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番纠结,秋月宴最终还是上了凌知深的车。当然,她坐到后排,选了一个车内相对来说最远的距离,仿佛这样就能隔成两个世界。
凌知深一路都没有怎么说话,无比专心的开车,这让秋月宴松了口气,两人就那么维持着安静又怪异的氛围到达了目的地。
停车,乘电梯。
一路沉默。
电梯门关闭之后秋月宴一路上松弛下来的心情变得压抑起来,电梯内的空间封闭又狭小,凌知深又站在旁边,属于他身上的味道一点点的侵袭过来,加上身高上的压迫,她整个人仿佛都被圈在他的势力范围之内,这样的感觉让她焦躁起来,不自觉的朝旁边挪了挪。
细微的动作并没有逃过凌知深的眼,他不动声色的站在原地,眼看着电梯数字不停变化,他知道错过这次机会就很难再有今天这样的独处空间了。
思忖了一下,他用了最平常随意的语气问:“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秋月宴一震回过神来,立即警戒起来:“你想做什么?”
凌知深理解解释:“别误会,我只是想问问并不会做什么。毕竟……毕竟你现在这样是因为我,就算你不让我补偿至少也让我知道你接下来的计划。你会继续演戏还是唱歌?”
秋月宴眯着眼打量身旁的人,那张熟悉的脸上没有以往的深沉缱绻,有的只是无辜的小心翼翼,仿佛她才是那个过分的人。
这个人真的是凌知深吗?
他怎么会变成这样?难道经过这件事受伤害的人不应该是她吗?怎么反到是他性情大变?
胡思乱想的一阵,电梯已经停了下来,秋月宴抬头看了一眼:“到了,你该出去了。”
电梯门缓缓打开,凌知深尽管不舍还是走出了电梯,他停在门前向内回望。
两人之间的距离那么近,躲避了一路这会儿终于面对面的出现在了彼此眼中,秋月宴避无可避,只能硬着头皮迎上去。
凌知深没说说话,深邃的眸中却弥漫着浓重的深色,仿佛藏着千言万语。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电梯门到了时间自动关闭,终于隔断了两人之间的视线。
电梯门合上的瞬间,秋月宴双膝一软往后退了几步靠在了电梯后方的栏杆上,她抬手握住借以撑住身体,憋在胸口的那口语气终于长长的舒了出来。
“我到底在……干什么啊……”
叹息过后,电梯内陷入沉静。
秋月宴动作机械的按揉着眉心,脑中不断地回放着之前刚才的一切,只觉得诡异莫测像是梦一般,先是郑域阳又是凌知深,仿佛一下回到了几年前。
想到郑域阳,秋月宴的心沉了下去:“那个该死的郑域阳他怎么会是萧泓的表弟?这到底是什么该死的交集!”
如果因为那个混蛋把她精心伪装的一切搞砸,她一定饶不了那个臭小子!
对了!萧泓!她得打电话给萧泓问问,就像郑域阳说的,萧泓对她本来就很复杂,既是利用又有点克制不住的想法,一旦郑域阳将以前的事抖露出来,萧泓难免会怀疑,到时候免不了又是一番调查。以前凌知深调查她是从晏月的身份下手,而且没有其他人牵扯在其中,所以他查起来并不是那么容易,而且晏月的身份她用的天衣无缝。可现在萧泓调查她就不一样了,有一个郑域阳搅在里面,郑域阳是谁?那可是对她熟悉到了骨子里的人!
越想越心慌,秋月宴不再迟疑拨通了萧泓的号码。
铃声持续不断的播放,最终响起机械的女声。
电话竟然无人接听。
秋月宴急的团团转,不死心的又打了几遍,结果依然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该死!萧泓平时接电话都很快,难道……”
想到了最坏的结果,秋月宴硬生生打了个冷颤,就在这时萧泓的电话打了过来,她手忙脚乱的接起来:“喂,萧泓!你刚才在做什么怎么不接我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声,是郑域阳。
他笑着说:“看起来你很还害怕啊?既然这么害怕,那会儿怎么就敢那么大胆的打晕我呢?”
秋月宴顿时变了脸色:“是你!萧泓呢?”
“我哥啊?”郑域阳笑了笑,语气懒懒的:“我说我头好痛让他去给我请医生了。月宴,你打电话来是问我哥我有没有说什么吧,你猜,我到底说了没有?”
秋月宴恨不能将电话那头的人拽出来痛扁一顿,可是她没办法,把柄还捏在人家手里,只好装不在乎,说:“你说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你爱说不说,我打电话只是告诉萧泓一声我到家了。原本我还想那会儿是不是下手重了,现在看来你一点事都没有。”
说完就准备挂电话。
郑域阳似乎意识到了,忙说:“等等!你别挂电话!你就不怕我把事情告诉我哥吗?”
原本秋月宴还不确定,听到这话她就知道郑域阳还没说,她暗暗松了口气:“告诉你哥什么?”
郑域阳道:“告诉他你是个女人,你骗了他。”
秋月宴嗤笑:“女人?谁告诉你我是女人?就凭你认错了人?”
郑域阳哼声道:“你别得意。我知道你的身份是男人,这点你的确做的天衣无缝,可你改变得了假的身份,你改变得了你的身体吗?你别把逼急了,逼急了我告诉我哥让他试试你是男是女,你猜他会不会怀疑会不会试?
会!这是个可悲的肯定的答案。
秋月宴捏紧了手机,咬牙切齿的开口:“郑域阳,你到底怎么样?我当年被你们害的那么惨还不够吗?你自己想想,我对你怎么样,你最后是怎么对我的?你现在……”
话没说完就被郑域阳打断,他语气激动:“月宴!晏月你终于承认了!我就知道我没有猜错,你是秋月宴,你就是秋月宴!”
秋月宴闻言冷笑:“怎么?听你这语气你好像很高兴的样子,是高兴我没被你们整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