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姒在许浩元家里住了下来。
她告别妙妙进城,是为了寻找洗髓丹。哪晓得打入雀隐内部的计划搁浅,反而阴差阳错碰见了季牧之。
刚好,季牧之一直在和雀隐打交道,弄洗髓丹也就成了顺带脚的事儿。
……
话说,最近许浩元大人有点郁闷。
宁姒以妻妹身份住在许家是理所当然的事,可季牧之三天两头就往这儿跑,又算是怎么一回事?
许浩元也不傻,宁姒和季牧之打得这般火热,他哪能一点都看不出来?只是看出来是一回事,要不要让事情继续这样发展下去,又是另一回事。
转眼进入七月,即将迎来牛郎织女相会之日。这一天,被称为乞巧节,又唤七夕。
每逢过节,燕京最热闹的地方非城东明堂寺莫属。
明堂寺外有燕京最大的庙集,每逢节日,张灯结彩,披红挂绿,热闹非凡。而到了七夕这天,寺中会举行盛大的相亲活动,无数未婚男女趋之若鹜。
许浩元觉得,得让宁姒去见识见识燕国众多的青年才俊,长长见识,如果能找到个合心意的,那就再好不过了。
说白了,他就是不想让宁姒再跟季牧之搅和下去了。
按道理来说,宁姒一介平民,季牧之乃是晋国皇室血脉,贵为沐王,能高攀上他,是多少女子做梦都不敢想的事。
只是,天下时局动荡,大卫虎视眈眈。燕晋虽有盟约,却也只能维系一时之太平。
如今,季牧之作为质子留在燕京,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如何,更说不准他什么时候就会离开。
许浩元作为兄长,自当为宁姒考虑,绝对不会把她交托给这样一个不知未来何去何从的人。
最重要的是,季牧之和百花楼那个花魁的风流韵事,他可听得不少。在许浩元看来,他若是真心待宁姒,就不可能在她出事后短短半年没就另结新欢。
很明显,这位沐王殿下只是逢场作戏而已。
要想从中搞破坏,又不让宁姒伤心,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结交给多的青年才俊,创造更多的机会。
季牧之不就是生了一副好看的皮囊嘛,俗话说得好,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这找人过日子,还是得看内在。
甚至,他已经连人选都找好了。
……
“庙会?”
宁姒放下扇子挺直腰杆,兴致勃勃的问道:“什么庙会?好不好玩?”
许浩元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明天不是七夕节嘛,城东明堂寺有庙会,人可多了,你说热不热闹好不好玩?”
“真的?那我要去。”有热闹怎么能不凑一下?
旁边的喜宝跟着欢呼起来:“我也要去,小姐带我去嘛!”
“带你带你。”宁姒干脆应下。
许浩元刚松了一口气,接着就听到宁姒说:“让流光给季牧之送个信,叫他一块儿去逛逛。”
“咳……”许浩元刚喝了一口茶,直接给呛进了嗓子眼儿。
他好不容易等到今天季牧之没来,才有机会把这事儿跟宁姒说,怎么扭脸就要去叫季牧之?
许浩元掩嘴轻咳,道:“那什么,沐王殿下日理万机,就不用去叨扰他了吧?”
宁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大哥这是逗我玩儿呢?他一个质子,有什么好忙的?他越闲,人家才会越放心,就怕他忙呢!”
许浩元摆手坚持,绝对不能让季牧之跟着一块儿去。
“不妥不妥。那庙会之上人来人往,万一沐王殿下出点什么意外……”
“你当他是三岁小孩儿呢?大哥,你是不知道他的本事,谁都可能出意外,就他不会。”
许浩元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你就那么相信他?”
宁姒慢悠悠的摇着扇子:“怎么扯到这上面来了?他武功是厉害啊!”
许浩元一拍桌子,语气强硬道:“总之,你明天带喜宝去就成,不许去叫沐王殿下。”
宁姒一脸蒙圈:“为什么呀?”
季牧之是得罪他了吗?
“因为……因为我是燕国的官员,要是让人知道我和沐王殿下来往密切,对他对我都没有好处。”
许浩元捧起茶杯小啜一口,以掩饰自己的心虚。
好险,差点就被问住了。
宁姒噘嘴嘀咕:“你跟他哪儿密切了,明明密切的是我好不好?”
许浩元一拍桌子:“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宁姒连连摆手,“行吧,不叫就不叫,明天我就带喜宝去,行了吧?”
虽然不太高兴,但宁姒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确实,以季牧之和许浩元的身份,两人确实不该有太多的交集。
不管怎样,都不能给许浩元找麻烦。
……
季牧之今天没有去找宁姒,而是去了百花楼。
虽然他巴不得每时每刻都给宁姒腻在一起,但手头上的事总得有人去做才行。
兰花迎他落座,奉上热茶,再开始禀告:“经过上次大峄山之后,雀隐在燕京的势力明显减弱。他们应该已经意识到了有人在找麻烦,行事更加谨慎小心,想要找到其踪迹都已经不那么容易了。”
大峄山的事,从头到尾都是兰花给雀隐下的套。
她手下有上百冬藤灵。这些冬藤同根而生,可分可合,她先让这些冬藤灵合在一起伪装成修为强横的大灵,将雀隐的人手引到大峄山,再设法将斗使南枯困在丘山镇,为的就是一次性削减雀隐的实力。
雀隐成员被捆缚之后,尖刺扎进眉心,正是在吸取他们的灵力。等到灵力被抽尽,他们的灵根将受到损毁,从此变成普通人。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南枯居然脱困,从丘山镇赶了过来。
无奈,她只能亲自出面拖住南枯。
至于雀隐成员,由于冬藤灵忌惮南枯,需要在南枯发现之前撤离,最后只抽走了部分灵力,让他们修为倒退,短时间内无法再屠灵作恶。
吃了这么大的亏,雀隐果然收敛了许多。只是,这并非季牧之的真正用意。
他之所以一直咬着雀隐不放,是想看看他们和尊后的天机阁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兰花又将近来的情况说了一下,再给季牧之换上他爱吃的茶点,问道:“明日七夕,明堂寺有庙会,公子要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