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吩咐春柳带一个护卫将马车送回去,春柳面有不甘,又见秦风面色寒森,忙是叫了护院,招呼马夫回转庄子。
“让这二人,将货物送去庄上”,秦风对夏杨说道。
夏杨应是。
“出”。
风如刀,马如龙,大氅飞卷,正是少年鹰扬。
“让你娘的嘴硬,打死你个下贱胚子”,几个泼皮对着李三拳打脚踢。
“好了,且看他的小郎君怎么救他”,首领摆手道。
几人听了,都是淫笑不止。
“怕是个细皮嫩肉的奶娃娃,哈哈”,“总不如金陵城的南馆小子”,几人都是淫声秽语。
所谓首领,不过是个二十左右的泼皮汉子,仗着自己的爹是街道厅长,笼络了几个地痞,维持着秩序,横行霸市,讹几个银钱。
更是仗着舅舅是县衙的快班手,放印子钱,搞个小赌寨,赚些银两,虽是不大,却也害了几条人命,更是糟蹋了不少妇女。得了个诨号叫“镇良江”。
街道厅立在镇子的中心,原本不过是管着道路和沟渠,后来慢慢加了街面,没有锦衣卫的地方,便由着街道厅管理,镇里的店铺商杂税,县衙的税课局也不来了,任由街道厅收了报来便是。
此时街道厅房里,乌烟瘴气,两个个小娘子忍着眼泪,给几个泼皮倒着黄酒,桌上摆了白鸡肉,猪下水,烧肉,白饼等,几人喝的放浪形骸,更有人对着小娘子动起手脚。
一个小娘子眼里挂了泪水,不等开口,便被大汉扇了一个耳光,只打的口鼻出血,“你娘的,你死了娘吗?哭啷个脸给老子看?是你老子欠了银钱,你还敢给老子脸色?”
又是一个巴掌,只把小娘子打在地上起不来,眼里泪水直流,眼神也散了光,和死了差不多。
“等老子爽完,给你送那最是低等的妓寨去,娘的”,壮汉说罢就来撕小娘子的衣服。
“镇良江”踹了汉子一脚,“滚那屋去”。
汉子哈哈大笑,拽了小娘子头发拖在地上,便是出了房间。
“你他娘的小心些,还能换些银两”,“镇良江”不放心的喊了声。
“何人敢街面纵马?”外面有人喊了声,屋内几人听得动静也都走了出来。
“娘的,原来是个小白脸”,有个汉子喝的有点多,出口骂道。
“镇良江”一看秦风穿着打扮,更是带了护卫,彪悍精壮。便知自己惹不起,忙是踹了醉汉一脚,“瞎了你的狗眼,看不到是贵人吗?”
骂完赶紧堆了笑脸,就想着上前攀扯。
“打断腿,绑起来,一个不留”,秦风肃声说道。
张坚十余人闻声下马,取了直刀,连鞘一起当了棍棒,一会便打的几人满地滚爬。
“打断腿”,秦风又说道。
“镇良江”忙是爬着上前,伸手像是讨饶,夏杨下马抽刀对着胳膊就是一刀,直砍的断了半个胳膊。
“胆敢对贵人无礼?尚敢行凶?你是吃了豹子胆,这是安远侯府小郎君,不怕大夏律法取你狗头?”夏杨面目狰狞,大喝道。
躲在店铺的几人听得是秦小郎君,纷纷开了店门,遥遥观看。
“镇良江”哭的撕心裂肺,捂着胳膊直呼痛。
张坚上前,脱了“镇良江”的鞋子,撕了这厮中衣,直接将嘴绑住,等人寻来木杆,更是两棍打断了腿。
不过二刻,几个泼皮都被打断了腿,腰间束带被张坚等人取了绑人。
“去看看李三”,秦风吩咐道。
两个护卫去了房内,寻了李三出来,秦风一见,多是皮外伤,便让他自去医馆,然后再去县衙。
李三跪在地上,磕头不止,心里大是感激秦风,若不是小郎君来救,怕是真要死在这里。
泣不成声道:“多谢小郎君,多谢。小郎君有事,小人定会上刀山下火海,死了也甘心”。
秦风笑道:“你是我的庄户,自是护你,快去吧”。
李三又磕了几个头,便要去寻医馆,夏杨跑了几步给了他一个荷包。
李三眼泪流不止,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回报小郎君。
门口的两个白役吓得瑟瑟发抖,薄薄的棉衣也是挡不住寒冷,一下子便瘫倒在地。
秦风见这还有俩人,问道:“你等作甚?”
两个抖着嘴说不出话来,张坚让护卫将泼皮归拢,几步上前,举了木杆就要打。
“爷爷,爷爷”一个白役喊道。
“别打,别打,我和他们不是一伙的,我是良家”,白役大喊道。
良家就是家里没有犯罪的,多是寻来做杂役,白给官府做事,有本事的能划拉几个钱,没本事的从家拿钱,所以也叫白役。
“我等自打做了杂役,便被安到了街道厅,因是‘镇良江’,不,郑狗儿他爹是街道厅长,他霸占着厅房,我二人便做了门房”。
两个白役哭哭啼啼,如女子一般。
秦风道:“寻个板车,拉去县衙”。
“屋内还有两个小娘子,有一个小的看着受伤挺重”,张坚低声道。
秦风轻声叹气,“唉,咱们又能救得几人?你意也是送去医馆?”
张坚本不是此意,多是为了报告此事,让小郎君心中有数,闻听此言,也是一愣,跟着叹气不语。
“都带去县衙”,秦风骑马先行。
“小郎君打死他们”,“小郎君最厉害”,街道两旁商户纷纷叫喊,秦风哭笑不得,只做充耳不闻。
打死老虎吃虎肉,打不死别惹一身臊,自古至今,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