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魏府内,音乐声声,艳舞撩人。魏忠贤身着紫袍正端坐于厅内的大椅上。手里端着精致的酒杯,抬起眼皮瞅着眼前妖娆露骨的歌舞。过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把酒送进嘴里。
两旁站着仆人杂役,埋头垂目的,像是如此的盛舞压根儿对他们来说不感兴趣。
把酒杯递给一位仆人后,他把身子往后挪了挪,正正官帽。继续抬起眼皮瞅着那位甚是美丽动人的领舞。正心放狂浪时突然意识到自己乃是一位不能操春之人。哎!如今位高权重,锦衣玉食样样不缺,唯独春事不能体会。想到这里突生无趣,把手一挥,令歌舞散了去。
这时,一位守门军校蹿进来恭敬地说道:“大人,有人拜见。”
一位身着白袍的英俊少年在府外候见,看上去面色凝重,目光紧聚。等候片刻,被出来的一位军校领了进去。来到厅中,拍拍袍子上的扬灰,双膝跪地,恭敬道:“千岁大人在上,无用之辈天狼回府受命。望大人责罚!”
魏忠贤目瞅着天狼公子,身着白袍已有数起皱褶,面色暗沉,身子微抖。瞧他之后,又抬起昏黄的老眼朝大门之外望去,一番警觉之后才说道:
“天狼公子,起身吧。”
“多谢大人,卑职不敢起身!”
魏忠贤起身走了过来,弯着腰,从宽大的袖笼中伸出一只枯手,柔声道:“公子请起。”把天狼拉起来后,自己则回到大椅上端坐着,命仆人为天狼冲上了一杯上好的茶水,看了坐,才缓缓道:“应安之事往后休得再提,内谋之事更是不要对任何人言起。圣上大怒,命凡赴应安参与此事之人必须处死,着官领导者灭三代诛同门。本以为你会在天涯选一隐处生活下来,你却今日冒在我府中。如若被细探传于圣上,老夫真是有嘴也论不清了。念着你对本官的一片忠心,今日就不责罚于你了。这便送你一些金银,你可四海为家也可娶妻生子。”
天狼又跪下,谢过大人不杀之恩后。随后又道:“卑职此去若要寻着杨欢,定会想方设法将他碎尸万段。”
“如此甚好,你去吧!”魏忠贤说完以闭目相送,以表示自己心中的沉痛。天狼公子从小在府中长大,是自己亲手调教而成的玉石。不论怎样都不忍心杀之,自己乃一阉人,无儿无女。本厚望着此次荣归之后便可收他为义子,然而,事与愿违。哎!放他去吧,以表十多年的贴身之情!
心情正凝重之时,军校进来禀报曹公公临府。魏忠贤撑开眼皮正欲跳下椅来,曹公公手摇拂尘却跨进了门来。将刚才的愁绪抛开之后,即刻笑脸迎接并吩咐仆人们上茶请坐。
“曹公公近日可好,都忙些什么?”魏忠贤手捻胡须一说一笑,脸上客客气气的。
“咳!”曹公公叹了一声,呷了一口茶,阴声声道:“还不是那庆亲王为难杂家的事儿,他见我同大人走的近,便整日里看我不惯h他那眼神像是要掐死我一般。”
“呵呵,”魏忠贤笑道,“公公不必挠心,与他那种人绕个道儿不遇便是,又何必非要与他碰面。”
曹公公站了起来,凑到魏忠贤的跟前轻声道:“杂家或许如此好些,可大人位高权重又何必为那厮绕道行之,何不你我二人联手将他全家除之。少了眼中疔肉中刺岂不是更畅快些?”
“那厮可是一位王爷,理由不正恐怕会惹火烧身呐?”
“大人且听我说来,虽说朱彩兰揭发炼丹有功,可朱青兰参与炼丹却又该处。如今那孩儿未回庆王府。难道不正是庆王爷授意他那娃娃躲藏于天涯?若把此事朝圣上一奏,千岁大人再推波助澜一番,庆王爷便不再是王爷了。”
“对对对!”魏忠贤沉思片刻猛然惊醒道。
二人同心怀阴商量一番后,曹公公又收了魏忠贤送的宝贝,便乐乐呵呵地出门而去。
次日早朝时间,熹宗皇帝正在大院里忙于木工活。曹公公进来施礼请安,夸赞一番皇帝的手艺活之后,向皇帝奏上庆亲王数次辱骂自己,还对圣上不敬,到处散言皇上食人寝皮,吃了无数孩儿的命,这是朝廷气数该绝之景。全家老小皆有逃蹿的迹象。
熹宗正雕于一龙须之处,听奏后手一颤,一捶砸于一龙须上。当即大怒:“朕已言过多次,休得再提炼丹之事。”说完便命人拖曹公公出去领板子。
突然,魏忠贤恰进门来,向皇帝请安之后急道:“应安之事逃脱一位主谋,乃庆亲王家小孩儿朱青兰。”
熹宗见两人同时奏上的内容皆为同一人,怒道:“满城戒严,莫要他逃去了。朕今日心情不悦,明日唤他进得宫来,朕要亲自问问。”
魏忠贤回到府上,命人唤来城防统军,九门提督等人。当即假传一道圣旨:大明皇帝令,庆亲王爷朱思明经查实有造反之心,已犯灭门之罪。着,九门提督,城防统军领兵前往捉拿。
暮色冥冥,庆亲王一家正在堂屋坐席,突然一位门子进来禀报:有大量兵将朝王府而来,来势汹汹,蹄声急响。
王爷端酒正兴,朗朗道:“怕是有歹人凶犯流串于附近吧?尔等不得慌张,更不得造事。如若兵丁要查本府,尔等开门迎接便是。”话刚说完,端酒未饮,又一人慌忙来报:“王爷,九门提督和城防兵丁们已把王府包围,进院还见人就杀。”
不管是仇家寻仇还是冤家报冤,此时已无推敲之时。院内已是喊杀声四起,已能听见罗织自己的罪名。王爷命大家散了席各自逃去。又唤左职卫柳婷儿领着几人护着彩兰逃走,彩兰不依愿于爹娘同死于此。王爷拿刀以死相逼,怒道:“我儿快快逃去,如若兵丁围成核心之势我家便要灭门了呀。孩儿切记,出城之后不可逗留,去天涯寻着妹妹要紧。”说完令人领她逃走,自生来到王府大堂之上端坐着。
一会,那些兵丁把王府杀了个干净,却未发现王爷。一位兵丁向九门提督大人禀报:“大人,庆王爷正坐于大堂之上!”
“领我前往!”
来到大堂,见王爷端坐,神色泰然。提督道:“王爷莫怪属下,是受圣旨之令。王爷已犯谋反之罪,按大明律,凡王府之人和与王府有牵连之人均难逃干系。”
“呵呵,”王爷泰然一笑,回道:“黄琅,定是魏贼与曹贼两个阉人串通一气谋害本王,我要见皇帝。”
黄琅道:“卑职领九门提督一职,只按圣旨行事,那上面可没提让王爷进宫。”
“也罢!”王爷起身从身上摸出一把刀儿,笑道:“本王不受尔等脏污之手所死,大明王朝之亡便是亡在尔等不明真相与乱臣贼子猪连狗合。”说到这里,抬手指着黄琅怒道:“本王死后,不出三日,你便遭此同等祸事。”说完自刎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