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俨也没有想到,他随口说出借千古名句,竟然也来了那么大影响。
也正是这句话,引发了并州籍官员们更大的反扑。
甚至张俨在长安的府门外,硬是聚集了三百多并州籍的官员和士兵,顶着烈日下拜,只求他能收回成命。
直到后来,府门官员们的各自上官都来了,由他各自的上官训斥了之后,才勉强把人带走。
而此时的徐庶也已经赶到了长安,他知道这个事情之后,有些埋怨对张俨说道:“主公,春秋《易经》有云:“乱之所生也,则言语以为阶。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机事不密则害成。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
“之所以总有“乱”发生,其乱之源往往是由言语引发的。”
“君说话不慎密则失信于臣,臣说话不慎密则灾殃及身,重要的事情不慎密则造成祸害。”
“所以,君子处事说话谨守慎密,不乱出去,也就不会乱说话。”
“你怎么能随口说出,此处颇乐,不思并也,这样的话?”
“此乃乱语也!”
张俨也知道自己的过错,也明白徐庶乃是一片好意,当即向徐庶施了一礼,口中连连让错。
同时,张俨还令徐庶主持,把原先跪在府门外的那三百多并州籍官员和士兵再三抚慰,才勉强把这个事情揭过去了。
只是那个事情虽然过去了,但是请求张俨继续东归的声音,却是没有平行。
正是因为张俨已经推动了纸张的传播,因而他麾下官员们现在来往公文都是纸质的。
但是再怎么推动,那纸也是要钱的。
而这个时候,并州出身的官员仿佛真的是纸不用钱一样,信件、上书就如同雪花一般,从并州飘到了雍州来。
如今,张俨的桌案上已经放置了厚厚的两叠,堆得比张俨平时用的茶壶都要高了。
并且,如今上书数量还在不断的增加,这张俨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最后全都不看了事。
有一些官员甚至料到张俨根本不会看,还另辟蹊径。
他们在一份折子里写两件事,前部分还好,就是在汇报事情,后半部分突然就转到请求张俨东归的事情,简直就是让张俨防不胜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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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泰和甘宁等五千水冦,经过长途跋涉,穿着州过县,这才终到了长安。
可惜的是,这群人以为来到长安之后,张俨会马上接见他们。
谁曾想到,他进了长安城之后,却立刻便被冷落了半个月。
别说张俨没有见他们了,到了长安之后,这连一直陪同着他们的阎行,都开三天两头见不着了。
阎行也是无奈,他有自己的军队。
自从阎行当年投降了张俨之后,张俨有感于西凉骑兵的悍勇作战,便令他用归降的韩遂部下,组建出两万全新的西凉骑兵。
这支军队一直由阎行率领着,跟随在张俨的身边,作为他的亲卫部队之一。
同时,阎行还有自己的小圈子,还有自己所属的派系。
如今长安城之内风云变幻,阎行和他的派系自然也不能置身事外。
阎行一回到了长安,也是马上被人叫过去参与辩论和拼酒了。
阎行主要是和文官辩论,和武将拼酒。
这世上就是这样,尤其是一些事情,有人坚持那就会反对。
并州本地的土着官员和将领,不希望张俨的治所迁到雍州去,因为这会对他们的利益和荣誉感,造成了极大的损失。
但这对于凉州和雍州等地出身的将领和官员来说,这实在是一个好到不能再好的消息了。
他们也知道张俨眼下的压力很大,每天都有从并州而来的官员和士族首领,都在张俨的面前哭哭啼啼的,还说着指桑骂槐,说做人不能忘本之类的屁话,力劝张俨东归。
雍凉出身的官员将领们就怕张俨支撑不住。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但是雍凉出身的文武将佐觉得,为人臣子总要替主公分忧。
只是凉州出来的官员们,大多数都是一些武将,比如说华雄、徐荣、徐晃等等。
让他们打仗,那是个顶个的好用,但是让他们出来辩论,那真的有点难为他了。
在雍凉出身的官员里面,也只有贾诩可堪一用。
武将之中,大家都觉得,大概也只有阎行可堪大任了。
只因阎行虽是武将,但他爱读书。长得虽然高大威猛,但又文武双全。
因而,凉州武将这边,便一致推选了阎行出战。
而阎行对于这样的事情,也是十分乐意,便经常放下手头的事情,参与各种各样的拼酒和辩论。
于是,便出现了尴尬的一幕,阎行参加辩论,经常被反驳的哑口无言。
他参加拼酒,又经常被灌得酩酊大醉,当真是苦不堪言。
而是因为这样,阎行对这群水贼的关注竟也少了。
不过,水冦们倒也没有被冷落,自然有专门的人给他们送来了大批的物资。
原本他们从巴郡过来的时候,黄忠只给了他们一万二千套军服。
周泰和甘宁等几千人到了长安之后,张俨于百忙之中,也抽了点时间,专门下令给他们送送来了,铠甲和兵器。
经过来人的解释,周泰和甘宁等人,也张俨不是故意冷落他们,只是十分的繁忙。
水冦们倒也不见怪,反倒在收获了大批物资之后,都在相互传说:“如今半个大汉都是骠骑将军的了。”
“人家一时之间抽不得身,顾不得咱们,也是正常的。”
何况,水冦们经常有酒有肉,这日子感觉快乐无边,冷不冷落的倒也都不在意。
只是那几个领头的不上不下,感觉十分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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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过了十来天,那水军军营大门外,终于来了一名了不得的官员。
这官员,正是骠骑将军麾下,新任军师祭酒,戏志才。
这些人早早就已经听到过戏志才的名号。
天下谁人不知,自从那郭奉孝病倒,不再任事之后,这军师祭酒的位置,便已经被这戏志才接过了。
如今,戏志才就是这些军师中的的老大,端的是位高权重。
周泰和甘宁率领着大小头目,连忙出寨迎接。
寨门外,香车高座,一彪军正护着这辆马车。
众人只见戏志才高坐在车上,面露微笑,正看着他们。
周泰和甘宁等人当先下拜,喊道:“属下拜见军师祭酒。”
戏志才看到这群水贼的彪悍姿态,颇为满意。
只见戏志才点了点头,才从车上下来,将周泰和甘宁等人一一扶起,说道:“诸位将军客气了。”
“如今主公有事,一时之间抽不出空来。”
“但是他也对于诸位的到来,也是无比的欢迎。”
“主公担心对几位将军有所不待,会令几位将军产生误会,特命令我来慰问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