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看时秋月宴才知道信封是那个意外去世的男孩子的,里面的内容更是让人悲伤,原来这个男孩子是替父亲送同村另一个男孩的骨灰回家,路程却永远的停留在了半途上。
看着手上那张身份证,秋月宴的眼泪毫无征兆的掉了下来,一滴两滴……无声的眼泪越来越多,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突然难以抑制的呕吐起来,她几乎吐光了胃里的所有东西,晕过去之前她只模糊的听到了一声娇嫩的呼喊:“快看!那个哥哥晕倒了!”
秋月宴醒来的时候躺在一间小诊所的病床上,小诊所不大,外面吵吵嚷嚷,小孩子哭闹的声音绵长而刺耳,她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才适应光线,头隐隐的疼,她下意识的抬手抚上去,这一动才发觉手臂酸疼。
低头一看手中还捏着那个身份证,之前发生的事在脑中划过,秋月宴的眸色倏然凄冷下去,她微微颤着手翻过了掌心紧捏的身份证,正当她要将身份证翻过来的时候,门口传来了年轻女孩子的声音:“晏月,你只是身体太虚弱导致休克,休息一会儿就可以走了。”
秋月宴一怔,她抬头看去,看到年轻的女护士正含羞的看着她,她这才意识到年轻的女护士是在对她说话,可是晏月?她蹙眉,张口想要纠正:“我不叫……”
她的话还没说完倚在门口的女护士就红着脸跑开了。
秋月宴见状愕然,她愣了几秒才蓦地反应过来,翻开手中的身份证一看,上面果然写着晏月两个字:“晏月,原来真的叫晏……”
话音戛然而止,她不可置信的看向身份证上的照片,照片上的男孩子看起来跟她竟然有五分相似,甚至连年纪看起来都差不多大。
一瞬间奇妙的感觉充斥在秋月宴心中,她定定的看着身份证半天有了决定。
反正也无处可去,相遇即是缘分,她不如去一趟晏月的老家,替那个男孩子将这份没有送达的消息送到。
晏月的家远在西南【】山区,非常的遥远,偏僻,秋月宴足足花费了大半个月的时间才找到,村寨里的人都住在山顶或者半山腰,非常零散,但从山下上来倒也能遇见一两家人。
看到归来的秋月宴所有人都把秋月宴误认成了晏月,直夸她变得帅气了,又说她赚了大钱衣锦还乡,热情的秋月宴无法开口解释。
晏月的家住在另一所山头,从山下爬上山的时候吓掉了秋月宴半条命,山路陡峭危险,一不小心就会摔下去一命呜呼,等爬到山顶的时候秋月宴整个人都虚脱了。
在山下的时候,秋月宴已经从几个村民口中的感叹里大概知道了晏月家里的情况,父母双亡,爷爷在晏月十岁的时候因病过世,家里就只有一个奶奶,晏月是跟着奶奶长大的,几代单传的晏家甚至没有一个可以救济的亲戚,祖孙俩相依为命,日子过的凄苦而清贫。
晏月奶奶已近八十岁高龄,在晏月十五岁离家外出打工之后思念心切哭的太多,眼睛也不大好了,如今盼着孙子归来整个人开心的像个孩子一样。
看着和蔼矍铄的老太太,秋月宴满口的话说不出来,只能笑着一一应和。
这一心软就在山上住了下来,不知不觉住了大半个月,她想着是时候该离开了便打算下山去给晏月奶奶置备些东西,正跟村民赶集的却不可控制的涌上了一阵吐意来。
丢下关切的声音,秋月宴连连摆手说没事,径自跑开了。
她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好几天,一开始她还以为是吃坏了东西,可是随着时间过去,秋月宴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大,一个让她不敢相信的可能出现在了脑海里。
“不……不可能!一定不可能,秋月宴别自己吓自己了,一定不可能的。”
秋月宴安慰着自己,为了彻底安心,她跑到小镇上的药店里买了一只验孕棒。
回到晏家的时候,她将一大堆东西堆到晏月奶奶面前,晏月奶奶一边开心一边又唠叨乱花钱。
秋月宴心不在焉的答应了几声就借口肚子疼钻进了屋后的厕所里,她一边小心翼翼的操作一边咒骂:“凌知深这个混蛋!如果不是这个该死的家伙我能在这儿弄这些玩意儿吗?害的我的受了那么多的苦,没怀孕还好说,如果怀孕我一定饶不了那个混蛋!当然,还有秋家那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按照说明操作,到了时间拿出来,皱着眉闭着眼自我安慰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掀开了一条缝,视线一点点的清晰,当看到验孕棒上的两条红杠时,秋月宴倏地瞪大了眼:“不!不是!不对!不是这样的!我没怀孕!我没怀孕!这一定是错的!错的!!!”
任凭秋月宴如何欺骗自己,事实永远是事实,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所有的证据都在指向她怀孕的事实,她再也无法否认,跑到山边呆坐了一整天。
打掉孩子是最明智的选择,可是她下不去手。
一个连杀鱼都下不去的手的人,怎么可能去下手杀死一个孩子呢?
考虑的最后结果,秋月宴一咬牙下定了决心:“生!不就是一个孩子吗?我就不信凭我秋月宴还养不起她了!”
这时候不远处的屋前传来了老太太的呼唤:“晏月!晏月,吃晚饭了!晏月……”
秋月宴拢起手掌大声应了一声:“来啦!”
想象永远都比现实美好,决定生下孩子之后新的问题又来了。
她现在用的身份证是个晏月的,在这个偏远的山区她的名字也叫晏月,而晏月是个男孩子,一个男孩子怎么可能生孩子呢?甚至连怀孕也遮掩不了啊。
苦思冥想之下,秋月宴开始谋划着一个局,让她既可以生下孩子又不会引起怀疑的局。
她费尽心思计划了一切,却独独没想到计划之外还有一个天大的意外在等待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