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那个长得像野鸭一样的怪物,是不是有着一条长长的老鼠尾巴?”
“是……是……”
玄履与方祈对视一眼,想来这就是絜钩了。
“那东西,现在已经不在古墓里面了,快说,女嬇将它藏到哪里了?”
“我……我不知道,我上次确确实实在古墓里看见过的……”
眼看这人也交待不出什么,玄履冲着方祈使了个眼色,方祈会意地点了点头,手里的铜剑便毫不留情地挥了下去。
两名军士曝尸于此,村长站在一旁,看得也是心惊肉跳。
“啊!”
只听得一旁的房间里,似乎有什么响动。
莫非……是那少女醒了?
玄履连忙起身,走进了房间。
只见少女满脸惊恐地缩在角落,皮肤上的黑色花纹,似乎已经淡得看不见了。
“你……你是谁?别过来!”
玄履连忙后退几步,又摆了摆手。
“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我……我看见你们杀了人。”
“那两个不是什么好人。”
玄履轻声解释道。
“我……我怎么会在这里?这是哪里?”
“这是下荒境,是招摇山脚下的村落。”
“下荒境?招摇山?”
少女脸上浮现出匪夷所思的表情。
“我……我为什么在这里?我应该在南泽境才对呀。”
“你……你家住南泽境么?我可以先送你回去……”
“不……我……我不是南泽境的人,又或者……我也算是南泽境的人……”
少女喃喃自语,玄履更是一头雾水。
“我们是在招摇山的古墓中发现你的。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么?”
“我……我叫穹娥,本来是要前往南泽境,嫁给新任的顾葛王,谁知刚踏入南泽境中,送亲的队伍便遭到劫掠。我被人迷晕,再醒来时,便是现在……”
玄履望着眼前这清秀的少女,心中惊讶不已。
穹娥?
这不正是玄契的未婚妻么?
“你……你是穹娥?”
眼看玄履一脸震惊,穹娥感到有些奇怪。
“你……你这么吃惊做什么?你听说过我的名字?”
“何止是听说过啊。要是兄长还在,我就应该叫你一声长嫂了。”
这下该轮到穹娥震惊了。
“你是……玄履?怎么可能?他们都说你死了,你怎么……会出现在下荒境?”
“唉……此事说来话长,一时半刻也解释不清楚……”
玄履又看着穹娥。
“昆吾祭司抓你做什么,你知道么?”
穹娥摇了摇头。
玄履看着眼前楚楚可怜的穹娥,实在是不忍心告诉她古墓中发生的事。
“你别多想,我们会查清楚真相,然后送你回家的。”
玄履柔声宽慰着穹娥,又转身走出房间,看着地上昆吾军士的尸体,若有所思。
“看来,我们还得去崇吾城中走一趟,若是能找到絜钩,释放那些身中虫蛊之人,就再好不过了。”
玄履和方祈脱掉昆吾军士的衣服换上,又在尸体身上找到了进城的腰牌。
“你们……真的要去崇吾城?”
村长看着眼前这两名年轻人,有些不忍心让他们以身犯险。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件事一天不解决,不知还有多少无辜的人,要受到女嬇的荼毒。”
玄履回答得斩钉截铁。
“正是,此事若是放任不管,恐怕整个神州都会深陷动荡。”
方祈也赞同玄履的做法。
两人正要动身,却听见穹娥唤了一声。
“等等,我和你们一起去。”
玄履回头,望着眼前这个柔弱的女子,有些诧异。
“崇吾城中太危险了,你还是好好躲在这村里吧。”
“可是……我害怕……”
穹娥轻咬朱唇,可怜巴巴地看着玄履。
“罢了,一起去也没什么。”
方祈想了想,缓缓开口。
“女嬇知道我们从招摇山逃出来,一定会派人四处搜寻附近村落,她留在这里,反而容易被找到。”
玄履思忖一番,觉得方祈说的也不无道理。
“也好,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女嬇决计想不到,我们还敢大摇大摆地前往崇吾城,混进她的眼皮子底下。”
玄履又转过头来,看着穹娥。
“你换上一身男装,就装作是被我们抓住的昆吾人,跟我们一同前往崇吾城便是。”
村长见玄履等人心意已决,也不便阻止他们了。
“既然这样,我让人驾车送你们去崇吾城,若是真的能成功阻止女嬇,挽救无辜村民的性命,那也算是功德无量了。”
三人准备妥当,便跟着村长来到村口,登上准备好的马车,一路往崇吾城行进而去。
马车行进了两日,总算来到了崇吾城下。
城门处看守的军士拦住了马车。
“站住,做什么的?”
玄履掀开帘子,掏出腰牌,在军士面前晃了一下。
“奉祭司大人之命,特将此人送入宫中。”
“失敬失敬!”
看守的军士连声道歉,连忙开门将马车放入了城中。
马车一路前行,总算来到了崇吾宫门之前。
玄履和方祈下了车,带着扮成男子模样的穹娥,走到宫门处,将腰牌递给宫门处的军士。
军士轻轻瞥了一眼,微微点了点头。
玄履和方祈便带着穹娥,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三人走了没几步,身后却传来一声呼唤。
“给我站住!”
玄履心中一惊。
莫不是被人看穿了?
玄履和方祈转过身,脸上却仍是平淡如常。
几名昆吾军士走上前来,打量了一下玄履和方祈,又径直绕过他们,走到穹娥面前,打量起她来。
穹娥心里害怕极了,只能低着头。
“你,抬起头来!”
军士厉声喝道。
穹娥吓得一动不动。
“没听见我说的话么?我让你抬起头来!”
穹娥快要吓哭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玄履轻轻碰了碰她的手,穹娥心中稍安,只得缓缓抬头。
那军士看了穹娥半晌,又转头望向玄履和方祈。
“是女嬇大人交代送来的么?”
“是。”
玄履连忙回答道。
这军士的声音透着些不满。
“怎么这么不懂规矩,人要送往宫中的寒石室,该往那边走!”
军士抬手指向一个截然相反的方向。
“在下初来乍到,一时忘记路途了,真是对不住。”
玄履连声道歉,心里却松了口气。
原来只是走错路了啊……
好在那军士并未过多纠缠,玄履三人连忙调转方向,继续向前走去。
很快,三人来到一处石室之前。
看着这石室的外观,竟让人想到了牢房一般。
玄履和方祈,带着穹娥走了进去。
石室之中晦暗难明,只从石缝之间漏出些微光。
玄履等人适应了里面昏暗的光线,才发现里面被铜条隔成了一间一间的囚笼。
而每个囚笼里面,都关着一个人。
这些人目光涣散,形容消瘦,还有一个共同特点。
他们裸露的皮肤上,都布满了黑色的花纹。
这……应该就是被虫蛊寄生,又侥幸存活下来的人吧。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玄履的思绪。
一名宫娥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快……快……新带来的人在哪儿?”
宫娥一眼瞥见了穹娥。
“这是女嬇大人让你们送来的?”
“嗯……是……”
玄履勉强答应着。
“好了,你们带上这人,跟我走一趟。”
玄履和方祈又只得带上穹娥,跟着宫娥的脚步,走出了石室。
宫娥带着几人,走进了一座装饰华丽的殿宇。
穿过重重低垂的帷幕,宫娥带着几人走到殿宇深处。
正中放置着一张床榻。
待到几人看清了床榻上的景象,不由得瞪大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