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他敏锐的听到细微的脚步声,有人往这边走来。
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越来越响,云澈只得到阴影处藏了起来。
他不确定来人是否是敌人,如果不是还好。如果是,那以他现在的实力想保护宁卿卿,正面冲突是不可能了,偷袭还是可能有一丝胜算的。
云澈躲在暗处,目光灼灼的看着宁卿卿,他不会再让她受到伤害了,就算拼了他的这条命。
黑暗中走来一个袅袅婷婷的身影,月光下隐约可见那足矣让人觉得销魂蚀骨的身子,随着她的靠近,带了一阵让人神『迷』的香风。
“哟,宁卿卿,你也有今天?”月璃音发出了一阵娇笑,蹲下身子用指甲轻轻划过宁卿卿的脸。
宁卿卿终于是折在了自己的手底下,虽然不知道尹子谦去了哪,也没见他把云澈掳来,这些都无所谓。反正她要的人已经在这儿了,看样子之前的打斗还真是激烈。
啧啧,看看这细皮嫩肉上的累累伤痕,真是让人看了心疼。
不过可惜,她可不会怜香惜玉,宁卿卿这惨状可是让她开心的很,谁让这小丫头总是爱抢她的风头呢?
现在,她就要让她知道不是谁的风头都能抢的。
“看看这一身的伤,我这菩萨心肠都看不过去了,今日我就带你回去好好的‘养伤’。”月璃音对着昏『迷』不醒的宁卿卿言语道。
她今天擒了这宁卿卿,坊主的奖励自不会少,但冷妙意那******不变的苦瓜脸会变成什么样自己倒是更期待。
云澈正准备祭出武灵,给准备带着宁卿卿的月璃音最后的一击,却见屋子前方忽然有火光靠近。
她皱了描画精细的眉头,这个时候还有人来?难道是幻音坊的人?
心中思量,跳上了房顶,借着火光一看。
来人没有一个是她眼熟的,看他们的衣裳,明明是华宁宗的!
他们怎么会来这里?
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宁卿卿,这个小贱人,明明和她说了,不要告诉其他人,否则就杀了云澈!她还是通知了!
月漓音抱起宁卿卿,准备离开,一样东西咚的砸到她的手上,她痛的大呼,把宁卿卿一松,警惕的望着四周:“是谁?是谁躲在这里?”
周围寂静无声。
月漓音心里生出恐惧,看来还有人在这附近,是帮着宁卿卿的。
今天是带不走她了。
月漓音再看了一眼宁卿卿,咬了咬牙,转头离开!不管怎样,她今天都知道一个消息,当初抢了鬼杀夙寒凤凰精魄的人,就是宁卿卿!她要赶紧通报坊主。
月漓音走后不过五分钟,宁成带人来了。
他命人将屋子团团的围住,自己则带了几个心腹匆匆进屋,却见伤痕累累的宁卿卿躺倒在地上,像是经历了一番恶战。
身上的伤口多的,宁成都不知该如何才能不触及伤口的把她带回去。
“属下来迟。”宁成重重的叹了口气,他定要回去禀告宗主,让他彻查凶手,不能让少主白白的受了这伤!
宁成一走,云澈便从房顶上跃下来,他抬手擦了一把嘴边的鲜血,拿着宁卿卿的遗留下来的面具,站在夜风中。
风吹起他的斗篷,裹着他修长瘦削的身材,像是夜空中一棵孤寂无靠的树木,望不到黑夜的边际。
***
回到了华宁宗,宁修平看见重伤的宁卿卿大惊,赶紧找人拿了千年灵芝给她喂了下去,并吩咐人赶紧去叫温大夫。
一颗灵芝喂了下去,过了好一会儿,宁卿卿才『迷』『迷』糊糊着睁开了眼,宁修平跟怀木兰怎么劝她都不肯休息,只紧紧的抓着宁修平的手虚弱的道:
“爹爹,你快去帮我看看云澈在不在?”
“好好,我这就派人去宫里看看云澈皇子,你就先依了我先好好休息如何,我保证只要你醒来,一定会给你消息。”宁修平着急的扶着起身的宁卿卿,这个傻孩子,这么虚弱还惦记别人。
“求你了,爹爹。”宁卿卿想扯出笑容表明自己无事,嘴角的血『液』却停不住的往下流,看的宁修平与怀木兰惊心不已。
“好好!还愣这干什么!赶紧给我派人进宫!速度要快!”宁修平暴怒的冲站在一旁的属下道。
“卿卿,你不要强撑着,求你好好休息好么,为娘……”怀木兰看着虚弱又执拗的宁卿卿回身抹了眼泪。
“娘亲我没事。”
“娘亲,晚些你给我做桂花饼如何?”
宁卿卿意识有些模糊,只觉得耳边忽然嘈杂不已,她听不清宁修平跟怀木兰在旁边说些什么,身子沉重的像是被钉在床上,要不是宁修平扶着她,她那灌铅一般的身子早就重重的落了下去,觉得眼前有些模糊,但还是强撑着不许自己睡去,所以她便开口不停的说话,生怕一听下自己就等不到消息,她需要确定云澈是安全的。
声音越来越虚弱,宁修平看着眼前强撑着的爱女,心里不知是怎么滋味。
他真是害怕,万一爱女再一次离开,怕是自己跟夫人真的是要彻底崩溃了。
屋里灯影重重,没人敢开口,只能听见宁卿卿很轻很轻的声音,像是没有重量一般浮在众人的耳边,更显寂寥。
宁修平跟怀木兰紧紧的握着宁卿卿的手,生怕一放手,爱女就像脱线的风筝一般离自己而去,握的手心都沁出了薄汗。
正在这时,还未见人声音先行,只听见似乎是喊出来的声音,响在门外由远及近。
“云澈皇子没事,少主!”
听见这个声音,宁卿卿觉得像是送了一口气,再也撑不住了,整个人都坠入了一片黑暗中,恍恍惚惚的再也没有了意识。
此时,宁修平只觉手下一沉,怀中的爱女已经阖上了眼睛沉沉的睡了过去。
“温大夫!”怀木兰第一个看见宁卿卿闭上了眼睛,急忙冲门口喊道,声音都变得有些尖利。
几日来,宁卿卿都没醒过来。
床榻之上的宁卿卿浑浑噩噩的躺在那里,觉得浑身都疼,她想翻身,却每次一动便扯的痛意向她毫不留情的席卷而来只得作罢。
她想睁开眼,却觉得眼帘沉的不得了,怎么都睁不开,意识似乎有些清醒,耳边也能听见嘈杂的声音,像是来来回回急匆匆的脚步,也像是有人在拉着她的手说话。
每日都有酸涩的『液』体喂入她的口中,潜意识的想拒绝却觉得没有力气。
她似乎回到了打斗的那一天,又像是看见爷爷在慈爱的看着她,眼前这个穿着鹅黄『色』衣衫的人跟现在的自己长得如此相像,是宁卿卿吧?
几个梦境不断交叉的出现,自己都觉得有些疲累,只是无论自己看见什么,身边这个白『色』的身影从来没走开过,是凤非白么?
凤非白端着『药』汁坐在宁卿卿的床榻边,得知她昏『迷』的消息,他便第一时间赶了回来。
他从未如此担心过一个人,听见宁卿卿受伤的消息,自己彻底愤怒了,定是要把伤她的人五马分尸才好。
几日来他便一直不眠不休的守着宁卿卿,她的每一个神情与反应都被他看在眼里,他不断的将灵力输送到她的灵脉中,以修补她伤痕累累的灵脉。
看的杨少辰都在旁边不住叹气,凤非白嫌他烦,一脚把他踢了出去再也不许他进来。
一主一仆,就这样门外门内守着宁卿卿。
每日宁修平跟怀木兰来,都看着凤非白守在那,如何劝都不肯离开半步,宁卿卿在他的照顾下也日渐好转,二人心生感动,这凤七王爷对卿卿是真的好。
“咳咳……”
像是睡了好长的一觉,终于才在半梦半醒中清醒过来。
宁卿卿缓缓的睁开了眼,看见眼前的人几乎都不敢认,只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是凤非白么?
眼中全是红血丝,眼袋也有些黑重像是很多天都没睡好,从来没人见过他胡子拉碴的样子吧,不知这个模样多少少女肯花宝物来换,不过虽然有胡子还是很帅的。
身上的衣服虽然依旧纤尘不染,却也有了不少的褶皱,看着与往日不同的凤非白,宁卿卿不由有些酸楚。
“笑什么?一醒来就这么没有良心,真该不管你。”凤非白凤眸一挑,看向宁卿卿他尽量抑制住内心的狂喜,表情平淡的看向宁卿卿。
天知道他有多高兴她能醒过来,只是她一醒来就笑话自己,总是要杀杀她的威风的。
“别啊,我知道王爷最疼我了,我睡了很久吧。”宁卿卿眨眨眼看向凤非白,却见他将『药』碗端了过来,娴熟的将盛满『药』的瓷勺放在了她的嘴边。
“没有多久,八天而已。”凤非白淡淡的回答道。
也就是凤非白这几日都没有好好睡过觉吧……
他一直便是靠在床边小憩才衣服才会有这么多的褶皱吧,宁卿卿轻轻的叹了口气,眼神温柔的看向凤非白。
刚要开口说话,浓浓的『药』味却让她不由皱了眉,自己最愁喝这些,借着她意识不清醒喂她也就罢了,她清醒着可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