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起,我便一直随侍在他的身边,照顾起他的起居饮食。虽然大部分是留在营帐里侍侯很少到前面去,但有时候总避免不了。如此便有几次遇到九阿哥的机会,不过他如今看到我早就像完全没有之前那些不愉快的经历一般的无视态度。对此我很是纳闷,很好奇胤禛到底用什么方法让他这样乖乖的不再追究当日的事?
俗话说的好,不懂就要问,于是我问了。胤禛只是淡淡的说,“不过是正好握了点把柄在我手上而已。”我就明白了,原来是有把柄啊,难怪!后面的他不想明说我也就没再追问,反正我只要平安就好,男人们的恩怨我才不管。再说,自己大概可以判断出是怎么回事:九阿哥以贪财又善于用不正当手段敛财的特性出名的,而前段时间的贪污案恰好难得是胤禛接的手,如此一切就不言而明了不是?
时间在不知不觉间度过,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总让我感觉特别塌实和满足。虽然我不至于会对他有一日不见如三秋兮的强烈感觉,但平时他不在的时候,我做事做着做着就会不自觉的想起他来。这大概就是恋爱的感觉吧?
他的马术极佳箭术极准,偶尔随侍在他身边都会因为他的矫健身资而暂时忘记了厌恶的血腥。他也是难得,在一次听我提及要杀要射去对付那些大型动物去,别欺负那些可怜的小动物之后,就真的再没射杀过小型动物了。不过这却让我开始提心吊胆了起来,因为不对付小型动物那自然是对付大型的了。那天听说他们哥几个准备一起去猎杀刚冬眠醒来的灰熊,差点没把我活活吓死!劝又不好劝,真真急死人,那日我整个就像热锅上的蚂蚁。还好最后平安归来,我才大大的松了口气,却反被他笑胆子小。我气得没好气的不想理他,但他一哄,我又没有办法了。唉,还真是被他吃定了呢!
不过,我不后悔,不后悔在那之后全身心的投入去爱,起感受他。虽然都说在爱情的事情里一定要找爱自己比自己爱的多的人。我在现代的时候也这样认为,应该说看多了别人故事里的背叛与伤痛,我甚至对男人对爱情都很保留很防备,从不轻易相信男人。可大概是前世欠了他的,我拿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遇到事情总是不用他说就开始主动付出了。
我原先一直不懂我对他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是崇拜是仰慕还是其他?经过这几日的相处,我想我大致是明白了。他对我早就在不知不觉之中变得不再是历史书上记载的那个雍正皇帝,而是真正有血有肉有爱有恨的男人。我想让他开心,因为他开心了我就开心;他不开心了,皱眉头了我就心疼;他有危险,我比自己遇到危险还害怕还不能冷静;我仰慕他欣赏他相信他,他能给我足够的安全感,在我眼中是真正的好皇帝真男子,对我又算是温柔体贴的。如此的男儿,我如何能不爱呢?或许和真正意义上的爱情又有所不同,但所谓的爱是根本没有定义的不是?所谓的爱不正是这些所有的情感加起来而成的产物?我想现在的我无须再羡慕十三阿哥和十三福晋了,因为我也找到了让我愿意甘苦与共的男人了。如果今日被圈禁的是他,我也会毫不犹豫的进去陪伴的。相信他是明白我的这份心意的,他特别允许我在无人的时候无须在他面前自称奴婢。有了这个认知,对我而言就够了,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然而开心的时光总是特别的短暂,原本觉得极度漫长现在却巴不得永远呆着的狩猎活动随着康熙皇帝一声令下宣告结束了。我心下很是惆怅,出来那么久了,确实是时候回去了。府中的情况不知道怎么样了,茉莲和菊馨过的有怎么样,我挂念......可一想到回去就代表的分离,我们将不能这样天天腻在一起,我更不能正大光明的站在他的身边,只能偶尔找到借口才能......一想到这个,我有些难受,真的很舍不得!虽然这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不会改变,因为我不要茉莲不开心,虽然这份伤害在我决定把心交给胤禛之后就注定存在,可终归不是当下就好。何况历史摆在那,历史上根本就没有我这个人不是吗?
拔营的前一天,我丢了一堆纸在胤禛面前,神情很是得意。胤禛见了先是一愣,摊开来看后有些恍然大悟又有些哭笑不得,“就这些写的跟狗爬一样的字,你也好得意?”
我闻言有些怒了,辩解道:“什么叫狗爬字啊?人家都跟你说了,人家不识字,你偏要人家抄家规。人家抄好了,你又这个样子,真是......那什么什么的,那话怎么说来着,呃,哎呀,我一时忘记了。总之就是故意刁难!”
他被我样子逗得不觉轻笑出声,“你不是对抄家规很有意见,后来我也忘了这事,怎么自己倒是巴巴的写了?”
“无聊啊,反正闲着也是无聊,又答应过你,就索性拿来当练字,恩,识字了。”确实是识字,也不知道被我蒙对的繁体字有多少个。亏得这个人厉害,出个门还不忘让人带着家规,果然是规矩王。
“别人跟我说不识字我或许还信,就你,不信。”他摇了摇头,一脸不相信。
“真的真的!”我很认真严肃的说道:“不是全部不认识,但是有很大一部分,不认识。”
“这还差不多。”对于我的这个答案,他倒是表示相信了。我张口欲要再说什么,就在这时,高无庸进来询问是否要传膳了。他皱了皱眉头,摆了摆手让他先下去。
“你好象中午就没怎么吃。”高无庸退出去以后,我担忧的看着他,“不舒服么?”
“没有,只是最近都吃的太油腻了,有些没胃口。”他淡淡的说。
“可终究得吃点东西啊,不吃东西......”我话音未落,他便插播道:“我想吃点清淡的。”
我一愣,顺嘴的说道:“那就让他们做啊!”
“他们未必会做,就是做了,也未必做的好。”他摇了摇头。
“怎么会?是什么菜?”我好奇的问,可是怎么隐约有一种请君入瓮的感觉。
果然,他嘴角微扬,“你第一次帮你家小姐做来讨好我的那桌菜里最清淡的那道。具体什么名堂我也忘了,但我想你会记得。”
“啊?”我被他的话弄得又一愣,一回过神来便又听他道:“那日的菜是谁做的我很清楚。”见我想否认,他继续道:“一个一身干净,一个一身黑一脸灰,换作你瞧了,你说你觉得谁更像是刚从厨房里出来呢?”
我撇了撇嘴,闷声道:“但之后的菜可都是小姐亲自做的。”知瞒不过他,也就不辩驳了,他会这样说肯定是都了解清楚了。那日我看到自己一身灰已经惊觉自己大意了,还以为他没太在意,不想还是被他觉察了。
“我可不管之后的菜是谁做的。”他好笑的看了我一眼,“我今日只想吃我刚才说的那道菜,那菜之后你可没教你家小姐做过了。”
我觉得我的脸在抽筋,他说教......他这是存心的!唉,果然是一失足成千古恨!我想着,无奈的继续撇了撇嘴,道:“好啦,我这就去给你做。”说罢很是不爽跺了跺脚的迈开步伐,惹得他在背后一阵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