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的选择伤害了别人呢?”
安亭溪又耸了耸肩,答道:“那肯定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如果伤害了自己呢?”
安亭溪想了想,说:“要看是为了什么?说不定我愿意呢。”
空严没有抬眼,淡淡的说了句:“你可以走了。”
“不,”安亭溪坚决地道:“您还没有告诉我结果呢。”一副死皮赖脸相。
空严气定神闲,道:“凡事有因有果,你既清楚自己为何这么做,结果很重要吗?”
“重要啊。”安亭溪把耍赖进行到底“您比我大好几百岁,比我聪明好几百倍,指点迷津不是您的工作吗?”
空严终于把似闭非闭的眼睛睁开来,看着安亭溪,道:“世上本无我。一切只不过幻象而已。”
幻象?安亭溪抬头四下看了看,没错,幻象。便道:“我本来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啊。”
“说的是,你来到这里,扰乱了他人的人生轨迹。”
安亭溪抓住了这个话柄,一拍手,问道:“真的吗?我扰乱了谁?如果我不出现的话,綦友嘉会溺水而亡吗?”
“不会。”
“会娶孙小姐吗?”
“不会。”
“那现在呢,现在他会娶她吗?”
“我不知道。”
安亭溪一着急,简直是在质问空严:“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而空严仍然不紧不慢,道:“因为这是没有发生过的事。”
“没有发生过……”安亭溪拉过自己的发梢,薅起自己的头发来。一个问题涌到嘴边,可这是一个不用问也能知道答案的问题——綦友嘉会与她这个无意间闯到九百年前来的不速之客发生点什么吗?既然她没来之前,綦友嘉不会娶孙尔雅,那她来之后,綦友嘉既有了娶孙尔雅的可能,自然也有了…那啥…的可能喽。是她扰乱了别人的生活轨迹……安亭溪心中一动,朝前探了探身子,问道:“空严大师,那如果我不出现会发生什么呢?綦友嘉还会掉进水里吗?”
空严看着她,道:“佑隆掉进水里,飘到岸边,被孙府的下人们拖上岸来,送回家中……”听到这里,安亭溪心里怪怪的,难道自己在水里扑腾一半天,做的都是无用功吗?只听空严接着说道:“佑隆一直昏迷,大夫们也都束手无策,叔父婶母几欲放弃。适逢金兵南下消息日盛,綦府、孙府女眷为躲避战乱先后离开了杭州。昏迷至十五日时,佑隆醒了,调养月余,在婶母还未回杭州之前,说服叔父,离开杭州朔江而上去往山东抗击金兵,在家乡为父母修葺了一个衣冠冢。”
“那……”虽然安亭溪其实是想问綦友嘉的终身大事,情急之下脱口而出:“枚玉佩呢?掉进西湖里去没有?”
空严道:“当然没有,如果掉落,为何最终会在九百年后辗转去到你的手上?”
原来是这样。自己没看错孙尔雅,果然是舞台剧小姐,人生如戏,剧本随时改到自己满意。一个昏迷的綦友嘉是没有在她的人生里担任角色的可能的——何况还是男一号那么重要的角色。可自己原本就是个多余,比孙尔雅也好不到哪儿去,半斤八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