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的路上,我又一次与玉儿同一辆马车。说起来,我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她了。她是个没有心计的人,一路上一直说很是羡慕我能到爷身边服侍,增长见识,刹是可爱。倒让我原本有些憋闷的心情舒畅了不少。
就要回去了,时间过的好快。望着窗外渐渐消失的围场风景,想着回去以后就不能再那么频繁陪在他身边了,在别人面前尤其是茉莲的面前还要保持原来的模样,不能有所逾越,我心里就很是难受。虽然,这些都是自找的。
经过长时间的颠簸,马车终于稳稳的停在了雍王府的门口。在那儿,嫡福晋那拉氏、侧福晋李氏还有茉莲等都已经等在那了。辅一见到她们,我的心里多少有些刺痛,忽然觉得围场上的一切就像一场梦一样。现在,是梦醒时分。
不过还好,还是有东西可以证明这一切不是一场梦,我是他的人了,他其实是一直真实的在我身边的。我想着,伸手摸了摸挂在腰件的香囊。确切的说,是摸了摸放在里面的那快玉佩。这是胤禛给我的,是一块做工和质地都不错的玉佩。我知道这在皇家没什么可稀罕的,但毕竟是他给我的第一份礼物,我已经完全把它当定情信物来看待了。
一阵行礼寒暄询问过后,一行人缓缓的往府里走。理了理思绪,我警告自己不准再胡思乱想了。我根本改变不了眼前的事实,我既然决定将身心交给他,我既然不计较名分,就早料到有眼前的这一幕了不是么?何况若真有了名分,只怕我要更难受的!
我辞别了钮钴绿氏,悄然回到茉莲的身边。说起来,还真有点对不起钮钴绿氏,自打我在胤身身边之后,他就再没宠幸过她了。她不可能看不出有什么端倪,却从不点破什么,对我的态度也从未有所改变。不得不说,她真的很聪明,难怪她是笑到最后的那个人。
几日不见,如今茉莲的肚子已经越发的明显,她整个人也圆润了不少。不过这会的她只顾应对胤禛,还没时间理会我。倒是离了我的照顾越发自信能够独挡一面的菊馨,一见到我就唧唧呱呱的似乎要讲个没完没了,我忙制止了她,免得坏了规矩要挨罚什么的可不好了!
胤禛这一次直接回书房去了,没有在任何一房做停留。这使我自私的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但茉莲的脸上却写满了失望,我看着有些难受。
回到阔别了好一段时间,感觉既陌生又熟悉的院落,茉莲才笑着拉着我的手像往日那样一起进到屋内。我看着这样的她,心里五味具全,一时竟有种物似人非的感觉,这段时间的经历,实在.......
进到屋内,茉莲来回的打量了我好一会儿,才道:“嫣如姐姐好象瘦了不少,怎么围场很辛苦么?”
我笑了笑,强压住心里因她的这番话产生的深切愧疚感,说道:“也还好,但终归没府上舒服。”
“但是应该很有意思吧?可惜我这次有了身孕,不然就可以陪在爷的身边了。”茉莲有些失望的说道。
我忙打起精神来宽慰:“有了身孕是大事,等小姐把孩子生下来了,下次就可以陪爷一起了不是?”
“恩,说的也是啊。”茉莲眨了眨眼,不再执着于这个话题,转而开始滔滔不绝的说起我不在这段时间里的事情,“对了嫣如姐姐,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啊.....”
我始终保持着微笑的态度看着她,认真的倾听。一切仿佛还是昨天,可是昨天永远回不去,变了都变了。有时候我会想,若是她陪着去倒也好了。若是她去的,我未必会那样的交出自己的心来......那么现在,我内心的感觉是不是就不需要那么复杂和矛盾了呢?我是不是就不需要这样强迫自己微笑了呢?我不知道,没有如果。
“小姐。”她讲了好一会,我无奈的打断了她,“你不累吗?你现在可怀着孩子,自己不休息孩子也要休息的。日后有的是时间好好说话,你呀,要好好照顾自己。”
“被你这么一说,倒真的有点累了。”茉莲撇了撇嘴,“好吧,我看你也很累了的样子,今天就到这,我们......”她说着,将脸凑了过来,“不如今晚你来和我挤被窝吧。”
看着依然天真什么都不知道的她,我忽然很想哭,强自忍住了,我方道:“好啊,我也有很多话要和你说呢。你不是没去围场么?我可以和你讲讲。”
“好啊!”茉莲闻言,不禁欢呼雀跃了起来。我赶紧拉住她,“小姐,你这个样子哪像要做额娘的人啊。”被她弄得又好气又好笑的。
“哎呀,别那么严肃嘛。”茉莲却不以为意,“我知道分寸的。哎,那就这样说好了?”
“只要爷今天晚上不过来。”我提醒了她一句,见她脸上出现瞬间的呆滞,无声的叹了口气,宽慰道:“但我想爷那么久没见你了,肯定会过来的。”女人大概都是这样的,姐妹重要,但丈夫男友更重要。有时候,我真觉得自己是个异类,能把友情和爱情看的那么平都那么重的希望平衡。
“呵呵。”茉莲被我一语道破心事,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便替她叉开话题,“我累了,小姐也累了,我们今天各自先去休息。如果可能的话,我们明天白天再来互诉心事吧。慢慢的讲,边休息边讲,反正有的是时间。”
“好,我就知道嫣如姐姐最好了!”茉莲说着,一把抱住了我。我的笑容因此僵在那,咬了咬嘴唇,才回过神来回抱住她,“真是孩子。”努力保持以前说她的强调说道。
是夜,胤禛真的来了茉莲这。我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像好象已经很遥远的从前一样向他请安,然后该做什么的做什么,不该做什么的不做什么。心却痛的要命,因为他做戏的本事可比我高,从进门到现在,连正眼都未瞧我一下。所以他们一就寝,我便立刻跑开了,一路狂奔至自己的房间,眼泪夺框而出。我这才明白,原来我也会嫉妒,会奢望,会......未得到前,可以满心的祝福可以不在乎的当局外人。可是得到以后,真的很难,很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