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打在一起,不多时,老者脸色通红,头脑大汗。已渐渐不能支持下去了。他且战且退,到了火旁,虚晃一招,身子腾空而起,欲往燃烧正旺的柴房上空一越而过。
然而还是迟了一步,楼兰已瞅出他有逃跑的倾向。一抬手,一只金镖紧跟飞影而至。一声闷哼,老者落在了火堆里。瞬间,“噼噼啪啪”的火堆里冒出一个浑身冒火又冒烟的火人。声音凄惨,令人毛骨悚然。趔趔趄趄地在火堆里搞得乒零乓郎着响,接着,走了两步便倒了下去。再接着,传来焦肉的,令人作呕的味道。渐渐的弱火瞬间又旺了起来。“真能烧!”楼兰话音没落,火人又冒了起来,惨叫了两声,“咚”地一声倒了下去。
“咳!”杨欢见状,突然叹道:“不是让你留下活口吗?”说到这里,埋冤起来:“这下倒好了,怎么问出缘由?他们在凤阳城到底欲行何事?”
楼兰拍拍袍子,也帮杨风亭拍拍袍子。暇意地嚷道:“身上的袍子已被火烤干着了,一番打斗下来令人神爽经舒,还没过瘾,还没过瘾。”嚷完后,才对杨欢笑道:“杨公子要问那死人何事?你为何不问本公子?‘欲知天下事,前往阳春谷’。”念到这里,楼兰暮然转身,急道:“我还差点忘着了,杨公子可是把我的阳春谷给糟蹋坏了,已令我无落脚之处了。这笔账得记在你的头上,总共,”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掰着手指头数了数,之后接着道,“算上人情,总共一百万两银子,”说到这里,把头朝杨欢一伸,笑着又道,“一百万两没勒索杨兄吧?”
“的确不算多。”杨欢笑道,“杨欢就是卖身落奴恐怕也还不起公子了!”
楼兰断雨一听,把手一抬,急道:“无妨,反正帐在你的头上。”
“那此刻有劳公子道道这些歹人在凤阳逗留欲行何事?”杨欢笑道。说到这里,俯身检查周围的那些尸体。拉开胸前的衣衫,果然都是刺着一副曲柳图腾。
“他们到凤阳城是为了挖掘宝藏。”
“挖掘宝藏?”杨欢站起身来,见楼兰说的正经,惊问道:“凤阳城有何宝贝可挖,还得让他们从千里之外周车来到此地?”
楼兰笑笑,声音突然变低了些,他说:“正是兄台所窃得的那张宝图之物。”
瞧他没个正经相,杨欢突道:“别闹呐,杨欢窃了宝图,楼兰兄为何也信有此一说?”
杨风亭见他那样,走过来揪起楼兰的耳朵根子,瞬间疼得他吆喝连天,跳蹿蹿道:“其实那张宝图在一位名唤‘囚龙’之人的身上。他们中间,”说到这里用手指着地上死去的人,又道,“他们中间有人曾经目睹过那张宝图,说宝物正是被朱元璋埋在了凤阳城下。”
“楼兰兄果然是未卜先知。可是那囚龙又是何人,此刻又在何方?”杨欢又问。
楼兰一时不能回答,扯道:“今日就叙话到此,所谓天机不可泄漏便是这个道理。”
接下来,他们两个,三个地分别去几座草房里继续查找一番。最后,在一个黑魆魆的地洞里发现了身无遮蔽,散发恶臭,已经腐烂了的尸体。
“他们才是此地的真正的主人了。”杨欢面瞅着那些遗骸叹完后怒道:“那些丧心病狂的鞑子,这些勤劳,善良、老实本分的庄稼人每日劳苦至深夜,他们甘之如饴,招惹哪个了?这些女真鞑子真是畜生不如!”
出了洞,在草房中睡到天光发亮才起来洗漱一番。找出了干粮,吃饱后闲谈了一阵。把那些无辜受害的庄稼人埋葬之后五人才下山朝凤阳城而去。
在路上楼兰问道:“昨日夜里,你为何知道那些人会加害我等?”
“很简单。”杨欢笑道,“迎接我们的那位瘦子行动顺速,一闪便进了那位老者的房间。这是练武之人才有的功夫。明明我们在山下已经看见了灯火,可那位老者出来却道不能点灯,怕来了盗匪。有武艺之人怎能怕那盗匪呢?还有,房间发出的呼噜声全是男子的声音。”
“你真是厉害,心细如发也!”
……
白月挂空,繁星烁烁。
一片苍茫的斑竹林包围着一块椭圆形的土坝。一位身着青袍的老者正在教一位身着彩袍,个儿娇小玲珑的姑娘练剑。时而,撩撩打打。时而,指指戳戳。月光正正照在她那晃来晃去的娇小玲珑的身上。
长剑披着光茫,在她的手上灵动翻转。突地,持剑朝空,身子腾空而起。猛地,持剑转下,急坠落地。一会之后,仿佛她累了,正欲收剑歇息。
杨老帮主过来乐呵呵地笑道:“此刻苍月正亮,齐兰格儿切不可贪懒。柔剑吸自然之阴,克自然之阳。这便是以柔克刚的道理。此时阴气正旺,此时练剑一时比常日多三倍之功。练剑时,切记,心中不装悲喜,心中不留枯荣。要使心空如空,达无声无息之境界。”说完,杨老帮主把矮小的身子朝外一纵,一溜便转完了整个椭圆形的地儿,如光绕一般。
格儿点了一下头,长剑一抖,跟着绕完一圈。
“太慢太慢!”杨老帮主挠着脖子叹道,“以这样的身法,人家早就把你逮住逼良为娼呐!”随后,老者命令道:“今儿夜里要练到月亮落土,人脱虚如死方可下去。”说完,朝一张小桌儿踱去。上面摆着一壶酒,还有一碟豆子。坐下来,饮了一口,摔进嘴里几颗豆子。如神仙般的自乐了起来。时而瞅着齐兰格儿撇撇嘴,时而又咧咧嘴。接着点点头,又接着摇摇头。惊喜和失望在脸上交替出现,偶尔又闪去身影给她指点一下。
时辰已过去很久,齐兰格儿也累得衣衫贴身,满头大汗。抬头一望月亮,苍色此时正正。
……
曙色终于出现,月儿终于落土。收了剑,陪着杨帮主回到一庄园内的大堂上。“此刻青衣帮无事,格儿歇息去吧!”老者在一张椅上坐了下来,柔声道。
“谢谢师傅!”齐兰格儿说完步入了后堂。
目光送走齐兰格儿,老者即刻起身伫立在大堂的中间。身子微抖,脸色红润,缪然默念道:“师妹呀,你的‘柔剑’剑法终于有着传人了。等此女练成,杨展洋不作帮主便是了,随你而来,从此与你泉下作伴!”
一阵脚步声传来,一位青衣弟子为他奉上茶杯,又布了早饭。正欲退出去时,却被他唤了回来。
“帮主有何吩咐?”青衣弟子问。
杨帮主坐下回道:“早饭后唤副帮主来于堂上。”说到这里,稍微考虑了一下,又道:“索性,让分坛的人也来帮会吧,即刻去办,唤远点的分坛行动快些才好!”
“弟子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