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上,守卫换防,叶林率领大军包围辽王府,围而不攻,仅仅只是站在外面。
听到府外的动静,朱瞻岐淡然一笑,“这也是计划的一环?”
“嗯,王爷说了务必求真,一次就将朝局彻底掌握在手里。”卫不惑解释道。
作假演戏,把王府都围上了。扪心自问,如果是自己面对这种情况,朱瞻岐也分不出真假,还真觉得大事可期。
皇宫内,得知叶林已经完全控制应天府,朱祁镇无比兴奋。
成了,轻轻松松就办成了此事。
“呵呵,我当皇叔祖有什么本事,也不过如此!”
“来人,替朕更衣,准备早朝!”
换上龙袍,他眼中的野心不加掩饰,完全变了个人,不再是朱高爔面前,那个沉默寡言的小皇帝。
清晨,天空泛起鱼肚白,百官一如往常更衣上朝。
虽然昨夜听到城中动静不小,可还无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今日的奉天殿上,除了英国公一家都称病没来,其他官员都到齐。
“跪!”随着王振一声朗宣,百官跪迎,朱祁镇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坐上龙椅,望着百官叩首。
“诸位起来吧!”他开口,中气十足,跟以往相比,给人的感觉异常威严。
“来人,把朕身旁的这把椅子拿走!”他伸手指着金台上,朱高爔平日坐的椅子,冷冽出声。
霎那间,百官目光闪烁,忍不住小声议论。
“陛下这是怎么了,那可是摄政王的椅子!”
“这…摄政王刚走,陛下就如此。”
“难道…又是一场夺权之变?”
……
这些人越议论越心惊,夺权就意味着要乱,朝堂上大部分官员都不希望乱。
一旦乱起来,轻则丢了乌纱帽,严重点的可能性命不保。
反正都是在朝为官,听皇帝还是听摄政王的话,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影响。
杨士奇不自觉皱眉,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皇帝果然生出二心,正好钻进了摄政王的圈套。
“诸位,朕登基以来,从未有一日大权在握,朝政都由摄政王把持。”
“可你们别忘了,朕才是先帝传位的大明皇帝!”
朱祁镇语气激昂,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哪个男人坐在龙椅上,还能忍受身边有个摄政王。
但好在今日过后,天下,皇权,又回到了他手中。
唉!杨士奇在心中叹息,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他当即出列,沉声道:“陛下,先帝有遗旨,诸事都得听摄政王定夺,您此举不妥。”
“不妥?”朱祁镇看了过来,双眼中满是冷冽的杀意,百官果然都心向摄政王。
他心中有浓烈的怨气,如果百官能同心同德,他这皇帝又怎么会当得这么憋屈。
“杨士奇,枉你官居内阁首辅,居然也帮权臣说话?”
含冤的屈辱感涌上心头,杨士奇无奈,明明他是想帮皇帝,可却成了他口中的乱臣贼子。
即便好意被辜负,多年苦读的忠君圣贤书,令他依旧心向皇帝,再次提醒道:“陛下,摄政王之威不可触啊!”
“一派胡言,如今朕有十五万大军,应天城也尽在掌控,还有何惧?!”
阵阵呵斥响彻大殿,杨士奇面容苦涩的摇摇头,他已经尽力了,能做得只有这么多。
为了皇帝去跟朱高爔作对,他没这么傻,这是掉脑袋的大罪。
他之所以能坐上内阁首辅的位置,就是心中谨记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
见杨士奇沉默,百官不再言语,低下头表示顺从。
“朕问你们,有多少人支持?”朱祁镇凝视百官,目光扫过,有许多人跪倒在地,向他表明忠心。
但依旧有一半的官员站着不动。
这些官员中,有的是朱高爔的死忠,还有一部分纯粹是心中有数,明白皇帝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摄政王的对手。
夺权不过是件,小儿白日做梦的事罢了。
二人之间的差距,隔得是天与地。
“呵呵,即便到了此刻,还有一半官员不愿跟随朕。”
“叶林,朕令你去辽王府抄家,把人都给抓来。好好给他们看看,如今的应天府是谁在做主!”
帝威不足那就立威,最好的办法就是拿辽王府开刀。
叶林一动不动,对他的话置若罔闻。
“叶将军,没听到朕的话吗?”他皱眉又喊了两声,可依旧得不到回应。
这时,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还夹杂着铁甲撞击的铿锵声。
一道熟悉的声音带着丝丝冷冽,从殿外传来。
“陛下,要派人去哪?!”
本该在草原的朱高爔,突然出现在众人眼前,他身披铁甲,腰悬长剑,走进大殿中,眼神阴郁的盯着朱祁镇。
“咚!”的一声,朱祁镇身子瘫软在龙椅上,抬起不停颤抖的手,指着面前的男人,嘴唇微颤,“你,你怎么会这?”
“呵呵,我若不在这,又怎么能看到陛下准备的这场大戏?”朱高爔冷冽一笑,迈着步子朝着金台走去。
每走一步,铁甲都会传来“啪嗒,啪嗒”的声音。
“你,你别过来,别过来!!”恐惧充斥心头,朱祁镇冲着他不断嘶吼,想要借此来缓解内心的畏惧。
一步又一步,朱高爔充耳不闻,径直踏上金台,居高临下的俯视皇帝。
二人对视,他突然身子前倾,双手重重拍在龙椅上,咧嘴一笑,“陛下,臣为了大明尽心尽力,为何要抄辽王府呢?”
“噗通,噗通!”
心跳越来越快,朱祁镇仿佛能听到自己那急促的心跳声,喉咙不自觉发硬,剧烈的恐惧令他说话都无比困难。
他拼命的摇头,想要否认,可看着朱高爔愈发冰冷的眼神,他奋力嘶吼,替自己辩解。
“摄政王,不,皇叔祖,我是被逼的!”朱祁镇声音惊恐,他伸手指向殿中的百官,嘶吼道:“对,都是他们逼的,他们逼我反抗你的!”
“呵呵。”朱高爔淡然一笑,转过身看着百官,轻声道:“都听清楚了吗?”
一时间,惊恐懦弱的皇帝和掌控一切的摄政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大明会在谁手里变得耀眼强大,已是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