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的羞耻感爆棚,可还是得哭,这病还得治啊,这在府里过的是提心吊胆,古代太tm危险了,深宅大院的孩子几个真夭折的?妻妾和睦,齐人之福,不过是做的春秋大梦罢了。
“好孙儿,莫哭,莫哭,祖母知你是受了委屈,都怪这些奴才”,侯老夫人以前和秦风又不亲密,见他如此,一阵尴尬,秦风拿了脸上的泪水不停蹭拭侯老夫人的衣袖,当擦脸布用,就是有点滑。
看表面是奶慈孙孝,侯老夫人心里是一阵阵膈应,却也不敢推开秦风,只能任他如此,自己还得不停安慰,“好了,好了,青哥莫哭了,祖母这就给你请御医来”,说着便是抽袖抽手,秦风也不能不撒手,又是大哭。
侯老夫人却不敢再去惹他,转身对着秦永安喝骂道,“你个蠢人,还不快拿了名刺寻个太医给青哥看病”,虽是骂却是使了眼色。
薛氏又不是瞎子,自是看到了她们母子的互动,觉得好笑,便道,“叔叔若是不便,我让下人拿了安远侯的帖子去请也是一样”。
秦永安又不是傻子,自是明白侯老夫人的意思,也听出了薛氏的戏谑之意,不禁老脸一红,急着施礼便如同逃一般出去了。
秦永远看了场闹剧,暗自摇头。
薛氏却是对秦风越发起了兴趣,薛氏三十有二,身下一无所出,多次相劝秦永远纳妾免得无后,安远侯却从不假以颜色,薛氏便知此事不成,想着从宗族里寻个小娃过继,一直不能得行。
今日发现秦风却是不错人选,以前说是嚣张跋扈,如今看来不过是失了亲母少了管教,估计多是有人故意传的谣言。
但见今日他同秦永安对话却是进退有据,不见失了方寸,唯一难处就是秦风是风波侯府的嫡子。
秦风见薛氏一会喜一会忧,自是不知她想什么,却知道能不能逃出虎穴,得看这位婶母能不能助他。
“婶婶救我”,秦风心下一横大喝,豁上了,在这个吃人的侯府多待一天,那也是命悬一线,搏一搏,摩托变汽车,等着风波侯府的人放弃自己,说不定下场就是被溺毙。
秦风双手前伸抱拳,头杵在床上,屁股微掘,这声大喊可是把房里的人都吓坏了,侯老夫人差点没吓出个好歹。
薛氏看着秦风屁股上的血衣一直都没换,不禁对风波侯府恨恨不已,好好的孩子被折腾成什么样了,现在居然也没给换了衣服,当下便起身到了床前,抓了秦风双手,细声说道,“青哥,你有何事告诉婶婶,婶婶定会助你”。
秦风便从三年前秦永安逼迫王氏认秦浩云为嫡子,一直说到如今被人在祠堂里勒颈,中间更是被人引着去赌博,去花街柳巷,在府里差点被推了湖池淹死,说的秦风不禁悲从中来,想想前世父母,秦风趴在床上不禁哭的撕心裂肺。
与其说秦风哭的前世,难道这八岁的孩子的经历不更让人伤心落泪?
侯老夫人的脸上,七种颜色轮流变换,直喘着粗气,胸膛不住的耸动,喉头发出“咯咯”声,吓得张嬷嬷赶紧抚胸敲背,侯老夫人还是一下晕了过去。
弄得思哲院是一阵慌乱,张嬷嬷急着安排了人抬着侯老夫人往慈善堂去了,但留下秦永远夫妇。
秦永远“蹭”的从椅子上站起,他是标准的士大夫,最是重视伦理礼仪,秦家的子孙受此虐待,几次差点身亡,让他怒火中烧,低声轻喝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秦风大哭了一会,总是疏散了些悲愤郁闷,抽泣道,“自是真的,伯父可细细审查”。
薛氏更是紧握着秦风的手,哭道,“可是苦了青哥,我总以为你有祖母、侯爷照顾,哪里知道你过的这么苦”,说完又是垂泪,“我总是对不起霜寒妹妹”。
“侯爷,我看这府里也没个真心人,不如将青哥先接回安远侯府养好伤再说吧”,薛氏回头对秦永远说道,“王氏过世前多有嘱托,我总是对她不起,青哥受这么重的伤,居然还能找个假医,倒是来治病还是害人?说不得青哥再待下去怕是命都没了。”
秦永远本是不想将秦风带回去,如今一看真要是不带走,估计秦风命不久矣。
虽是薛氏有别的想法,现如今却也是不得不带走秦风了,于是点头道,“让家仆抬了府去”。
薛氏见秦永远点头,便安排谷翠招了小厮抬门床和软轿来,又对着秦风温言道,“伤筋动骨百余天,治病总是要寻得安静之所,今日婶婶带了你回府,你可愿意?
秦风自是点头,哪会不愿意?在这里等死吗?这一时还沉浸在惊讶之中,这事就这么快办成了?自己这就要被挪出风波侯府了?怕点头不能表达,急道,“自是愿意,望婶婶成全”。
薛氏见秦风急着应诺,心下更高兴了一分,笑道,“青哥,休要急躁,可还有需要带的东西?别是去了婶婶府中不便?”
秦风知道薛氏这是谦语,安远侯府能缺了物件?怕是问他带不带这俩小厮,秦风又没圣母心肠,便回道,“没有”。
薛氏一愣,估计是秦风会错了意,本是想着秦风万一思母,带几件物品做个念想,听得他说没有,便也不做声,待以后再说吧,现下还是先回府要紧。
风波侯府现如今侯老夫人晕了过去,秦永安借着请太医去处置刘通,二夫人在慈善堂伺候侯老夫人,风波侯府乱糟糟一片,哪里还有人理会思哲院?
薛氏自是紧催着人手将秦风抬了去安远侯府,自己也紧跟着上了软轿回府,独留了秦永远在风波侯府等着和秦永安做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