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凉意正盛之时,邱天石便领着杨欢三人来到自家门外。
一位身着青袍,白发苍苍的老人家正在草房里闭目枯坐。忽听见门响,忙唤道:“是我家孩儿石头吗?”
“娘亲,正是孩儿呐!”邱天石推了门连忙来到老娘跟前,恭敬地回道:“娘亲大人在上,您猜我给你请着哪个来探望你了?”望着母亲,邱天石从身上摸出两个陈橘子来,塞到母亲手中。
老人家望着儿子身旁的少年,微笑着,用一双亲切的眼光。柔声道:“我回想呐。”她说到这里微闭着双眼,心神凝定想了一会,才缓缓道:“我猜,定是你童年那会时的一位调皮匠儿们吧?”
邱天石拉起杨欢的衣袖,来到母亲的跟前,柔声笑道:“娘哩,我的老娘耶,这位公子正是百姓口里常日里念叨的杨欢——杨大侠!”话音刚落,老人家显得激动起来,用颤抖的双手拉起杨欢的衣袖,喃喃道:“快,快请外面亮稍处让老身好好瞧瞧。”
杨欢跟着老人来到外面,捉住老人的双手颤音道:“老人家,您老还好吗?晚辈杨欢有何德何能让乡亲们传颂?让你老人家挂念啰!”说话的同时,望着她那苍雪的头发和斑斓的面孔,令杨欢想起自己的爹娘来了,顿时热泪盈眶。又让惠月摸出两锭银子塞到她的手中。老人却推辞再三不要,还拉着杨欢来到堂屋中间的菩萨面前。磕头道:“多谢观世音菩萨显灵,让老身终于瞅见救无数婴儿的大英雄了。岂不知,婴儿正是大明朝的根基,是我等国家甚至人类的延续。”说完令邱天石点上香蜡,一起磕头作揖。
叙了半晌话,老人家索性让自己的孩儿做杨欢的随从,去做一些报效国家,造福人类,多行善事。杨欢望着老人已成风烛残年之势便于心不忍,又道出自己乃一朝廷钦犯,怕连累了邱天石。老人却正色道:“老身瞧公子面相甚善,又作出了光辉灿烂之事,定是朝廷冤枉好人了。”又言出杨欢不久便会回到清白之身,自己每天会在菩萨面前为杨欢祈祷,又正正说菩萨慈悲定会显灵的。
邱天石送母亲去里屋歇息之后,便领道杨欢等人来到一座破庙前。几位身着灰袍身背长刀的壮汉见着他们连忙从门槛处过来迎接。
从“鳄鱼帮”三个金色大字的门楣下穿进了庙堂的大门,却没见着神像。四张长桌并拢,十张长登靠桌。一位身着黑袍,头戴圆帽的瘦老先生正俯身于桌前算经济帐。见邱天石领人进了门,忙过来施礼问好。这时,一位青袍的壮汉从后堂端出茶碗杯盘,后面紧跟着又出来一位手提滚水的年轻小伙子。
杨欢等人见如此热情,急忙施礼落座,邱天石不依,硬是把他拉到了上席,亲自冲茶,亲自奉上。不多时,整个帮派听说此少年便是鼎鼎大名的杨欢时无不过来朝拜道好。见此隆重大礼,杨欢甚是不安,自己只不过做了两件任何人都该做的事情,可这里的百姓把自己当成了神来拜。自己岂不成了一位‘沽名钓誉’之徒了?自己岂不是冲着名誉而去了?
想到这点,杨欢即起身朝众人施礼道:“我同各位皆是平凡之人,从今往后呼杨欢便是,切不可以大侠之称。各位哥哥兄弟还应该以弟兄相称相待才是。如若一再为杨欢歌功伟德,怕是我整日里也安生不得了。”
一听这话大家都随和起来了,杨欢觉得‘鳄鱼帮’的名字听着不顺,意向凶残之帮。当即向邱天石提议能否改成“五谷帮”意为五谷丰登。邱天石和大家高兴赞成。并要求杨欢为帮主,杨欢推辞再三,再三推辞。邱天石以死相逼都未能如愿。
杨欢道:“我被朝廷定罪成一名盗取宝图的朝廷钦犯,眼下的海捕文书正四处张贴。并无固定安生之处,以流浪四海为家。倘若在此地落帮岂不是害得此帮吃连罪了?”当大家问起他前往何方之时,杨欢并把来庐州之事同大家叙述了一番。
邱天石听后,叹道:“杨兄,此乃正是歹人的‘调虎离山’之计呀。”杨欢道:“正是,无奈独孤大人救女心切。这一走,大概凤阳城又要生祸事了。可诺大一座庐州城去哪里寻找那伙抓着孤独大人令爱的踪影呢?”
邱天石一听,起身施礼微笑着,又胸有成竹地回道:“杨兄不必心焦,愚兄虽无其他本领,在庐州找个人打个听还是有所成就的。如若那些歹人身在城中,不除十天,愚兄担保将此伙歹人查出来。”
杨欢一听非常高兴,心中即刻明白有了朋友有了路的道理。忙起身致谢,并要求一同前往侦查。邱天石却摆手笑道:“兄弟只管在此处吃茶,其余之事我等办好便是。”随后,命令所有帮中兄弟当即出发,查找城中凡胸前刺有曲柳图腾的外疆人。
当日夜里,帮中弟子回来禀报城中各个客栈,酒店、饭店均无查着外疆人。回来时,给城中所有开铺的店家留下口信,如有发现,即刻派人来禀报帮主。
天黑漆漆的,飘起了小雨,一阵阵风扰得树枝“唰唰”着响。
距庐州城五里路,在半山中。木贞子领着一伙歹人杀死了几家农户,霸占了几座破旧不堪的茅房。
一位黑衣人进了山中,来到一座茅房前跪下,朝坐在一张圆桌旁正在吃茶的木贞子急道:“道尊在上,杨欢那厮已经来到了庐州城,此刻正住于‘鳄鱼帮’上。”
“噢?”木贞子手托茶杯站了起来,皱眉道:“来得可真快,可那厮儿怎地同‘鳄鱼帮’缠在一起了?”猜度到这里又回头来向禀报者厉声道:“你可得看准喽!”
“弟子看得真真的,那厮只带了两位随从军校前来,此时正在鳄鱼帮上。”
“退下!”木贞子朝禀报者把手一挥。
木贞子命所有人灭了灯,在黑暗中来到茅房外。外面的夜空一片漆黑,山中空荒,不时传来一些畜生的惨叫。那缭绕回响的声音让人听着寒毛倒竖。
“这些泥腿子怎么住在此片穷山恶谷之中?”他嘀咕了一句之后,便命一位小道儿摸黑抬出一张凳出来陪自己坐下,双眼盯着夜色中的山谷和不远处有隐隐之火的庐州城。
瞅了半晌后,抬起手来指着远方,对身边的道童儿缓缓地道:“越过了那些巍峨的大山便是我等的国家。圣主此刻大概正等着我等成功的消息。让昏庸黑暗的大明灭亡,让这片土地上的子民代替我等朝廷的耕牛是我疆圣主之夙愿。我等一定切记,全军覆没也定不负圣主之遥望。”随后,让道童儿传令:即刻起,没有命令谁也不能出山。找一百姓住处,化着百姓耕田犁地,在庐州拖住杨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