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胡俪来迎,看见两人交握的手,娇笑掩面,一副不好意思看的样子。
进入大堂,焦急坐等的阿习看到两人的手,几乎可以预见抵达溟海城后会有怎样的暴风雨。
回到房间,流光看到两人交握的手……不说了,脑仁儿疼。
只有喜宝含羞带怯的给他们倒茶,心想小姐和季三公子的感情可真好啊,他们到底是什么时候好上的呢?
……
老板娘本来想跟进来旁敲侧击打听一番,结果季牧之根本没给她进门的机会。
她若有所思的下楼,走向大堂里一个正在喝茶的青衣大汉:“哎,大青,怎么又给送回来了?大人不让走吗?”
这几个人倒是没什么可顾虑的,主要是他们身边跟着的大家伙。这种惹不起的大菩萨,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赶紧送走,放她客栈算怎么回事儿?
瞧瞧,被它吓得,都没生意上门了。
大青老神在在的指了指面前的杯子,等老板娘给他把茶续上,才说道:“本来说是要走的,但他们主动要求再待上几天,这不就没走成嘛。谁让你一开始留宿他们,大人理所当然的就让我送这儿来了。”
“哎哟,你看我这是做的什么孽哦!”老板娘气得直拍桌子,倏地站起来骂道:“都怪那害猪瘟的朱屠户,看老娘不把他……”
大青打断她:“行了啊,你昨晚把那黑猪收拾得还不够啊?他也是自认理亏,才咽了这口气,要是捅到大人那里,有你好受的。”
老板娘赶紧熄了火,挤出笑脸道:“我就是随便这么一说,可当不得真。对了,我那儿有点新晒的雪芽尖,大青哥一会儿带点回去?”
禁神墟内,众灵平等。若起争执,可找领主评判。倚强凌弱者,必遭严惩。
这是金钦明文定下的规矩,胡俪就是有天大胆子,也不敢公然悖逆。
事实上,领主大人评判是非随性得很,并不见得有多么公正。所以大多时候灵物之间都愿意私下解决,除非一方实在势弱毫无相抗之力,才会找领主寻求庇护。
昨晚胡俪也就是把朱屠户痛扁了一顿,远不至于闹到领主那儿去。只因这个大青是领主的座驾,他提了这个醒,胡俪自然要承这个情,免得日后在领主面前给她穿小鞋儿。
大青也不跟她客气:“那就赶紧装起来吧,我这就走。”
胡俪暗暗瘪嘴,回头冲角落抹桌子的伙计喊道:“十四,赶紧把头前儿晒好的雪芽尖装上一盒,让大青哥带回去。记住,要新晒的啊,别装成陈茶了。”
“好嘞!”
十四朗声回应,化成一只花毛小狐狸,一溜烟儿钻进库房。再化作人形,拿了个纸糊的盒子在新茶与陈茶间来回。
“老板娘说了,要新茶不要陈茶,那意思就是装陈茶不要装新茶。对,就是装陈茶。”
小伙计手脚麻利,三两下装好一盒陈茶送出去。
老板娘把大青送走,一回头立马变脸:“臭鸟,仗着在领主手底下做事,到处拿人便宜,光上好的雪芽尖都在咱们这儿拿多少回了!”
十四邀功似的凑过去:“老板娘你放心,我给他装的上半年的雪芽尖,不是新晒的。”
“你说什么?”胡俪闻言一惊,一巴掌抽在十四脸上,狐狸耳朵都给他打出来了。
“你这个挨千刀的小崽子,我不是告诉你要装新茶吗?就大青鸟那张嘴,都快成精了,他能分不出佳次?”
十四一脸委屈:“我以为老板娘你说的反话……”
平常客人来买酒,她说别掺水,实际意思不就是让掺四成的水嘛!
“狗屁反话。”胡俪作势又扬起巴掌,“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重新装一盒,给我换回来?”
这要让大青知道她以次充好,就那张鸟嘴,还不传遍整个禁神墟?
她这以后还得做生意呢,可得好好维护口碑。
……
季牧之果然没猜错,宁姒问金钦要了药材,又不急着离开,就是为了在禁神墟淬体。
用她的话来说,等她淬体成功,利用这里浓郁的灵气,说不定能直接冲击第三窍,进阶通灵师。
“可是仲澧说过,淬体时最好有灵术高超者在旁陪护,以防意外。”
由不得季牧之不担心。
他永远记得宁姒上次喝下淬体汤药后痛不欲生的模样。
还有欧阳明说过,淬体就是一个把骨骼血肉拆开重组的过程。成功必然有益,但整个过程也伴随着极大的风险。
淬体之后,想要开窍,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季牧之虽不通灵术,却也知道宁姒身上开的两窍是欧阳明用齐灵师的修为帮她强行冲开的。为此,欧阳明元气大伤,没过几日便撒手西去。
当然,欧阳明本身就损坏了根基,命不久矣。
宁姒前世本身就是个半吊子卜灵师,从来没有用过心。而且那个时候灵气稀薄,卜灵师一律只知道吸取更多的灵气转化为灵力储存在体内,供自身所用,根本没有现在关窍分阶的说法。
也就是说,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她压根儿没听说过什么开窍,对此的了解程度不见得比季牧之多多少。
她想着,淬体之后,持续不断的储存灵力,待两个关窍装满,再冲击第三窍,那是水到渠成的事,应该不需要多大的技术性。
面对季牧之提出的问题,宁姒并没有多在意。她指着外面低声道:“这里这么多厉害角色,还怕找不到人陪护?”
季牧之冷声道:“厉害角色是多,可是有哪个会真心为你保驾护航?你别忘了在他们眼里,咱们这些人被称为什么。”
宁姒哑然。
对呀,这些大灵当他们是货啊。
货是交易牟利之物,谁会花心思去提升一件货物的实力?等着货物强大起来之后反抗自己吗?
他们现在之所以有此礼遇,完全是因为灵剑里金瑞兽的精魄啊!
“这个……”宁姒想了想,突然拍案而起,“那就不要人保驾护航。”
季牧之皱起眉头:“能不能不要每次拍桌子,都把我的手砸在下面?”
宁姒昂起下巴:“不是你要一直牵着的吗?那就牵着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