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笃”,敲门声响起,“小郎君,李二郎来了”,门外是张坚的声音。
秦风忙是起身,两个小厮先行一步,有开门有煮茶。
李俊穿了蓑衣打着油纸伞,身边跟着几人,秦风忙让春柳带着去了旁屋更衣,如今先生走了,正好有两间闲置,做了招待。
一番收拾,李俊带一人进了书房,中年人施礼作揖,李俊说道:“这是我的掌事先生,姓李,让他和你言说一二”。
李掌事便将跟随李俊上北下南,行走方圆百里,四处采购良种、异种,又有奇花异树绘制成册,几处问询价格,一一和秦风叙说,听得秦风不住点头。
李掌事说完便坐在凳上看着秦风,才多久时间,秦二郎便从“金陵小霸王”变为“金陵少年第一流”,多引人嘲讽,从风波侯府嫡子过继到了安远侯府做了嗣子,又是引得街巷争相议论,现如今更是掀起了汉时称号,引得“小郎君”之名风卷全城,四处散播,大有席卷整个夏朝之势,引领当朝之风尚。
秦风点点头,道声辛苦,慌得李掌事赶紧起身致礼。
世人多传言,秦二郎得了失心疯,只有二郎君不信,如今看来果是二郎君有眼光。
因是交好,如此大的买卖,秦二郎都能想着自家二郎君,当真幸事。
秦风看了眼李俊,略微瞥了眼李掌事,李俊见此,笑着说道:“无不可言,这是祖母给我的人,最是可靠不过”。
秦风一笑,问道:“李掌事,白糖一事,想必你也知道,如今你看每月卖多少合适?”
李掌事沉吟一会,“秦郎君,小人觉得最好百斤左右,若是有多怕是售卖不及,若是再行转运,量少损耗过高,若是少于百斤,怕买者又至,无货以应对”。
秦风点点头,又问道:“若是,一枚铜钱买得三张草纸,可有人买?”
“烧黄吗?”李掌事不知草纸何物。
“强于黄纸,又劣于书纸,更衣可用”。
李掌事忙是起身,道:“秦郎君,可有实物?若是有,定然可行!富贵人家买来可做更衣使用,寒门学子却是可以拿来做练字纸”。
秦风摇摇头道:“暂无”。
李俊问道做了多少白糖,可还有稀罕物,秦风笑着摇头,今日有雨让他明日安排人来取,留了几人吃食。
第二日,吃罢早食,老夫人便携了秦风出庄而行,来时金秋,去时初冬。
一路行行,到了一个小马场,下人见了马车,忙是来行礼,老夫人下了马车,秦风紧跟在旁。
“这原是朝廷马场,如今入了北安侯之手,他与你祖父有旧,往日我多来此骑马”,老夫人对秦风说道。
行不多久,便见群马在栏,一个管事模样的人上前,笑着行礼道:“老夫人,怎今日有此雅兴?”
“你且带我寻匹小马”,老夫人说道。
管事忙是领着老夫人和秦风去了另一栏,里面多是小马,有黑,有白,还有小花马。
“老夫人......”,“呱噪”。
管事忙是低头不敢言语。,眼神里却带了赍恨。
老夫人领着秦风一匹匹马挨个看,“可有相中?”
秦风不识马,摇摇头,“凭祖母做主”。
“昨日我便告你,人马合一,若不知马,如何能行?”老夫人指了一匹马道:“你看此马眼垂如铃,却又脑骨如方,项短而直,自是不可”,老夫人拉着秦风一匹匹的看,一匹匹的介绍,看完也没有找出匹好马。
“再无他马?”老夫人问道。
“实是没有”,管事回道。
老夫人看了管事几眼,说道:“怕是做了几年管事,失了分寸,当真以为这马场你的了”。
“走”,老夫人说罢转身就走。
慌得管事忙是上前,作揖不止,连声讨饶,“噤声”,秦风看有人张望,喝道。
老夫人理都不理,上了马车带秦风去了别处。
“祖母怎知别处还有?”秦风有些惊诧。
“你祖母好歹超品,我又不耐交往,往日来的变多了些,自是知道。管事不行大礼,言语失仪,管着马场日久,有人逢迎,日久坐高,以为自己成了贵人,怕是以为这马场也是他自己的了”,老夫人挑挑眉,“你以后行事不可放纵下人,时刻敲打,不可让他忘了身份,行事失了分寸,给你添了麻烦”。
秦风点头应是,如今这世道,贵人纵奴行一分恶事,下人便能多做几分,恶名自有他人担,银钱却是自己得,何乐而不为?
“老夫人,老夫人”,车驾后面传来急呼,马蹄声响慢慢近前,护卫忙是上前阻拦,道:“惊了老夫人,你可担待的起?瞎了眼的贱才,此乃安远侯府超品夫人车驾,你也敢冲撞?给了你几个脑袋”。
那人吓得跳下马,跪下急着说道:“老夫人,那管事失了礼数,小人已是责罚,发卖远远,还望老夫人垂怜一二”。
秦风掀开帘子见一中年人跪倒在地,不住叩头,脸色甚急,带了惶恐之色。
“走吧”,秦风对着马夫说道。
都是成年人,和谁玩聊斋?
另一处马场,老夫人让秦风自己挑马,“祖母,孙儿看这匹尚可”。
“你且说来”。
秦风指着马眼说道:“垂眼若铃,脑骨有圆,耳如削筒,项长有弯”。
老夫人看着秦风笑道:“乖孙倒是记着祖母说的话”,又拉着秦风到了马腹处,“你且摸摸看”。
“硬骨如平,肋扇骨密”。
“便是这匹吧,日后你需多多察看,亲自饲养,总有好处”,老夫人叮嘱秦风。
秦风看着小马多兴奋,日后就有多难受,香车宝马都爱,可是学车真是哭泪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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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自《相马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