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齐格儿逃出京城已是半夜,呼天抢地的痛哭了半宿,到天光微亮时才被几个护院拉起上了路。到了通州地界已是次日下午时分。
此时忽然一路人马从身后跟来,不多时又从身旁掠过,走在后面几位背着长刀的壮汉突然朝他们撂起话来。一位嚷道:“你等也是去祝家庄参加武林大会的吧?以你们这种走法可是赶不上趟儿了。”一位又道:“来吧,跟着我们一起走,突个闹热也有个照应。”
王府的一位护院却掩饰道:“我们可不是去祝家庄,我们是去赶亲哩!”几位壮汉不再搭话,纵马而去。
行不多时,抬眼望去,前面有一家客栈点起了灯笼,几位行人正与点火的小二攀话。
“天色已晚,我们还是住宿一晚再赶路吧?”一位护院向齐齐格儿柔声说道。
齐齐格儿没有应声,只管跟着他们进了店门。堂子很宽敞,摆着十来张超大的圆桌。食客很多,大多数都带着刀枪棍棒。找了一张最里面的靠墙桌坐下来,左值卫替彩兰郡主点了几道她常日里爱吃的几道小菜。
大伙儿等菜上来时,才如数听清楚里面的客人大多数是奔祝家庄而去的。
“对,我们就前往祝家庄!”齐齐格儿许久未说话,突然崩了一句出来。她想到了很多,爹娘已经被害,再多的伤感也是无济于事了。眼下最要紧的是找到青儿,她爱凑热闹,说不定会出现在祝家庄。更有,更有可能杨欢也会出现在那儿。
现在,她吩咐重新上些丰富的菜品。并要求大家吃饱喝足,明儿一早要行远路。
一日,天空明朗,一轮红阳早早地升了空。光辉洒下,铺在一片苍翠的斑竹林中。一溜儿阳光透过几棵树丫,隐隐照在‘青衣帮’三个斗大的红子上。几位青衣壮汉正从庄园内抬出一位用笼子装着的少女。到了竹林里的一片空地上时,朝一位小老头拱手施礼道:“帮主!这小幺女给你送来了。”说完,几位青衣大汉撂下笼子,施礼离开。
“呵呵,”小老头坐在一张石桌旁,面前摆着酒和一盘豆子。喝了一杯酒后瞅着笼子里的姑娘笑道,“丫头片子,里面的滋味还好受吧?”要不,你就认我作师傅得了,不仅教你拳脚功夫,一日三餐皆同我共席。
笼子里的姑娘眼睛转过不停,虽是入了笼,可精神头十足,全身没得污脏。跟前的小老头看上去功夫是不错,可就是邋遢了些。她想学,可学功夫没有十年八年之久哪儿能成了。自己不想荒废这么多的时间来学什么“柔剑”。见他高高在上的一副嘴脸,心中甚是烦恼。干脆惹惹他,把他气个半死。
“你的功夫有多俊?自古功夫出少林,你比起那少林的主持大师如何?”姑娘用一种蔑视,轻视的语气问道。
“呵呵呵~,那些秃驴的功夫比起老夫来,如寒鸦比凤凰也。”小老头回了一句,便自顾自的吃喝,看那副馋猫相仿佛那盘豆子有千百种味道。
“哼,少林可是名门,而你青衣帮乃是穷山僻壤中的一盗洞而已。”姑娘叹道,语气越来越讥讽。
小老头终于喝完了酒,也吃完了那盘豆子。现在,起了身,双手拍拍,抖落那些油腻的豆屑。跳着,像个小孩般地来到笼子跟前,蹲下身,用一根长长的斑竹枝条伸进笼子挠着姑娘。乐呵呵道:“名门,老夫看来是欺世盗名之门。”
姑娘在笼子里被他挠的难受,伸手抓那枝条儿却又顾不上。小老头高兴坏了,像逗猴儿那般的开心。嘴里散着酒味,面色露着红光,身子的秽味让周围充斥着一股酸味。
“别闹了,异痒奇迹。你瞧,你都多大岁数了,还来为难一个作孙儿辈的人呐!”姑娘嚷着,用手在身上护着伸进来斑竹枝条。
突然小老头猛地直起身来,走了两步之后,便哭了起来。抽噎道:“学一门绝世武功就那么难吗?只要半月的时间足够,你却偏不学。你这是对老夫不尊,我,我便要杀了你。”说完,又趴在地上哭了,道:“师妹呀,我杨展洋对不住你呀,好不容易寻到一位奇异女子,可她偏偏不授。看来,你的绝世柔剑要从此失传呐!”
哭诉之后,揩去眼泪。面孔由晴转阴,目露凶光,一副乌云欲来的样子。
姑娘听他刚才之意,学此功只需半月,并不需要数年之久。这天下居然有这等奇异之功?
杨展洋抬掌欲劈,突听到姑娘娇喝道:“我学,我学嘛!”
转怒为喜,脸色红润了起来,乌云已经散去。杨展洋俯身把姑娘放了出来,吩咐为她就地摆了丰盛的酒菜,行完拜师之礼,又问出了她的名儿。随后道:“以齐兰格儿的聪慧根本不需半月,几日便可学会柔剑。”并给她讲起了学此剑的精髓要义。他对齐兰格儿说道,学此剑必须像格儿这般的一位奇异女子,练剑时辰为夜晚,以吸收自然柔阴之气为主,直至每日曙色收功,以此类推。另外,柔剑虽柔,耍剑之女必须有武辣之心方可成就。否则,会把自生练成一瘫儿。
“师父言我有武辣之心,为何有此一说?”齐兰格儿怪异的很,柔声问道。
“呵呵~”杨展洋笑道,“为师会察言观面,猜心识眉,你就是那样的一位女子。”
“那天师父说,”齐兰格儿又道,“天下四个衣帮,哪帮厉害呢?既是同盟之帮为何无同盟之首呢?”齐兰格儿把面前最好吃的菜拣到杨展洋的碟子里,杨展洋瞅见此心都融化了。他一生无后,虽说是青衣帮帮主,可那些弟子们见他都是规规矩矩的,在那种感觉中自然便有了隔阂。哪像眼前的女子,现在给自己拣菜灌酒的。
杨展洋柔声道:“我们四位帮主团结和睦又都是结义兄弟,要那四帮之首何用?”
齐兰格儿见他正露动容之色,又紧跟道:“明儿,望师父拿出那些脏衣,格儿洗净之后,缝缝补补再穿吧!”
“喛哟!”杨展洋眼睛都湿润了,感概道,“格儿真是润师父的心肝呐,不到半个时辰便贴身如父了。好好好,为师教你功夫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