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抗战电影、电视的影响,那个时代的年轻人都喜欢那身橄榄绿,年轻气盛的霍文平毅然放弃高中学业,瞒着父母、就这样报名参军,走进了军营。
霍文平是家中独子,父母虽然不希望他当兵受苦但也没多大抵触,对于平头百姓家中出个军人也是一种荣耀。大街小巷到处的宣传标语:一人当兵,全家光荣。
只是霍文平到了军营才知道,离开父母的他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会,但又没有反悔的路,只能咬牙坚持。他也想干出一番成绩,让父母亲戚对他刮目相看。
别人训练时他在训练,别人休息时他还在训练,他比别人付出更多的汗水和努力,坚持了一年又一年,三年下来不但有了一副铁身板,更拥有超人的打斗能力。
汗水冲刷下的稚嫩脸庞终于有了男子汉的气概,这是霍文平的涅盘重生,那年他终于登上了仰慕已久的全军比武台,并开始展露头角,进入特种兵选拔赛,经过层层选拔、严苛的考验,如他所愿进入了特种兵行列。
霍文平很高兴,自己的付出终于有了收获,有了新的生活。可很快霍文平发现,现实生活并没有自己预期的那样美好,没有后台关系,没有文凭,在特种兵里永远只是流血流汗的那群人,升职提干都无望。
他不知道的是更残酷的还在后面,他被列入了大裁军的名单,只得背着行李回家。
回到家的霍文平发现自己又成了一个孤立的种群,什么手艺都没有,没有文凭,连份像样的工作都找不到。这个凭文凭吃饭的年代,又一次让他陷入困境,想做个生意又没有本钱。
父母年龄大了,找工作更难,只得背着扫帚去扫大街,而他这个七尺男儿却要靠父母去养活。
好不容易在一个会所找到份,守停车场的工作,就因为没让公安局长的儿子插队,而被打了个半死,自己空有一身功夫却不敢还手,还被单位开除了。
从鬼门关爬回来的霍文平养好伤,再也找不到一份工作。哪怕去扫大街都没人敢要。小地方一个公安局长都可以只手遮天!
待在家中的霍文平开始借酒浇愁,浑浑噩噩,娶媳妇更无望,愁的两位老人白了头。
这天霍文平又喝的不知东西南北、不认识爹娘,还掂着一瓶二锅头摇摇晃晃走两步喝一口,大街上,人见了都躲的远远的。酒疯子没有不怕的,关键是诬赖不讲理。
躲着躲着还是干了起来,一群黑衣人围着一个酒疯子大打出手,不出人命,没人报警,就没人出面管。过路人远远的停下看热闹,这是国人的爱好。只有一个中年人站在群架人的外围,悠闲自若的抽着烟,好像一个运动场上的裁判。
到了最后只有中年人和酒疯子站着,周围是一片倒地的人和呻吟声。对峙了两分钟酒疯子像堵土墙“呼”倒了下去。很快呻吟声中传出呼噜声。中年人哭笑不得的摇头。
喝酒、打架已是霍文平发泄的岀口,除了父母,亲戚、朋友都远远的躲着这个酒疯子,霍文平一觉醒来在床上的日子越来越少,除父母和巡逻警没人捡他。
睁开眼居然在柔软的大床上,周围也是一片洁净,大窗子上挂着柔和的窗帘挡住了刺眼的阳光。这不是自己的小破房也不是巡逻警的醒酒室。
霍文平扭转疼痛的脑袋看到了“半岛酒店”的字样。像死驴一样的人继续闭眼入睡,对自己在哪儿无关紧要。“死”与“活”只是两个字的区别,大脑一天二十四小时有二十个小时都在断片的状态下。
过了会儿,一个西装男用门卡打开霍文平的房间,看到仍鼾声如雷的人,真想放给两拳,老大发啥神经捡这么个酒疯子回来。
西装男粗鲁的用脚踢着床,大声喊着:“喂!起来啦!快点!”
霍文平再次睁开酒后猩红水肿的双眼。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你他么找死呢?”
“找死的人应该是你吧?起来!老大让你过去。”西装男又踢了一脚大床,虽然撼不动大床,但气势很足。
霍文平也不问多余的话,站起来赤裸着身体进了卫生间,看的西装男眼角直抽抽。
西装男斜依着门框点燃一根烟等着霍文平。两分钟后霍文平裹着浴巾,跟着西装男到了另一个房间。
陈宏毅翘着二郎腿,品着咖啡,见到霍文平的打扮有点儿抵触,微皱着眉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下:“小朋友,昨晚休息的可好?”
霍文平找了个地方自顾自的坐下:“睡觉吗?只要睡的着。哪儿都一样。”酒淹过的嗓子有些嘶哑,冷冰冰的回答像他本人一样,给人一种冷冰冰的感觉。
“呵呵……”陈宏毅被逗笑了,看来这个人天天过着以地为床、以天当被的日子。
昨晚就把霍文平查了个底儿朝天,很干净的一个人,只是人生道路上遇到了点儿坎。
“即然休息好了,就跟我走一趟吧!陈宏毅不是商量而是命令式的。“我的人现在可都在医院呢!”
霍文平抬头看着陈宏毅不卑不亢的点了点头。多余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在心里想不通:你的人在医院跟我有什么关系?但也没问。
“小王,给小霍买套衣服去。”陈宏毅吩咐手下。
刚才还小朋友呢,这会儿就小霍了,看来把自己查的挺清,霍文平用手抹了一把发稍的水,刚才冲完澡没擦干,这会儿滴滴嗒嗒都流淌进脖颈里,眼睛盯着地面有点儿垂头丧气的样子。
陈宏毅却是盯了霍文平好几分钟,堂堂七天男儿,还有 一身本事,能活成这个模样也挺纠心的。也亏他陈宏毅没有特殊嗜好,不然霍文穿成这样出现在他房间里,真会让人想入非非了。
服务员很快把客人要的衣服送了过来,小王接过袋子扔给了霍文平,脸上还挂着意味不明的笑。
霍文平提着袋子也不说话,走向陈宏毅房间的卫生间。
“这是真睡醒了、不再晒鸟了,”小王笑着调侃,陈宏毅摸着下巴,有点儿玩味的望着霍文平走进卫生间的背影笑。有点儿欣赏这个木头疙瘩了。
而霍文平却脸色都未变丝毫,好像真是个木头人,没听懂背后人的调侃。不是傻而是真正有定力。
说到用人,老大其实都喜欢这样的手下,话不多,能干活,霍文平只用了两分钟就穿戴整齐了,外套挺合适,只是内裤有点儿小,勒的他不舒服,但也能忍。
陈宏毅也不废话,看霍文平出来就领着他出了门,他俩出来时,小王已经从地下停车场出来,车停在门口。
“小王,把车交给小霍”陈宏毅吩咐,霍文平是当地人,熟悉路线,另外他还有其它想法。
国人对驾照特别崇尚,不论男女可以说是人手一本,不论有没有车,都有驾驶照,连在校学生,只要满十八岁都有驾照。霍文平的驾照,此时就在陈宏毅手里。
霍文平也不谦虚,小王让给,他就坐进了驾驶位,虽然他没车,可作为特种兵出身的人驾驶技术也是杠杠的,只是不知自己的驾照在何处?城市里只要不违规,交警也不会大街上拦下查证。
“去哪里?”这是霍文平今天说的第三句话。如果不是他在开车,可能这句话也不会说。
“在水一方”小王回答到。
挺优雅的名字,其地方也优美,不过像霍文平这样的普通老百姓就觉得是种浪费,不就是吃顿饭吗?喂饱肚子,在哪儿不行?还得弄到小船上。一盘小菜等于他们一家人一星期的生活费,怎么想怎么化不来。
但有钱人却不这样想,他们要的就是这份雅致,吃的不是饭,是心情,他们要的是浪漫是享受,是生活的质量!
霍文平根本不会问陈宏毅到那儿去做什么?这又与他有何干?今天他就是干活的,老板说啥就是啥,没心情问东问西,常年在部队养成的习惯,不该问的不问。
霍文平土生土长的土着,很清楚走哪条大道不容易出现堵车现像,知道走哪条路又近又节时。
霍文平把阵宏毅和小王放在在水一方豪华的大门前,自己去停车,做一个称职的司机。
迎宾小姐姐简单问了预约的船号、领着三人穿过大厅,拐了两个弯到了一艘优雅的小木船上,船顶有遮阳棚。周围是花栏,中间摆着长桌,两边是柔软舒适的布艺沙发和船身连为一体,两头是两个屏风挡住了外来视线给客人们留有一片私密空间。
这是艘供十人用餐的船只,还是比较大的,对方先他们早到。一阵寒喧后双方落座开始上菜,菜齐后,来了两个服务生把小船摇向湖泊当中。自由活动的小船,费用要高些。
碧水蓝天,远离喧嚣。湖水在微风中波光粼粼,小船荡漾其中,可谓是一方仙境。
霍文平没有随着陈宏毅和小王入座,人虽穷但要明白自己的位置。大字站在船尾,更像守护老板的属下,服务员被支走,霍文平更不会去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