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龙的事情，子衣或多或少都听说过许多，知道他前期很努力，后期有些颓废，知道他是图特加的守护者，知道他和药师关系不错。
但对药师，子衣知道的反而不多，她和药师总共只在天芒星见过一次，也几乎不涉及药师的过去，是以老龙讲述的他和药师的故事，子衣还是十分爱听的。
不过子衣知道，上面那些，统统只能算背景，正戏还得看接下来。
老龙整理了一下思路，继续道：“贸易战争后，我越发怀疑自己是否能带领图特加走向富强，于是更加给拳头放权，试着让他代替我引领图特加。
而药师也有些灰心丧气，说要去帝国散散心。
药师这一脉和帝国本就有些渊源，所以我也没有奇怪，只是大致知道他这回去得比较久，深入帝国腹地，游览了大半圈才回来。
回来之后，他说他得到了灵感，一定能为图特加带来的新的科技体系。
那时他的眼神前所未见的狂热，甚至有些癫狂，这让我有些担心，但他却告诉我说没事。
接下来他果然动作频出，成果不断，他几乎第一时间就完善了锦娜，给锦娜注入了那种神奇的香。他说这种香其实也只是一种实验而已。
接着他开始组建人间牧场，带头研发灵子节点和灵基子改造。没过几年更是提出了惊世骇俗的灯塔计划。
不仅如此，他还对图特加当时的科技体系进行了大幅度的修整，相当多的实验项目都被他直接砍掉了。
这种干预科研的行为本是很遭人讨厌的，尤其是上代药师一直提倡宽松的科研环境，更是很少干预其他研究人员的研究。
但这次药师却罕见的强硬起来，频繁动用七席赋予药师的权力进行干涉。
但他也不仅仅是强硬干涉，我曾因为不放心他的蛮干跟着去看过几次，他几乎每要砍掉一个项目，就直接把项目全组召集过来，或者干脆自己找上门。然后以压倒性的优势短时间内把对方的项目批得一无是处，然后再分配给那些人新的项目，并指点迷津一样的告诉那些人，新的项目更好，更能代表图特加的未来，更能出大成果。
最终图特加有能力的几千家研究单位几乎被他一人说服，几乎所有人都对他的水平佩服得五体投地。
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药师开始将图特加的研究力量牢牢掌握在手里，以一己之力调控全图特加的科研进展。
对于他的行为，我既佩服又有些担忧。从帝国回来的他变得比以往所有时候都有激情，都有能力，说是大器晚成的真正天才，整个银河几千年才能出一个的明灯一般的人物也不为过。
但我还是很担心，万一他的预估出了问题，万一他没能为图特加带来新的技术体系，万一他出现什么学术疏漏，对这个将整个图特加的科研计划抗在肩上的家伙来说就是毁灭性的打击。
但他却告诉我，留给图特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不仅要尽快给图特加带来的全新的科技体系，还要让图特加在未来能有和帝国联邦一教高下的资本。
我这时才反应过来，他还在为当初我们的约定而努力，而且在他近乎疯狂的努力下，他几乎就要实现他的约定了。
我感叹我的好友近千岁了，还能如重获新生一般，尽全力去做一件事情。而我却真的如同行将就木的老头一般，维持当下的局面就已经心力交瘁了。
我两的差距让我有些愧对我这位老友，再加上他几乎所有时间都花在了科研上，所有我便主动减少了与他的联系。
不过他却一直表现得很好，科研进度长期超额完成，灵子网络和其他相关项目全都有了阶段性的成果，图特加的前进道路前所未有的清晰明了。
几乎所有人都相信，再给图特加一百年时间，图特加就能和帝国联邦平分秋色。
不仅如此，药师还恪守七席药师的本分，尽可能保持中立，不与其他七席有过多的结交，使得七席在科研方面尽可能团结在一块。”
老龙说到这里，缅怀之色又浓郁了几分，顿了会他才继续笑着说道：“除了我两的关系变得有些生疏了之外，我实在想不出他到底有什么地方没做好了。
他已经完成了约定，教导出来的弟子也比我更优秀，更是在科研领域将图特加整合在一块，为图特加赢得了一丝未来。”
老龙说完，静静的看着子衣，子衣也静静的看着老龙，显然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老龙叹了一口气，眼神变得落寞起来：“如果一切都如我刚才所见所说的，那该有多好啊……”
“您刚才说的难道不是实情吗？”子衣终于说话了。
“自然是事情，不过不是所有的实情。”老龙摇了摇头，开始作补充发言。
“我和他刚相识的时候，他只是个一流人才，算不上顶尖，也算不上天才，当时我手下就已经有好几位资质能力不下于他的人才了。我和他结交，其实并不看中他的才能。
后来他在药师席位的竞争中，更是因为被爆出篡改数据，剽窃成果等原因落败下来。
发明了锦娜后更是直言放弃七席药师的竞争，整个人都开始变得享乐起来。
前任药师被裁撤，他临危受命，虽然也取得了一些成果，但行事却更乖张起来，我甚至不止一次听到有人说他明目张胆的强占他人成果。
他甚至暗中还与帝国勾结！我曾试着规劝过他，但他当时和我一样都是七席，他已经不怎么听我的话了。我甚至还知道他在暗中准备好几手后路，一旦事有不测就直接跑路。
当时他的风评远不如上任药师，但我看在我和他多年交情的份上，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那时候我也已经被叫做老龙了，我能体会到他的害怕，我也好不到哪里去。”老龙眼中的眼中流露出一丝难以抑制的哀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