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宁姒多次尝试,最终确定了一件事:这把宝贝匕首与她天生犯冲。
这把匕首蕴含超强灵力,与季牧之的灵剑相比也丝毫不显逊色,是当之无愧的好宝贝。
可偏偏,这宝贝生得怪,与她如水火般不容,轻触如蛇虫噬咬,握住似烈火灼烧。
“怎么会这样?”季牧之一来觉得好奇,二来觉得可惜。
之前在天门镇梦境中,他曾赠给宁姒一把匕首。念她用着称手,又听她说那群河盗手里有把独特的匕首,言间似有索取之意,这才飞鸽传书让人找到大山一伙,将匕首讨来。
结果,这匕首不能为宁姒所用。
宁姒摸着下巴猜测:“难不成和你的剑一样,认主?”
“有可能!”
宁姒不乐意了:“那怎么你能拿?这天下的神兵利器还都要认你当主人不成?”
无理取闹。
季牧之别过脸不搭理她,等他再回过头来,宁姒已经把盒子盖上,并找来一块布将盒子包了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
“收起来啊!”
“收起来做什么?”
“你不是送我了吗?当然要收起来啊!”宁姒说得理所当然。
“可是你用不了啊!”连碰都不能碰。
“我用不了,但别人可以啊!”
天底下的宝贝又不止这一件,这件不能用,那还有其他的呢。她可以拿自己不能用的这件宝贝,去换自己能用的其他宝贝啊!
三两下把盒子包好,宁姒拿手指勾着,笑嘻嘻的冲季牧之挥手:“时间不早了,吃了饭赶紧睡吧。咱们都是自己人了,这个我就不跟你说谢谢啦!”
季牧之目送她离开,猛的笑了起来。
怎么不管是不是自己人,吃亏的好像都是自己呢?
……
经一日颠簸,一行人终于到达溟海。
晋国三面环海,南为溟海,西临瀚海。东边有一条百丈宽的海峡,过去便是卫土。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海嘛,自然就是吃海了。湿咸的海风送来咸鱼的腥味,好不容易免了晕船之苦的阿锦,如今又被鱼腥味折磨得苦不堪言。
宁姒只能说,这姑娘的适应能力太弱了。
宁姒去的溟海,并非一片海域,而是一座城郭。因与京师溟海城重名,所以去了这个城字,仅称溟海。
不过这是外地人的叫法,本地人都叫海城,意为海上之城,又有海育之城的说法。
这里以渔业为主,运输为辅。晋国河流密集,城池之间几乎都可经水路抵达,海城的渔产品也就能顺水送至南北各处。
宁姒要去的天机院,坐落在溟海之滨。须贯穿全城,方可抵达。
从地理位置上看,天机院没有在四方之城的范围内。从区域归属上看,依然不受官府管辖。
不仅天机院如此,其他三院同样也是如此。
这就是四大灵院厉害的地方,占了人家的地,还能不受人家的管。
一个字:牛!
这天机院和普通书院不一样,不是说交了学费就能入院学习,一切都得从长计议。
一行人在城中找了家客栈住下,再一同到大堂用饭。吃到一半,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宁姒视野中。
她站起来热情招手:“阿鲁葛格(哥哥),这里!”
听到她阴阳怪气的语调,阿鲁瞬间黑脸,都顾不上给季牧之见礼,先冲她喊道:“你能不能别这样恶心我?”
宁姒招呼小二添一副碗筷,笑着巧辩:“这话怎么说的?叫你哥哥还不乐意,难道要叫弟弟?”
“叫哥哥就好好叫,什么葛格,恶心不恶心?”
“好!”宁姒双手交叠置于桌面,一副好好学生的样子:“阿鲁哥哥。”
阿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还是算了,你以后都不要叫我,当看不见好了。”
“阿鲁哥哥生得这么俊,如阳光一样耀阳,怎么可能看不见?”
阿鲁生无可恋。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个大小姐,怎么就逮着他一个人恶心?
实在聒噪得很,季牧之拧着眉头,拿筷子重重戳了戳饭碗。
“还吃不吃?”
阿鲁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出声。
似乎食欲不佳,季牧之很快就搁了筷子。见他上楼,阿鲁赶紧跟上去。
他是带着任务来的,可不是来蹭饭的。
被宁姒这么一通恶心,他也实在没什么好胃口。
宁姒悄悄跟上去,躲在门外偷听,隐隐约约就听到一句就是这样,然后门就开了。
季牧之站在门里,她站在门外,大眼瞪小眼。
呆愣片刻,宁姒闪电般退到走廊中央,毫无说服力的自辩:“我就是路过。”
季牧之似笑非笑:“嗯,我知道。”
会信她的话,不是瞎就是傻。
……
用过饭,一行人直接退房了。
季牧之带着宁姒主仆‘回家’。
城南一处二进式老宅子里,白发苍苍的老管家带着两个婆子,正在等待主人的归来。
在季牧之的示意下,宁姒上前,亲自推开红漆脱落的老旧宅门。随之吱嘎一声,简约干净的院落映入眼帘。
两个婆子扶着老管家蹒跚上前,对宁姒瞧了又瞧,最后径直跪下,老泪纵横。
“小姐,终于等到你了。”
两个婆子跟着抹眼泪:“老爷子,咱们等到了,可算是等到了。”
这么大的阵仗,着实把宁姒吓得不轻,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季牧之。
季牧之以眼神示意,便见阿鲁上前,将老人扶起来。
“老爷子,你别激动。小姐这是第一次回祖宅,你可别吓着她。”
“是是是。”老管家抹了眼泪,对身旁两个婆子说道:“大欢大喜,快领小姐进屋。”
宁姒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被迎了进去。
身后传来老管家的声音:“这位……想必就是姑爷吧?哎哟,老奴该死,怠慢了怠慢了!”
姑爷?
宁姒回头,看见老人家正在向季牧之告罪。脸一红心一乱,忙折返回去。
“不是,他是……唔唔唔!”
她刚开口,季牧之眼疾手快,一把捂住她的嘴。
阿鲁快步上前挡住老管家的视线:“路上颠簸太久,小姐有些不舒服。烦请带路,让小姐姑爷进去休息。”
大欢应声上前:“小姐姑爷,请随我来。”
“唔?唔唔?”宁姒嘴巴被捂得死死的。
什么小姐姑爷,季牧之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啊?
老管家目送二人进了内院,回头询问阿鲁:“这小姐是不是身患有疾啊?我认识一位医术高明的老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