰的交谈中像是刻意将他给无视,她瞥了里诺一眼,随后视线便回到了罗兰身上
“人家是tiphereth,负责管理自然科学层,之后没什么事就别来烦我。”
“科学啊…我还以为搞学术研究的一般都会更成熟一点呢。”
罗兰的表情在tiphereth看来略带嘲讽,她转头又砸了本书过来,这一次被罗兰徒手接住了
“哟哟,又来?我可不会再被你砸中哦。这孩子的性格跟我以前认识的那位很像,不过还是差了些距离。”
“少在那瞧不起人了!我工作的时候了解过不少科学方面的知识啊!而且论实际年龄我可比你还要大!”
看到tiphereth气呼呼的模样,罗兰的‘嘲讽’仍未停止,他用教育小孩说道
“光年纪大可不顶用~言行举止要成熟才行哦。”
tiphereth再次攥紧拳头强压迫自己冷静下来
“噫……不跟你一般见识,我问你,安吉拉现在怎么样了?”
“她对一切都很好奇,想想有时候她还真像一个小孩子。”
“那是因为安吉拉一直生活在地下,一直没见过外面的世界。”
tiphereth对安吉拉的态度让罗兰感到好奇
“你不会也跟其他司书一样对安吉拉没什么好感吧?”
tiphereth没有正面回应,她扭头望向了‘窗外’缓缓说道
“……虽然她看上去的确有些冷酷,但我了解过她的经历。在我沉睡时我看见了一些往事……我不是不能理解安吉拉,今后苏醒的司书也大致会像我这样,只是上……下层的那些家伙还有些稀里糊涂就是了。”
“意思是…你赞成安吉拉的做法?”
“我只是同意她开出的条件,至于赞不赞成那是另一回事。至少我现在愿意帮助她完成这座图书馆,毕竟光芒要持续照耀七天才有意义。”
罗兰‘装模’作样地欢呼道
“有你这样通情达理的司书真是太棒了~”
tiphereth沉着脸说
“所以还有什么事吗?没事就赶紧走吧。”
“嘿嘿,别生气嘛,下次过来我会给你捎一本童话书哦~”
“呃啊啊啊啊!”
tiphereth挥舞着拳头扑向了罗兰,罗兰像是逗小孩一样与tiphereth进行了‘友好’的互动,场面之温馨让里诺无从插手,见那个小女孩这么有活力,这让原本打算说点什么却一直没找到机会开口的里诺松了口气
正当他打算默默离开时,背后一个声音对着他说
“这就走了?不是要说点什么吗?”
tiphereth松开抓着罗兰衣领的手,看着里诺的背影,里诺微笑着回头
“已经不需要了。”
“……是被晾在一边的感觉不好受吧。”
“不,没这回事。”
“那你是觉得我矫情?还是说你根本感觉不到这是我对你的‘报复’?”
里诺转过身来淡然一笑,对待tiphereth的态度完全可以用温柔来形容
“这是tiphereth的报复?真是这样的话还挺可爱的。”
这种态度这引起了tiphereth强烈的不满
“谁要你擅自这么觉得了?!到现在你都没认真跟我讨论过那一天的事,明明那对我们而言代表着一段‘使命’的结束,可你却表现得毫不在意,你明明记得为什么不再提起?”
“如果你在指责我的毫无作为……那么我现在只有无足轻重的道歉作为补偿——”
tiphereth大喊着打断了里诺
“谁要听你说这些?!我问你,你会后悔吗?”
“不会。”
“我可不信。”
“帮助安吉拉也有我自己的私心,所以我不后悔,只是有点可惜。”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别装糊涂了,我是问我们死掉的那一天,什么都没保住的你是不是非常后悔。”
里诺与tiphereth对视着,光是回忆起那天的黑暗就让里诺的气息变得浮躁,在咽下一口唾沫后,他说——
“……是的,我后悔,非常的后悔。我不能装作大义凛然的样子还恬不知耻的说着‘我不后悔’这样的大话。之所以不想提及只是因为没有必要,你我又或者是那个男人,除了那个说话让人反感的女人没有谁对谁错,旧事重提除了徒增自责外没有任何意义……所以过去就让它过去吧,现在已经算不错了,我们还有目标有希望,这就够了。”
tiphereth看着里诺沉默良久,随后背过身去甩了甩手说
“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了,反正我们也接受了现实那就到此为止吧。”
到此为止一出,里诺轻松一笑,刚转身正准备叫上罗兰一起离开,去Netzach那借酒消愁一番,突然,一双手从背后伸来将他抱住
“虽然知道了那不是你的本意,或许还有着别的原因,但还是感谢,那时的你没有将我抛弃……因为被抛弃的感觉……”
里诺顿时感到心头一酸,身后这位曾经在郊区等死的孤儿,她的心情他又岂能不知,不管是出于安慰还是真心,他表现得淡然,他说——
“尽管会后悔我也依然这么做了,因为我知道,即使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也不会改变我的选择。因为这是她教我的。”
艾莉卡,在这个残酷的世界,在那个连自己都顾不上的年纪无数次地选择了保护那个弱小的孩子
无数次的从头开始,她早已成为自己的榜样,他对她的情感绝不只有爱慕那么简单……
片刻后,tiphereth推开了他,正色道
“我知道你指的是那个女人,真是的,早早达成目标让你们团聚吧,不然在你身边我总能闻到那种让人讨厌的味道。”
“那,现在轮到我道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