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后,大家没有再进山洞,而是在张义军的带领下修理了湖边的草地,清除稍微大点儿的植物,又修理了从山洞到湖边草地的路,叶子云那儿没有那么多铁锨,所有的农具都被他们搬了出来。
两位教授干不动活,主动担任厨师为大家做饭,还把腌制了几天的狼肉用石块垒个池子熏了起来,继续他们的腊肉工作。不知这样一弄狼肉的药用价值是否还会存在?
天气很好,可以说是万里无云,是山里少有的好天气,但也炎热,草地大致整理了一遍,都躲到了树阴下。自从叶子云说水中有森林眼镜蛇大家都忌惮到湖边玩水。
中午时分,太阳光芒万丈,直升机的轰鸣声打破了山谷的宁静,叶子云此时才明白这一早上忙碌的目的,但她并不奇怪。张义军不知在哪儿摸出一面小红旗,站在阳光下作临时指挥。一架画着迷彩的直-20军用直升机在他的指挥下缓缓落在湖边的草地上。
除驾驶员外,飞机上还下来三个身着迷彩装的人和张义军他们的衣服有所不同,双方互敬军礼报了姓名。然后从机舱中取了一个包裹和几个特殊的铁箱及推车,还有些面粉,食物及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张义军、木骁李,及科研人员都穿上防化服进入山洞,把那些玻璃器皿装入内层有橡胶的铁箱内并加封,一个一个装入机舱。虽然他们都身强力壮完成那些工作也花去了三个多小时。
菜园子里蔬菜种类多倒不缺吃,就是肉类不那么好,狼肉被腌了好几天,已失去新鲜度,叶子云让他们宰了三只野鸭,其实早被叶子云驯成了家鸭,又宰了一只山羊供大家补充营养,自己却躲的没了踪影。
吃完饭,大家把这两天从山洞里整理出来的东西打包装机,两位教授也随机离开,留下两位稍年轻点的科研人员做后续工作。
叶子云蹲在树梢看着飞机离开,就不明白这几人还留下要做啥?怎么想都应该离开了。她心爱的伙伴都被宰杀,招待了客人,算尽了地主之宜。
西北少数民族地区长大的叶子云从小受父母好客的耳濡目染,养成的好客之道已根深蒂固。人心里的有些东西不是想改就能改掉的。
叶子云有时特烦自己,为何就不能长点儿记性?每每总是由不得自己,总是心软!
两位教授离开时在找叶子云告别,想亲口谢谢她,怎么也找不到,只得让张义军代转。还各自留了名片。
俗话说:山不转、水转。说不定什么时候还会相见,能相见就是缘!
张义军把那个从飞机上拿来的包裹放到叶子云的小木屋里,他有种感觉叶子云再不会露面了。
很失望的坐在小床前的地板上,他有很多话要对叶子云说,可都没来得及说,伸手把叶子云的枕头捞到怀里,把头埋进去吸着属于叶子云的特殊味道,沉迷其中。
张义军明知叶子云在躲他,可还是不死心,趁天没黑去了趟树屋,果然树屋里没人,甚至连叶子云的气味都没有,这几天叶子云为帮他们再没回树屋,若大的林子,又是在叶子云的地盘上,真不知到哪儿去找她,肯定也找不到。
张义军回到小院在叶子云的小木屋里睡了一晚。第二天没有多少工作,主要是把山洞里的东西处理掉,把山洞封了。然后收拾好行囊,下午等待直升机返程。
那晚张义军一直没睡踏实,似睡非睡伴随着各种奇奇怪怪的梦境,第二天早上顶着一双熊猫眼无精打采的吃了早饭,蹲在辣椒树下拍了几张照片发给刘主任。又把小院里的蔬果,农作物拍了,留作纪念。这里有叶子云的汗水,他会想念这儿以及这儿的主人。
揣着那些东西,好像把叶子云揣在怀里。可惜小丫头太胆小,顾虑太多连告白的机会都没留给他,真要三顾茅庐了。苦逼的追妻路啊!
五个人又渡过湖泊去了山洞,陪着两位科研人员把角角落落检查了一遍,认为有用的装袋标记。最后定向爆破封了侧洞,致于里面的蛇就由它去吧!非洲的物种能迁徙也是件好事儿,大自然自有它的平衡法。
说是简单,五个人也忙了半天,封了洞迅速撤回叶子云的小院,地动山摇的不知会不会把蛇从山洞中给赶出来?那么多毒蛇还真不是闹着玩的。
五个人一上岸就在草丛里撒驱蛇粉,并一路撒到小院,又在院周围、房屋周围撒了些,昨天捎来的驱蛇粉快完了。木骁李提醒张义军给小丫头留下些。
“不用了。”张义军裂大嘴,笑的像个傻子,过不了几天就要把人带走了,留下那东西也用不上。他下定决心要做的事情,没人能拦的住,何况这是他心中的既定人选——准媳妇。
不过最后还是剩了一大包没拆封。
木骁李一直守着湖边,的确发现湖水中森林眼镜蛇多了起来,但上岸的很少。
趁他们做午饭的时间,张义军把小房屋里打扫了一遍,并采了一束野鲜花放在木桌上,好驱驱这些天男人们的臭脚味。也带了点儿叶子云的东西,留作纪念,当然这只是他的说辞。
张义军把一沓百元面额的钞票,和那套上尉军装整整齐齐摆在楼上小木屋的床上。深深吸着叶子云的气味,本想写点什么,可又不知该如何写,写什么?他不属于那种舒情文艺范儿,也做不来。
刘主任不相信张义军发的照片,非缠着要看看现场,张义军找了个昨天运东西的纸箱,打开视频让刘主任看着各种辣椒摘了几个,又摘了点儿其它的蔬菜。
虽然没问过叶子云,但张义军已经以主人自居了,什么也就理所当然了,倒没显得有啥不妥。他家刘主任兴奋的在那头拍手,越看越喜欢,恨不得马上踏上旅游之途。
张义军没敢告诉她,是她未来媳妇的菜园子,怕下一刻钟他家老张和刘主任驾机到来。
张义军摘好菜,两位科研人员已把半成品的肉和骨头分成七份打好真空包装,上了岁数的人考虑真周到,老教授昨天给大家要了包鲜袋和手动真空包装机,这才给他们提供了方便。叶子云又不动这些东西,留下也是浪费,索幸全部带走。
不知是人少的原因,还是缺了叶子云的原因?也许是离别沉重,平时风卷残云的人,硬是吃出了绅士风度,张义军第一次下手洗了锅、碗,木骁李趁直升机还没来拉着军医去砍了一棵两人环抱的粗竹子。说是砍其实是一种电锯。
他们前几天腌渍狼肉把叶子云几个这样的竹盆给用了,想必叶子云再不会用,就干脆给他弄几个新的,顺着竹节一个一个锯开就是竹盆了,绝对的天然无污染物。打磨光滑只能靠叶子云自己了。他们不会做。
张义军把大铁锅洗净,烧了会儿火,铁被烧红才停手,其它人不明白他的用意,但也没阻止。
一起打交道这段时间对这个五大三粗的军人也有所了解,知道他不会做无用功。只有张义军知道,伊斯兰用这种火烧的方法,洁净被污染的铁制厨具。也想让叶子云知道,他对她的关心。
收拾完毕大家又划着竹笩把东西运到湖对岸,等飞机的到来,张义军恋恋不舍的楼上楼下又转了一圏,叶子云始终没露面。心中虽然很失望但没改变他的决心,也改变不了对叶子云的喜欢。
因为天气突变,雷阵雨延误了起飞时间,因此,直升机来的有点儿晚。大家把东西装上机已是夕阳西沉。
张义军站在舱门口,随着飞机升上天空,眼睛始终没离开那个小院及小院的房舍。随着飞机的徐徐升高,房舍变得越来越小,拿出望远镜,才发现对面的人儿也正举着望远镜看着他,看到张义军也举着望远镜还对他挥了挥手。
“小叶 我会回来的。”张义军失态的大吼了一声,把背后的几人吓了一跳:“这个家伙抽啥风呢?”但木骁李知道,出不了一星期他的队长准会回来。
男人有时候认真起来,也是九头牛拉不回来的。
叶子云站在房顶,没有笑容的脸上有点儿冷,但也更美,夕阳的余辉给她渡上一层金光,像是随风飘落的仙子,又像是征战归来的勇士,一身豪气。
张义军没发现她是什么时候站在那儿的,又好像一直站在那儿。两分钟的时间,她是从那儿出来的?背着弩箭,挎着长刀,一个英姿飒爽的小猎人。知道叶子云就在这附近,可她如果不想出来,真没人能找到她。
张义军一直望着叶子云,心里酸的难受,直到直升机绕过山脉再也无法看到。木骁李帮队长拉上舱门,张义军手臂撑在舱壁上,额头趴在手臂上,不知在想什么?
一行人,四个多个小时后到达临时驻地,已是午夜,没来得及休息,又换机直飞东部战区,也是张义军们所属驻地。一上机,张义军就带上眼罩想心事。
三十岁的人能做到今天这个位置,不单单是拼爹得来的,更多是凭他的实力。能进他们这个小队的人都有一身真本事,而担任他们队长的人更是尖中拔尖,张义军稳重,成熟。有灵活的头脑,敏锐的心智,过硬的功底,使队员们不得不服。
而在叶子云上,张义军却有些慌乱,因为在意而谨慎。想把世间的快乐都送给她,给她真正的幸福。想她心甘情愿和他并肩作战,互相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