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延一夜之间脑门长了一颗大痘,见老郎中充满期盼的看着自己,他抬手挠了挠自己的额头上的大痘,就是不想提让老郎中帮忙的事。
他最近总鼓起一股子莫名的火,但是脑子还没有完全被怒火占领,他总觉得关亦是可以相信的,而眼前的人就总有点道不明的感觉。
他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上的大痘,然后说道:“您看我额头上的痘痘,您能给我治了吗?不光有点痒痒,一碰还很疼。”
老郎中显然是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昂头去看荆延额头上的痘,只是迅速的瞥了一眼,他便给下了药,“火大憋得,可以不治,要是非想治疗,你就吃点黄莲就好了。”
“那还是不治了。”荆延说道,然后手中拿着老郎中的草药,他与老郎中互相面对面的说道:“这就没啦,你不给我号号脉吗?”
“号脉?为了一颗痘?”
“不是,我最近总爱生气。”
老郎中当即想甩他一巴掌,然后没甩,只觉得荆延没救了,自己下了这么多的功夫,荆延却被他自己眼前的一颗痘痘吸引了目光,这样人真是小刀拉屁股——给他开了一眼。
老郎中觉得自己开了眼了,当即恨不得别让荆延还有自己的意识了,这个傻子,有意识也是气人,还不如让他用点东西进入他的身体里面,操控着荆延听话得了。
双手在身前倒了倒,老郎中克制住了自己。
他迟迟没有那样动手的原因就是,一来怕关亦发现,二来就是想把自己与害关亦的事情都摘出去。
到时候害关亦的,是荆延,是妖精,他全程都没有动手,他何其的无辜,跟他有什么关系。
可惜可惜,他都这样的对待荆延了,都已经操控他的情绪让他动不动就胡思乱想了,可荆延这心眼还是没有向着他,还是往关亦那边偏向。
连老郎中都觉得,关亦是给荆延灌了什么迷魂汤了,可他道行高,法力也比关亦高的太多了,他都没有看出来关亦给荆延施法了没有。
不由得心中怀了大疑惑,难道是关亦最近又厉害了许多,还是说,关亦最近又拜了其他人做师傅?
他翻来覆去的猜测,只是还是在心里面觉得,不能啊,厉害的人都跑皇宫里面建网子去了。
皇宫多好啊,有吃有喝的。
他自己懒得慌,所以觉得所有人的想法都跟他差不多,他越想越事情越远,不由得就想到了他自己十几岁的时候。
他十几岁的时候还叫周邦,十几岁的大小伙子肯定是早早的成了亲了,还生了孩子,然而他发现成亲前与成亲后的日子完全不一样,尤其是生了孩子后。
温柔似水夫人越长越丑不说,连脾气也都越发的暴躁,每天向他提的要求三句话离不开银子,他心中也是奇怪了,夫人和孩子一个月十两还不够花吗。
她们跟他又不一样,他一天十两都不够,自己还得出去和朋友吃上几桌,玩上两把,就因为这样才不够的。
妻子天天哭唧唧的骂他不务正业,周邦听着觉得烦死了,还不如当年不娶这个女的,他这是娶了一个跟他爹娘一起骂他的人。
再者说了,周邦觉得自己非常对的起自己的夫人,因为他虽然不给夫人钱,但是也不管夫人啊,夫人要是愿意出去玩也可以出去玩,但是她不玩,赖谁?
凭什么赖他?他做错什么了?
夫人不跟他动手,他也就绝对不跟夫人动手,怎么的,女人打丈夫应该吗?凭什么不打回去?
后来时间久了,他的臭名远扬,夫人也就不找他要银两了,反而自己织布维持家用,布织的越来越好,价格卖的越来越贵。
然后周邦觉得没有自己,哪有夫人今日的成就,于是他更洋洋得意了,天天就伸手要钱。
弄得夫人天天以泪洗面,背地里甚至骂他早点死,然后他就发现自己的身体真的越来越虚弱,于是很干脆的离开了家,为了长生不老就当了道士。
结果还真就学到了本领,从小道士当成了老道士,就是心里想要的长生不老远远没有实现。
荆延看老道士一直在想事情,想着想着忽然就叹了一口气,然后再抬头看这个比自己高了一头的少年,要是现在能跟这个少年换换年纪,拿什么换他都愿意啊。
“怎么都有个叹气的毛病?”荆延突然出声说道,“您刚才也在想什么?”
“叹气是因为愁的,你年纪轻轻不知道年轻的好,想什么,我在想,我要是有你这么年轻就好了,我若是真有你这个年纪,我哪里用的着废这么大的力气。”
“废力气?”荆延疑惑地皱起眉头问道,“您好像还什么都没干呢吧。”
“我难道没有采草药吗!那你们最近吃的是什么,不是从我这里拿的吗?”老道士苦于不能说出来自己的疲惫,所以当场暴走,“你还在我这待着干什么,给我端饭去啊!”
荆延被老道士给推出了门,站在门口,荆延还觉得有些好笑,因为老道士莫名其妙的发脾气,好像一个老小孩似的。
将药材放进了放进里面,因为要伺候两位祖宗,他得快点去抢饭吃。
荆延前脚刚走,后脚三只螃蟹就出现在了门口,谢大和谢二轻手轻脚的推开了荆延的房门,还没等进去,就差点被房间里面贴满的黄符困住。
小谢手疾眼快,赶忙关上了门,才将它们两个解救了下来。
谢大和谢二都没安好心,本来是想着进去之后在里面下下咒之类的,没想到差点被对方的咒给收了,不由得精神上大受刺激,当下气得嘴里咕嘟咕嘟的冒泡沫。
小谢因为三个妖精中最弱,又被两位哥哥埋怨救得太晚,然后一妖一拳的给欺负了。
欺负之后,还得有着照顾两位哥哥的任务,当即脸苦成了包子,当下就说道:“我想去河里面修炼,我们以后就各走各的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