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少云问道:“这样就可以了吗?”
聂沧澜笑道:“只要她们尚有一口气在,眼下解毒丹,就可没事了。”
齐少云道:“聂兄这解毒丹如此灵效,想必是护花门秘制的了?”
聂沧澜道:“这是一位老道长送给小弟的。”
齐少云道:“兄弟真是羡慕聂兄,年纪不大,不但剑法神奇,江湖上的阅历也比兄弟多得多了。”
聂沧澜笑道:“齐兄夸奖,小弟行走江湖,也只是几个月而已!”
齐少云道:“兄弟觉得和聂兄一见如故,不知聂兄肯交兄弟这个朋友吗?”
聂沧澜欣然道:“小弟也觉得和齐兄有一见如故之感,咱们今后就是朋友了。”说着就伸出手来。
齐少云大喜过望,也立即伸出手去和聂沧澜紧紧的握住,一面说道:“我们出去吧!”
两人回到天井,齐少云面有喜色,说道:“爹,孩儿和聂兄一见如故,已经是朋友了。”
齐逸云欣慰的道:“聂小兄弟少年有为,你这次随为父出来,能够交上聂小兄弟这位朋友,那是你的福缘,人生最难得的就是交上一个好朋友,今后你要向聂小兄弟多多学习学习。”
聂沧澜忙道:“老丈如此夸奖,小可愧不敢当。”
齐逸云问道:“聂小兄弟不知落脚何处,老朽三人住在城内长安客店,老朽想邀小兄弟前往,今晚作一长夜之谈,不知小兄弟肯同往吗?”
聂沧澜道:“小可也住在长安客店。”
齐逸云喜道:“如此甚好,咱们那就一起回客店去吧!”
回到长安客店,齐逸云就把聂沧澜邀到左厢。
齐少云倒了一盏茶给聂沧澜道:“聂兄喝杯茶。”
聂沧澜慌忙站起身道:“谢谢齐兄。”
齐逸云含笑道:“聂小兄弟不用客气,请坐了好说话。”
聂沧澜和齐少云坐到下首。
齐逸云间道:“小兄弟方才自称白鹤门下,怎么又会是护花门的人呢?”
聂沧澜也不隐瞒,就把自己原是武功门的人,自幼奉祖父之命拜在白鹤观松阳子门下,今年端午会后,自己和义弟前去雷岭觑探虚实,中途遇上青衫人邀自己前去护花门,以及自己练习“护华剑法”的经过,简略的说了一遍。
齐逸云听得呵呵大笑道:“原来小兄弟还是武功门聂老英雄的贤孙,又是松阳道长门下,二十年前老朽途经武功,曾和令祖及令师有过一面之缘,小兄弟本来已得两家之长,如今又练成护华剑氏可谓身兼三门绝艺,当代年轻一辈中,已是杰出之士,可喜可贺……”
聂沧澜道:“这是前辈过奖。”
齐逸云续道:“护花门原是莲花魔的后身,本是华山一派,百年前第二十代师祖遗失护华剑谱,引咎退位,在后山面壁思过,第二十一代师祖就曾立下遗训,本派中人找到剑谱,即可立为掌门人,意思就是这人能代二十代师祖赎罪找回失物之故。大师兄(闻九皋)就是因为静因师叔得到剑谱,怕她依照遗训,要他让出掌门人之位,遂率同几位师弟,向青衣庵强索,败在静因师叔手下,大师兄就以此为借口,调集本派七位长老,兴师问罪,痛下杀手,企图夺回剑谱,此一行为,自然大大违反师祖遗训,老朽虽几经相劝,无如大师兄当年年轻气盛,不加理会,那一场同门自相残杀的结果,青衣庵悉数遇难,本派也死伤了三十余人,可说惨烈之至……”
口气略为一顿,又道:“五年前,大师兄仙逝,几位师弟要老朽接掌门户,老朽因一来本派掌门该由下一代弟子继任,二来是希望找到护花门的人,贯彻师祖遗训,由保存护华剑法的青衣庵嫡传弟子来继任掌门,也可由此化解前嫌,才答应暂时代理掌门人职务的……”
他感概系之的说着,自然没有人从中插嘴,只听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师门不幸,大师兄铸错于前,三师弟又轻信人言,去投靠天南庄,说来真是令人痛心疾首,但可喜的是护华剑法有了传人,也差可告慰历代师祖了……”
随着话声,站起身来,走到床前,翻起被褥,取出一个小布包,迅疾打开,拿起一面比手掌略小的紫金牌,托在右掌,朝聂沧澜肃然道:“护花门继承人聂沧澜跪下听命。”
聂沧澜愣然不知所措。
夏天放含笑道:“聂少兄已知青衣庵是华山一派,护花门自然也是华山派的人了,二师兄要你跪下听命,你就快跪下来听二师兄宣布命令。”
聂沧澜看他这么说了,只好屈膝跪下。
齐逸云郑重的道:“华山派第二十四代代理掌门人齐逸云以本派掌门符令传给第二十五代掌门人聂沧澜,从现在起,你就是本派第二十五代掌门人,发扬光大,为本派在武林中重放异彩,是所至望,你还不把符令接过去?”
“他居然把华山派掌门人传给自己?”聂沧澜不禁愕然相对,抬头道:“这个小可只怕担当不起……”
齐逸云正容道:“你担当不起谁担当得起?老夫行走江湖,数十年来,看过多少人,自信老夫还有几分眼力,小兄弟身兼两家之长,又是唯一学会护华剑法的人,除了你担任本派掌门人,还有什么人最适合的?老夫要你继任掌门,是为了华山派,你是护花门的继承人,学会了护华剑法,难道不能为华山派做点事?所以这也是你的责任,你应该负起的,快把符令接过去。”
聂沧澜还待再说。
齐少云在旁道:“聂兄,家父说的是真理,只有你担任掌门人,才符合师祖遗训,不可再推辞了。”
聂沧澜只得伸出双手,高过头顶,接下华山派掌门紫金令牌,口中说道:“弟子谨遵教诲。”然后站起身来。
齐逸云面有喜色,朝聂沧澜道:“你还不把符令收好了,这是掌门人的信物,切切不可遗失。”
聂沧澜把紫金令牌收入怀中,一面为难的道:“弟子接下了如此重大的任务,不知该怎么做才好。”
齐逸云含笑道:“你既然接掌了华山派,自然要到华山派去正式举行继承大典,并邀请各大门派的人前来观礼,目前……”
聂沧澜急道:“弟子目前还有事待办……”
齐逸云一手捋须,笑道:“老夫说的,并不是要你马上去华山,老夫预定十月十五日举行,目前尽管去办你的事,等你办完事后,可邀请令祖、令师、令尊堂一起上华山来。”
聂沧澜道:“弟子遵命。”
接着又道:“弟子不知如何称呼你老?”
齐逸云含笑道:“你是第二十五代掌门人,就叫我老夫和夏师弟一声师伯好了。”
聂沧澜慌忙拜了下去道:“弟子叩见两位师伯。”
齐逸云又道:“起来,起来,还有一件事,就是闻三弟了,他此去天南庄,定然以华山派代理掌门人自居,欺师灭祖,莫此为甚,他一旦知道老夫把掌门符令传给了你,必然心有不计。他为了和老夫争夺代理掌门,可以不顾数十年同门之义,暗下毒手,对你自是更会无半点顾忌了,如论武功,你也许足可胜他,但天南庄收容了大批黑道中人,用迷、用毒的能手大有人在,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可得多加小心。”
聂沧澜道:“弟子省得。”
齐逸云又道:“你如果和他遇上了,你可以掌门人的身份,替华山派清理门户,但老夫希望最好不要取他性命,能够废去他一身武功,也就算了。”
聂沧澜道:“弟子遵命。”
齐逸云道:“时间不早了,你去休息吧!”
聂沧澜躬身道:“弟子那就告退了!”转身退出。
夏天放道:“二师兄,聂沧澜人品武功固然不错,但把掌门符令传给他,小弟总觉得太早了些。”
齐逸云微微一笑道:“谙葛亮一生唯谨,能谨慎总是好事,你看愚兄平日是鲁莽的人吗?聂沧澜不但出身武功,是聂南屏的孙子,又拜在白鹤门松阳子的门下,松阳子从不收徒,能够破格收他为徒,岂是易事?不外乎聂沧澜的骨格清奇,会成大器,这且不去说它……”
一手拿起茶盅,喝了一口凉茶,续道:“就是他练成护华剑法一点,就已符合本派祖训,应该把掌门人传给他,愚兄老眼不花,看人大致也不会太错,此子一身修为,已不在你我之下?”
他说到高兴处,不觉呵呵一笑道:“四师弟,愚兄可以断言,由聂沧澜继任掌门,不出十年,本派即可光大门户,声誉日隆,这事你我都可以看得到的。”
一面回头朝齐少云道:“少云,记着,聂沧澜年纪虽然比你小上几岁,但他目前的造诣,已胜过你甚多,交朋友不在乎多,像他这样的朋友,能交上一两个,终身就会受益不浅。”
齐少云道:“孩儿知道。”
一宵过去,翌日清晨,聂沧澜刚盥洗完毕,只听房门外传来齐少云的声音叫道:“聂兄起来了吗?”
聂沧澜迎了出去,抱拳道:“齐兄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