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后院,又是重新见礼,表兄表弟五人,表姐表妹四人,秦风见了不免头昏脑涨,这才是古代的大宅院,妻妾成群,子女成堆,亏得李嬷嬷早就备了礼物,秦风忙是一一奉送。
“快到表婶这里来”,国公夫人姓蒋,乃翰林院直学士蒋林之女,还是孙老大人介绍的姻缘,据说国公夫人随着潘雄来西南镇守,蒋学士还去了老大人府上,大骂一顿,两个老头还差点打起来,当然都是传言,真实情况就是蒋学士后来没登过老大人的门。
秦风忙是近前几步,笑道,“表婶可是有礼物给我?”
秦风送礼有个特点就是只给正主,也就是说不管是脂粉还是奇物,只送给潘蒋氏,连潘雄他都不给。
为何?女主内。
老夫人自然知道秦风送礼的作风,也不加干涉,秦风被莲姨娘差点害死,让他给妾室和妾室子送礼,岂可能哉?
若是一朝得势,秦风怕是能毁了风波侯府,可这关老夫人何事?
“自是有好礼与你,快告诉表婶要些什么?”潘蒋氏对秦风印象很好,从没有哪个人送礼只给她,又言说有她分派,此时便笑意满脸,只惹得立在旁边的几个妾室纷纷漏了白眼。
“小子唯求表婶,表叔年年康健,事事顺心”,秦风施礼笑道。
“哈哈哈”,潘雄大笑,“就是比我那表弟强,他见天端个死人脸,像是某欠了他银钱,不说半句好话”。
“你是讨打不成?年老了还如同个猢猴一般,胡言乱语”,老夫人笑骂道。
潘雄满脸涨红,忘了还有姑母,忙是道歉。
众人都是憋笑不敢出声,潘蒋氏忙是安抚老夫人,道“姑母得了孝孙,侄子侄媳也就扔在道边了”。
老夫人轻拍她,笑道,“已是这般年纪的人,还想着争风吃醋”,尚未说完,便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一时间,满屋都是哄笑一片。
真真假假难分辨,真情假意己自知。
安南(越南)同广州布政使司接壤,东吁王朝又时有商贾来柳州贩卖翡翠、玉石等物,潘蒋氏就送给了秦风一套极品翡翠头面,又有各式冰种玉佩,极是贵重,笑言让秦风娶妻时做为求娶之物。
一番你来我往,送礼收礼,时辰已近巳时正(11点),潘蒋氏带着去了饭厅就食。
潘雄和潘蒋氏并几位子女陪着老夫人和秦风同坐一桌,潘蒋氏笑道,“姑母,西南风俗与京城、金陵不同,多是不分桌、分食,您老可要谅解一二”。
老夫人笑道,“这是最好,家人相聚,热闹”。
潘雄笑道,“姑母年轻时......”,尚未说完就迎来了老夫人的眼神,忙是闭嘴。
等落了座,仆婢很快上了菜,水陆八珍自是应有之意,又有一盅嘎啦汤,一盅海带乌蛋汤,还有一盘秦风也不认识的东西。
潘雄提了筷子,轻笑道,“南北食材多半一样,柳州不过多了海鲜,种类也是不多”,拿了筷子轻点,“这是一蛊美人汤,最是鲜美,还有一蛊乌蛋海带汤,此时的乌蛋满仔,咬开最是滑嫩爽口”。
什么美人汤?这不就是西施舌吗?就这么两道海菜?花眼蟹呢?大海螺呢?海参鲍鱼呢?琼瑶玉柱(扇贝裙边和干扇贝柱)呢?
潘蒋氏见秦风有些呆愣,忙是笑道,“青哥儿快快拿箸,可是不合胃口?”
秦风笑道,“一时不知如何下口,看美食呆住了”。
潘世轩几人面带微笑,也有人面露鄙夷,几个表姐妹都是悄悄捂嘴,“那就好好尝尝,可惜不能饮酒”,潘雄说道。
秦风将几人面色一一收归眼底,不漏声色,拿筷子吃食起来。
食罢晌食,秦风便被潘世轩拽了出来,道:“闷得慌,不若咱们兄弟去校场耍耍”。
潘世逸忙是拉了哥哥一把,轻声道:“表兄乃是士子,如何会武?哥哥勿要胡言”。
潘世轩梗着脖颈,瞪了潘世逸一眼,道:“你以为表弟如你一般不喜武?母亲早就告我,表弟刀枪娴熟,更是练武经年”,又是啧啧几声,笑道:“你个瘦猴子”。
秦风忙是笑着岔开道,“我不过是半路出家,哪里比的了表兄,不过刚吃罢晌食,校场比武总归不好,不如表兄带我转上一转”。
秦风说完就见潘世刚面带不屑,心中不禁疑惑?有毛病吗?豪门大户怎么老是有些不开眼的,不找事能死吗?我tm又不是宅斗小能手。
虽是心中微怒,也不漏于颜色,只当不知,听得秦风如此一说,潘世轩点点头,正待开口,就听潘世刚说道,“表弟既是习武,射箭必定练过,不如比试一二?”
秦风看着潘世刚的大脸,忍不住一笑,你脸大,你牛逼呗?你一庶子生在嫡子前面,你嫡母没弄死你是真的脾气好,怨不得蒋学士能打到老大人府上。
“怎么?表兄要与我一试?”秦风三年来,日日不缀,如今已是习练骑射,射靶子百步内外,稳如老狗。
潘世逸有些奇怪的看了秦风一眼,潘世轩却是大笑道,“那是最好,快去校场”。
仆婢杂役也就簇拥着一群人去了校场,校场立有草靶,也有草人靶,有一二三石弓。
“表弟射何种靶子?”潘世刚笑问道。
草靶就像现在的积分靶,草人靶则是分射头、胸、腿等,难度略高一些。
秦风眯眼看了看,回道,“客随主便”。
潘世刚有些惊讶,见秦风如此自信,挑了草人靶,“表弟射此靶如何?”
“几步以外?”秦风拉了弓弦问道。
“五十步”。
“百步吧”,秦风拉满弓弦,如圆月,笑着说道。
潘世刚脸色微变,不只是秦风说要百步之外,更是因为秦风手里拿的是三石弓,军中精壮兵士才能开三石弓。
只得咬牙低声道,“便依表弟”。
很快潘世轩让下人立好靶子,又是仔细的量出百步距离,划了横线,对着潘世刚道,“大兄先射,每人十指”。
潘世刚虽是面带难色,还是取了二石弓,拉弦试射,过了一刻,取了十只箭,凝声静气一一射中草人靶。
“大公子十只箭,头四,胸五,腿一”,仆人来报。
秦风眯眯眼,估计最后一箭,没了力气,射偏了,又是上下打量潘世刚,十六七的青年,不错了。
潘世刚轻舒口气,放下心来,这结果在军中也算尚可,轻笑道,“一观表弟神射”。
秦风根本不看他,拿了十只箭,微眯双眼,双手不停,“嗖嗖”几声,十只箭便是射出。
不一会仆人跑来,满脸惊色,更是带了几分钦佩,“表公子,十箭中头,八箭穿过”。
众人都是惊的张开了嘴,潘世轩拍着秦风臂膀,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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