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温泉山庄到医院最快也要一个多小时，期间徐澈又给穆程欢打了一次电话，询问穆青泽的情况，然后告知后座上有些呆滞的女孩儿。
可她一直都没什么反应。
徐澈看着后视镜，忍不住问，“你还行吗？再坚持一下，到医院挂个水。”
妮可从窗外收回视线，整个人一直处于发怔的状态，还冲着后视镜笑了下，这笑容徐澈更加看不懂了。
又沉寂了好一会儿，她才低头盯着自己的双手说：“他不会死的。”
“这个……好像不太好说。”
徐澈拧着眉，生死这种东西还真是无法断定，尤其是车祸这类，轻则受伤残废，重则丢了性命，都属寻常。
可是妮可坚持得很，“他不会死。”
徐澈闭嘴了。
她抬头看向后视镜，眼神恍恍惚惚的，轻轻开口时空茫的黑色瞳孔里好似有了一丝光彩缀缀，“徐澈，你不知道他有多厉害，你听说过雇佣兵吗？”
徐澈点头，电影里那些国外的雇佣兵每一个都是狠角色，而且他把身边的保镖，其中就有一个。
妮可笑了笑，“他就是那种人，只不过生的儒雅斯文，骨子里的那股狠厉旁人看不到，在枪林弹雨里闯过来的人，没有他战胜不了的事，战场上他已经死过太多回了，因为厉害，所以才能活着回来。”
徐澈开车，又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没忍住从昨晚就存在心里的疑问，“妮可，我怎么觉得，你和他不像普通的兄妹关系？”
妮可扭过头，继续看着窗外。
等了很久，徐澈都以为她不会回答了，后座却突然传来女孩儿嘶哑的声音，她轻轻地说：“徐澈，我告诉过你我不是处，这是真的。”
妮可靠在后座椅背上，闭着眼睛缓缓道来：“我十八岁怀孕流产，孩子是他的。”
徐澈一脚急刹把车停住，惊愕回头，“那你们……”
“不是亲兄妹，他是我养父的继子……很混乱是吧？”说到这里她似忍不住自嘲地发笑，“我十岁就开始喜欢他了……呵，只不过注定是单恋。怀孕是因为他酒醉被下了药，我趁虚而入，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自作自受。”
她淡淡低笑，释怀不释怀，局面都已经如此了。
妮可赶到医院，穆程欢出来接她。
“还在抢救。”
穆程欢眼睛有点肿，情绪已经平静了些，声音还是发颤，看着妮可又说，“琳琳，他伤的很重，医生刚才已经下了病危通知，这可怎么办？”
穆程欢眼泪又掉，作为一个很关心穆青泽的人，她内心承受不住。
妮可听完，唇齿发白，整个人发冷似的轻轻抖开。
过来的路上妮可还笃定他不会有事，因为在她心中，那个车技堪比专业赛车手的男人，他就是个坚不可摧的。
可是穆程欢说，他被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了，那两个字很严重，吓到了她。
她大脑一片空白，发愣地跟着穆程欢，往手术室里面跑，双腿发软，鞋跟落在地面的声音却很重，咚咚的声音在走廊里回响，一下一下敲击着她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