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了,阳光已经有些温暖了,在山丘的一片树林里传来了战马打响鼻的声音,不过,有七个人却没有骑在战马上,而是站在树林边上向远处观望。
树林里的马是缴获自日军的高头大马,而在树林边上的那七个人却是钱串儿带着秦川、王小胆、吴子奇、胡九成等几个人。
他们边往远处看着边说着话。
他们七个是出来担任警戒的,另外一组则是有楚天带队在与他们遥遥相望的另外一个山上。
“这个徐朗可是真招人烦!以为自己是八路军上面派下来,就觉得自己怎么回事似的!”胡九成说。
“那又能咋样?别说咱们营了,就是八路军都轮不到他做主!”钱串儿说道。
“按你说的,是不是开会的时候,老王叔都把他骂成紫茄子色了?”胡九成又问。
“骂他也是活该,你们都不知道,后来他一看抢不到指挥权,还想让咱们营保护老百姓呢,结果就又让老王叔损了!”钱串儿又说道。
“说说,说说。”除钱串儿以外的那几个人当时又不在屋子里,只是听着屋子里吵的厉害,可具体说什么他们听的却不大清楚。
“老王叔就先问他,说你觉得我们营要是在八路军里能不能算得上主力部队?”钱串儿开始说当时的情形,那几个人就认真听。
“那小子没吭声,那就是承认了。
老王叔就说,你看哪个主力部队干着县大队区小队的活?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八路军根据地是怎么反扫荡的。
再说了,李山都说了,咱们只要集中兵力干掉一部份小鬼子,小鬼子就都带奔咱们来就不太可能再去祸害老百姓了,你真当小鬼子傻,哪头大哪头小他们都拎不清?
怎么的,李山才受伤还没牺牲呢,原来说的话就不好使了?
老王叔这么说,才让那小子把嘴闭上。”钱串儿口齿伶俐,学这些事情那是很利索的。
于是他的这番讲述便得到了其他人一片“是”。
因为谁来指挥商震营,王老帽他们和徐朗闹得很不愉快。
可闹得再不愉快又如何,接收商震营成为八路军一部那可是何书记同意的,或者说何书记的态度就是八路军首长的态度,徐朗就是想和商震营一拍两散却也不能。
而且那些日军骑兵可是没有被全歼,还有跑掉的,日军随时都有可能到来,不管内部问题如何,外敌总是要面对的!
现在商震营已经从那个村子里撤出来了,挑了一个利于隐蔽的山坳藏了起来。
而为了应对正到处寻找他们的日军,他们就把虎柱子巧油子缴获的日军战马骑了出来在外围进行警戒。
钱串儿带了一组,而刘克强则带了另外一组,却是各自藏在了两个遥相呼应的山头上。
“孙震,你怎么也不听那个徐朗的?”这时秦川转头又问他们组中的一个战士。
现在他们一共七个人却是穿三样服装。
钱串儿依旧穿着伪军的服装,秦川他们穿的自然是东北军的服装,而孙震却是李山带过来的八路军中的一员,穿的自然是八路军的军装。
“徐朗也只是负责思想政治工作,打仗我们都是听李山的。
李山现在不能指挥了,那我们也不能听他的,他打仗是个外行。”孙震回答。
“艹,闹了半天,什么事就都轮不到他做主啊!”秦川撇了下嘴,对徐朗表达了不屑。
“那我看他身边不是也有两个人吗?”钱串儿问道。
“那两个人是他带来的,听他的话。”孙震又答。
这回钱串儿并没有接话,可是不知道怎么的,他忽然就想起了一句话叫“做盐不咸做醋酸”。
这话的意思无非是让徐朗做好事不会做,可是这做坏事一做说不定就准成呢。
“唉。”钱串儿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此时钱串儿的心情都是矛盾的,他是既希望那个徐朗是叛徒又不希望徐朗不是叛徒。
希望徐朗是叛徒,那样的话那个叛徒就不用再找了。
希望徐朗不是叛徒,那是因为徐朗级别可不低,那叛徒级别越高危害性可就越大!
“没事儿叹啥气啊?想媳妇了?”秦川忽然笑道。
“别哪壶不开提哪壶!”钱串儿笑了。
只是他那笑容还没有消失呢,王小胆就说道:“看到骑兵了!”
一听说看到骑兵了,那就应当是鬼子骑兵啊!
钱串儿看着王小胆所指的方向把望远镜举了起来。
其他人没有望远镜便也只能远远的看着。
他们所选的地方当然是制高点,前方是开阔地视野上一片通透,果然地平线处出现了十多个黑点。
那黑点并不是直接奔他们来的,所以他们很容易判断出那些黑点的移动速度,那就是骑兵。
随着那些骑兵越来越近,山丘树林里的他们就已经能看出有骑兵的样子了,那马还有马上的人。
可是这时钱串儿却困惑了,他边观察着边忽然问道:“咱们八路军也有骑兵吗?”
他这话无疑是在问孙震了。
“有的,有一个骑兵团呢,咋了?”孙震反问。
“他们穿的是八路军的衣服。”钱串儿回答。
现在他也困惑了。
望远镜里看的很清楚,虽然鼻子眼睛看不清楚,可是那些人穿的可都是八路军的衣服,而那马和日军的大洋马比起来也要矮上一些。
一听钱串儿这么说,所有人自然都瞪大了眼睛去看,可是没有望远镜却也看不出什么来。
“能不能是鬼子假装的?”秦川问。
“要是假装的也只能是二鬼子,这些人比鬼子高。”钱串儿回答,然后他就招呼孙震道,“你也来看看,我是认不出来是哪伙的了。”
他把望远镜给孙震递过去了。
可是孙震看了之后他又能说什么?
“确实是穿着咱们的衣服,可我也看不出来啊!”孙震说道。
是啊,现在战斗形势复杂的很,日军把部队撒开了漫山遍野的在找他们营,他们碰到日军的骑兵小队那一点儿都不奇怪。
可现在他们却碰到了一支穿着八路军服装的骑兵小队,那他们又如何确定人家的身份?
本来呢,如果对方是日军骑兵那他们找到机会就可以打了。
可现在呢,却是想都不用想,万一不是伪军装成的八路军而是真正的八路军,那再打错了这罪过可就大了!
“我艹!这可咋整?咱们就是穿小鬼子衣服出来也不行啊!”秦川也挠头了。
他们营老窝都让日军给端了,自然是什么东西都没带出来,原来扮鬼子的日军军装自然也没有了。
这回倒是缴获了些军装,血的呼啦的那也就罢,可问题是太小了他们穿不上,原来那些日军军装都是他们从鬼子衣服里挑大的扒下来的。
可就算是穿上也没用,现在碰到一伙穿着八路军军装的骑兵小队,他们再穿日军装,假如对方又是真的八路军小队,妈呀,那可真的就要自己人和自己人打起来了!
就在他们所有人都在为鉴别对方身份犯愁的时候,王小胆忽然又叫了起来:“快看,远处又来了一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