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部学长,我、我……”小女生拽着自己手里的礼盒已经红透了脸,却依然挣扎着不肯放弃,她是观察了迹部好多天,跟了好久,才终于找到了一个迹部独自一人的机会,想着起码要让对方知道她的心意,这才鼓起勇气拦住了迹部。
迹部微微皱眉,看着面前没有印象的女孩子,不耐道,“你想说什么,啊恩?”
被迹部冰冷的语气刺到,女孩明显瑟缩了一□体,但深吸了口气,依旧将话说完了。
“我喜欢学长……学长可能都不、不认识我,也不知道我是谁……我也知道自己配不上学长,但是还是想让学长知道我的心意……”见迹部面无表情不知什么感想,女孩咽了口口水,紧张地将自己精心做的糕点盒子举了举,“这是我特地为学长做的拿破仑蛋糕,希望学长喜欢。”
说完,她就像是完成了一个重大的任务一般松了口气,然后就不说话了,依旧举着盒子,希望迹部收下。
迹部眼里闪过一抹疑惑,随即刚想说些什么,身后却传来了耳熟的声音。
“景吾,你怎么在这里?”
忍足大步走来,看也不看那女生一眼,直接拉过迹部的胳膊,“秘书长找了你很久,说是有文件要你签字,我们走吧?”
迹部点点头,回身之前,眼角看到女生失望的表情,不自禁地拿过了她手里的盒子。
女生立刻瞪大了眼惊喜地抬头。
迹部不再看他,而是看着手里的盒子说道,“本大爷知道了,但是本大爷有喜欢的人,不会喜欢你,放弃吧。”
说完,就被再也忍不下去的忍足拉走了。
女生看着两人拉拉扯扯的走远,脸上露出一抹痛苦却释然的笑。
“忍足前辈……对学长好点……”
她擦了擦眼泪,转身离开了。
回到了学生会室,并没有看到什么秘书长,迹部心里明白这只是忍足的托词而已,也不在意,坐在沙发上,将盒子放到茶几上。
忍足坐到他旁边,皱着眉看着,“景吾,你不会吃的吧?”
“为什么不?”迹部挑眉,“本大爷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
忍足眼里一抹寒光闪过,“景吾,你答应过我的。”
迹部哼了一声,“答应你什么?答应你不吃别人给的东西吗?”
忍足一噎,也不放弃,“可是这是女孩子送你的啊!你吃了是要接受她吗?”
“你刚才不是在吗?本大爷接不接受你不是很清楚?”
“可是既然不接受就不要吃她的东西啊!”
见忍足一副要跳起来的样子,迹部没再开口,只是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忍足看。
忍足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摸摸鼻子,知道自己反应过来,身子一软,窝进沙发里。
正闭着眼睛懊恼,一抹凉意的温软却覆上了额头。
睁开眼,就见迹部正用手抚摸他的额头,手掌软软的,带着些清凉,将满脑的烦扰都驱散开来。
忍足猛然抱住迹部,“对不起,景吾,我不是故意要吼你的,也不是要管着你或是控制你什么的,你相信我……”
大情圣花花公子突然变成这样,迹部有些适应不能,一边嗯着,一边在心里思考到底什么事情刺激他了。
却不想忍足早就留心不二周助的事情,特地托了家里的关系找了人在青学看着不二,注意他的言行,就在刚刚传出消息来,说是不二和手冢坦诚了自己喜欢迹部的事实。
不二周助是谁,忍足再清楚不过了,他切身体会过不二的网球,知道那是个外表温和内里却十分强硬的人,绝不肯就这么放弃了的,而且手冢的态度也很模糊,虽然知道他和不二是自小的朋友,但忍足依旧对手冢没在第一时间表示反对而心存不满。
抱着怀里的人,忍足实在不想再出现什么意外了。
这么分下去,要分成几份呢?
而且……而且景吾他也不喜欢不二的,不是吗?!忍足理直气壮的安慰自己。
迹部用手轻轻拍着闹脾气的忍足的背,轻声问道,“发生了什么吗?”
忍足正陷入自己的思绪里,蓦地听到迹部如此一问,立刻身体一僵。
这微妙的反应立刻被迹部感觉到了。
“发生了什么?”迹部侧头。
忍足笑着抬头,“什么啊,景吾多想了,一切如常啊。”
迹部眯着眼看了他一会儿,忍足在他的目光下笑容逐渐僵硬起来,马上要支撑不住时,迹部却突然移开了目光。
“是吗?那就算了。”迹部淡淡道,随即挣脱忍足的怀抱,走到书桌后坐下,拿起文件翻看了起来。
忍足从沙发上起来,支着头看了一会儿,忍了又忍,左思右想,还是将那件事瞒了下来。
突然迹部的手机响起,迹部接起,“啊恩,手冢?”
忍足忽然又紧张起来。
迹部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从沙发上坐直身体表情僵硬的忍足,“什么事?啊……是啊,本大爷记得……没问题啊,那就到时候见。”
忍足见迹部挂了电话,推了推眼镜,“景吾,手冢有什么事吗?”
迹部在文件上签了名,头也不抬地回答,“没什么,只是问我周五一起去银座的事情,”说到这里,他手里的动作一顿,抬头,“你还是要跟去?”
忍足笑了一下,却不知道自己笑的一点都不自然。
“不二也要去的吧?”
迹部啊了一声,眯了眯眼,“本大爷不知道,又没有问。”见忍足明显露出紧张的表情,他低下头又开始看文件。
过了一会儿,迹部突然出声道。
“不二怎么了吗?”
“啊?!什么?!”忍足在座位上动了动。
迹部抬头,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本大爷是问,不二周助怎么了吗?你这么紧张。”
忍足用手指揉了揉额头,“没有啊,大概只是我昨晚没事好而已,我这就进去补个眠。”
说着,他站起身向内室走了过去。
迹部并没有阻止,只是沉默地看着他的背影。
待忍足再从房里出来时,迹部依旧坐在那里处理文件,布丁也依旧放在茶几上,并没有被拆开,两人默契地不再提起之前的话题。
就在忍足颇有些坐如针毡的几天,迹部倒是依旧淡定的做自己的事情,指挥学生会运作,批复公司的文件,开几次不大不小的会议,去公司视察一下,更多的时间还是待在网球部看着部员训练。
星期五很快就到了,纵使忍足想让这一天慢点来。
跟在迹部身后走出校门,就看到了门口的两个身影。
忍足心下一沉,看着不二那张依旧笑得温和的脸,还有手冢面无表情下的无奈,心里狠狠诅咒了一番。
迹部先是对着手冢点点头,才看向不二,“不二。”
不二笑笑,“下午好,迹部。”
就不再开口。
一路上四人一直沉默,迹部支着头看车窗外的风景,忍足沉着脸坐在一边,手冢本就不是多话的人,然而一向善于调节气氛的不二这次也一声不吭。
到了银座,逛着明明是为了搞怪吓人而出售道具的鬼屋,几人却像是来视察一样严肃。
不二挑着东西,不时回头问手冢的意见,手冢通通点头,反正他对这些也不太懂。
迹部手里拿着一个骷髅头,倒是很感兴趣地来回看。
忍足手里拽着一根红色的长鞭,嘴角抽搐。
“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这个道具怎么看怎么像是……咳。
迹部瞥一眼,感兴趣地伸手,“给本大爷看看。”
忍足的表情更加复杂了,这鞭子+迹部景吾……这是什么微妙的组合啊。
但还是将鞭子递了过去。
迹部将骷髅头塞到忍足怀里,右手拿着鞭子把玩了一会儿,觉得很有趣,便扭头冲另一头的手冢叫道,“手冢,你来看。”
手冢和不二同时扭头,看清迹部手里的动作,两人一时都不知该说些什么。
手冢宠迹部宠的很,虽然心里纠结,但还是点头,“很好,你喜欢?”
迹部点头。
于是手冢表示可以买下来,他会付钱的。
迹部表示很高兴。
“可惜这里地方太小了,不能挥着玩。”
忍足嘴角一抽,不由得退后一步,状似看到另一边有趣的东西急急地走了。
迹部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坏坏的笑了。
“很好玩?”
身后突然响起了声音,迹部回头,就看到手里拿着一大堆乱七八糟东西的不二周助。
迹部笑着点头,“你没看到他那副样子?像是看到了什么怪物一样。嘿……”
“他会怀疑你有那方面倾向的。”不二淡定的说着诡异的话。
迹部一顿,疑惑地看去,不二却并不解释,而是等着他自己想。
迹部很聪明,不一会儿便明白了不二说什么,脸上突然一红,“本大爷才、才没有……!!!!”
不二轻笑一声,“啊,我知道。”
迹部眨眨眼。
不二笑着继续说道,“我这里还有个东西要给你,”他说着,看了看自己手里的东西,有些为难,“等我一下。”
不二跑到一边的柜台,和收银的人沟通了一会儿,便将手里的东西都放到了柜台的一边,又跑回来。
站在迹部面前,不二低头翻了翻自己身上的挎包,找了会儿,翻出了一个银紫色的盒子,长条形,上面绑着冰蓝色的丝带。
迹部看着这两种带着深意的颜色,脸上也挂上了一抹沉思,他侧过头,将手里的鞭子放到一边,不二递过,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
“这是什么?”迹部把玩着盒子,并没有立刻打开。
“一个礼物,”不二说道,在迹部再次开口问之前快速催他,“你可以打开看看的。”
迹部看了不二一会儿,见不二罕见地睁着眼紧张的样子,沉默了一下,还是伸手解开了丝带。
一边的忍足和手冢站在一起,忍足看上去十分的生气,但却克制着没有冲过去打断他们。
“你早就知道不二今天会做这些?!”
手冢摇头,表示不知情。
“是吗?”忍足不信,但这个问题实在无关紧要,不二都做了,此时追究这个有什么用呢。
“可恶……”忍足咬牙,“景吾答应我的,不能再招惹别人!”
手冢诧异地侧头看他,“什么?”
忍足微一低头,有点尴尬,“我……就是我曾经要求景吾答应我,不能招惹别人了,在和不二比赛之后那天晚上……”
手冢看着他,目光很严厉,“你逼他的?”
“我才没有!”忍足低声吼道,“我怎么会逼他!景吾自、愿答应我的!”
手冢瞪他一眼,转回头,显然懒得理他的样子。
忍足看他的样子更不满,“难道不对吗?我这么做不对吗?”
手冢很少见的露出讽刺的笑,“你对得很。”
忍足抓过他的胳膊,迫使他看自己,“那你说!难道要看着别人再加入进来吗?就以景吾吸引人的本事……要是不这么做,以后说不定就……”
“忍足侑士!”手冢挥开他的手,冷冷道,“别把你的思想强加到景吾身上,你认为景吾是那种见一个爱一个的人吗?”
忍足一顿,“自然不是的。”
“那你担心什么?”
“……我只是担心会有别人……”
“你觉得和这么多人分享景吾委屈你了?你就觉得景吾该是你一个人的吧。”
忍足蓦地抬头,“没有!”
手冢的表情更讽刺了,“没看出来,你要求景吾答应这种事情,本身就是在告诉景吾你觉得委屈觉得不甘,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忍足的脸色一阵青。
“谁甘心?”手冢忽然说,“我也不甘心,但是又能怎么办!总不能看着他痛苦。”
忍足侧过头,看向正打开盒子的迹部,不说话。
手冢也扭过头,“即便是景吾真的喜欢了不二,你也要看着他痛苦,就为了他曾经答应过你?”
忍足的身体轻颤,显然很挣扎。
“不二曾答应过我,”手冢轻声道,“他说他不会打景吾的主意。”
忍足冷哼一声。
“但是我根本没放在心上,感情这种事,如果说这种话就有用的话,那么景吾今天就绝不会同时接受我们五个人。”
手冢十分冷静,冷静到忍足都有一些诧异,侧头看手冢的表情,忍足却还是发现了他极力压制的负面情绪。
察觉到了忍足的视线,手冢微微低了头,闭了眼,“我绝不会将这种情绪在景吾面前表现出来的。”
忍足别扭地扭过头,不看他,“我做不到……我不是你,没那么冷静,所以做不到!”
手冢没再开口,沉默了下来。
确实,忍足是忍足,他是他。
他经过极力的挣扎和自我说服才能做到这个地步,他一贯的自律,而且心里眼里全是迹部,并不想多考虑什么,他虽然爱迹部,却没有忍足那样强烈的占有欲,平日里都能感受到忍足对他们的敌意。
他差不多可以理解忍足的心理,他日日和迹部在一起,本就近水楼台,却被别人“趁虚而入”,本可以自己拥有的,却不知何时冒出来一个两个的将迹部分了出去。
然而如果这样讲的话,他才是第一个认识迹部的人,他才是第一个走进迹部心里的人,他才是第一个让迹部动心的人……要论独占,也该是他手冢国光……
只是他平日里不会这么去想,这样想只会让自己痛苦,何必呢?
没有意义的事情,他手冢国光从不会去做。
他想的,只是如何能让迹部更幸福,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