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有些不解,以前张三见了自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今日前来,如今更是拿了银票相投,实在费解。
虽是不解,秦风也不以为意,若敢使坏,打将出去就是,于是笑道,“还要劳烦管事亲来,我打个收条给你”。
张甲赶紧施礼作揖,静待秦风书写收条。
不待秦风起身,李俊伸手接过银票,道:“我手书与你,何如?”
张甲有些作难,再是一想,笑道,“李郎君写也是一样”。
秦风猛地想起,自己要入仕途的,虽然大家都行商事,可是没见那个官员自己露面,也就坐下不语。
李俊查了银票,“咦”,发出一声惊叹。
“怎么?”秦风问道。
“怎是两万两?”李俊抬头看了秦风一眼,带了些许怒意,又是盯着张甲。
张甲不知道李俊为何发怒,面上带了恐慌,一下跪倒在地,秦风觉得怕是有其中有些误会,温声道,“你且起来,如实回答就是”,又是玩笑道,“我两人又不是恶虎猛兽”。
张甲见秦风不曾生气,也不敢起身,回道:“我家侯爷觉得单出万两银子,与大好局面不想和,说出两万两都是占了两位郎君便宜,但若是再多出些,又怕两位郎君不接,便让小人携了两万两”。
原是如此,李俊收了怒意,看着秦风,似是询问如何做。
不是为了多占份额,又是带着善意,不是有求于人,便是投机卖好,秦风问道,“你家侯爷可还有别事?”
张甲听明白了,这是秦郎君怕他家侯爷有事央求,忙是摆手道,“没有,我家侯爷说两位郎君高义,愿做施财之人,更愿帮携我家公子,解他燃眉,自是千愿万愿,更言若是二公子与您相悖,他自会收拾”。
秦风点头,看来是投机卖好,忙是笑道,“管事快快起身,若是再如此,某便生气了”。
张甲听了秦风此言,忙是起身作揖表达谢意。
李俊听了,也就提笔写了收条,张甲千恩万谢便出门离去。
“怕是最低两万两”,秦风悄声说道。
李俊微微点头,带了些惊讶,“如此看好与你?”
秦风摇头,道“静观其变吧,别是为了父亲”。
这事真是秦风想多了,几位侯爷更看重的是秦风身据古风,颇有些施财相助他人的韵味,更兼其父即将入阁,其本人又是简在帝心,虽是今科不中,实乃小人为之,要不说围观群众眼睛雪亮。
如今子孙不能袭爵,多条路总归是好的,再加上秦永远人品可靠,肯定不会丢了银钱,自是敢加注投钱。
张甲出去,换了一个管事,来来回回五趟,最低的两万两,最高的是汝南侯府居然拿了五万两,惊得李俊差点打翻了砚台。
见秦风两人不收,管事大有跪死在地上的架势,秦风好言相劝又加威逼,最后总是收了两万两,管事临走之时,面有戚戚然。
“十万两”,李俊拿着银票,手都有些发抖。
秦风心底也是抽动不止,十万两啊,什么概念?按照购买力计算,一两银子可以买大米四百斤,也就是一两银子合一千二百元,十万两合一点二亿。
艹,秦风心中暗骂,前世汲汲营营近二十年不过百万,如今不过几年居然亿万富翁了,心中有句mmp不敢讲,只得在心中暗骂不止。
“这钱财放于何处?”李俊不敢拿,似是银钱烫手,置于大案之上。
“若是信我,放于我祖母处”,秦风笑道。
李俊白了秦风一眼,骂道,“滚出去”。
秦风大笑不已。
李俊和秦风陪着老夫人用罢晚食,李俊便提出告辞,秦风送他出了正门,转身回转。
老夫人见他回来,笑问道,“有何事?”
秦风便将今日之事细细告知,又是取了十万两银票放在桌上,笑道,“孙儿怕银钱多了,坏了心性,央祖母帮我收着”。
老夫人笑意更深,道:“你这猢狲,别是诓人,既然大家信你,好好做账,不要差了毫厘”,又是指了指银票,道,“银钱虽好,世人喜爱,咱家却是不缺”。
秦风起身应是,明白老夫人的意思是不要因为些许银钱失了人品信誉。
“晓娟收起来吧,给你家小郎君保管好”,老夫人笑道。
李嬷嬷笑着上前收了银票,道“小郎君最是信老祖宗,居然把娶亲本钱都给您保管”。
老夫人呵呵直笑,指了指李嬷嬷,秦风忍不住有些想捂脸。
回了思哲院,秦风取了笔墨,将今日之事一一写就,又将自己一些想法写在信上,不觉已是戌时正(21点),便熄灯睡去。
辰时(8点)刚过,秦风骑马出了侯府,正想着去农庄,却见张坚骑马奔来,见了秦风,忙是勒马跳下,施礼道,“小郎君,那李县令被革职了”。
秦风有些讶然,才几日?谁这么快的手?
便下马,让春柳将马牵回,自己带着张坚去了思哲院。
正厅内,张坚就将今日所见之事告知秦风,秦风听了后,沉默一会,轻轻拍了几案一下,道“是按察使司衙门出手?还是行在吏部衙门?”
张坚自从秦风考试不能中,便每日让人盯着县衙,又是让人跟踪李大伟,想着寻他错处。
今日见他,被去袍拔帽,知是犯了案子,忙是回来告诉秦风,若是让他说是哪个衙门办理,却是不知。
“好,你去吧”,秦风见他不知也不为难。
“小郎君,某再去打探”,张坚有些沮丧,想着总要打听仔细些。
“不用,我自行打探便是”,秦风回他。
等张坚出了房门,秦风忍不住起身踱步,心中暗想,怕是老大人出手了,多半是寻了按察使司衙门,又是细想,也可能是寻了提学官,心下不住胡思乱想。
忙是出了房门,深吸几口气,不如去老大人府上一探究竟,想罢就待出门,却听得夏杨喊道,“小郎君,京城来了信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