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遗爱的这个提议在李治看来非常有意义,对他有莫大的好处,他甚至觉得不亚于打赢一场战役。
当然了,他也明白不可能为此给房遗爱叙功,群臣们绝对不会认。
群臣不但不会认,说不定反而会怪罪房遗爱多事,坏了一直以来的规矩,阻碍了他们的进步。
所以,房遗爱的这个提议不能算功绩,对他也没有任何好处,李治自然也不想把房遗爱牵扯出来。
这是两人的私谊。
听完房遗爱的这个建议后,李治原本因为长时间批阅奏章而烦躁、疲惫的心情一扫而空。
一想到以后每天都能节约很多时间,李治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大好,仿佛感受到了未来的美好。
李治伸了个懒腰,看向房遗爱笑眯眯的问道:“你在忙什么呢?”
房遗爱笑着解释道:“臣在画远航帆船的草图,臣脑海里的记忆有些模糊,只能画出个大概,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处。”
房遗爱对自己画的帆船草图信心不大,只是抱着姑且一试的目的。
不过,李治对房遗爱的信心却很大,虽然他连房遗爱画的草图都没看过,但是他就是莫名的有信心。
“有用处!你画的草图肯定有用处。”
房遗爱将手里的草图呈了上去,笑道:“这就是臣画的草图,请陛下交给工部,送到江南的船坞,让船坞的官员工匠们琢磨琢磨。”
李治接过图纸,好奇的展开看了起来。
只不过,他既没有去过船坞,也没有去过海上,连自家的海船是什么模样都没见过,自然也看不出什么。
“这种船看起来怪怪的,应该挺厉害的。”
房遗爱听了也不由莞尔,看起来怪就很厉害吗?
这算什么逻辑,不过还挺对的。
扫了两眼之后,李治就又将图纸递给了房遗爱。
“朕已经命工部遴选十个精通造船的官员、工匠前来长安,到时候你亲自教他们吧。”
房遗爱想了想也就没有反对,虽然他也不确定自己的造船图纸能不能起到作用,遴选十个精通造船的官员、工匠也不算麻烦。
反正有蒸汽船,往返长安与江南也花费不了多少时间。
最重要的是,他们只是看图纸和文字也许会有不明白的地方,不如他亲口解说来的更准确。
之前,先帝就一直为辽东之战谋划,要想攻略辽东,自然少不了造船。
大唐其实很早之前就为造船做准备,不过,实际造的船却并不算多,因为有了火炮后打辽东打的非常的顺利。
所以,大唐造船的材料其实很富裕,以大唐船坞的实力,只要确定好了造船的图纸,造十艘帆船连半年的时间都用不了。
房遗爱接过了图纸,笑道:“也好,那臣就等他们来长安后再跟他们好好交流一下。”
李治笑着点了点头,似笑非笑的说道:“散朝之后,朕本想叫你来两仪殿,看你跑的飞快,似有急事,朕就没叫你。”
房遗爱解释道:“这两天长安士人都在议论臣的讲学,其中颇多谬误,臣就去了趟将作监看看官报印的怎样了,也好早点把官报分发出去。”
说完之后,房遗爱想了想,索性就直说了出来:“昨天嘉和郡主派人找到了臣,说有事求助,臣就又去了趟嘉和郡主府。”
一边说着,房遗爱心里还在纳闷呢。
他这都跟皇帝说半天了,怎么也没见皇帝说宣他过来是为了什么事。
李治一听却来了精神,好奇的问道:“嘉和郡主向你求助?她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吗?”
房遗爱解释道:“也不算是什么难事,这不是天气转寒了嘛,她听说长安的富贵人家这两年都建起了暖房,她也想建暖房。”
“不过,因为郡主府是皇帝赏赐的,她也拿定不注意能不能在府里建暖房,她在长安也没什么熟识,就想向我请教一下。”
李治听了却有些狐疑,郡主府建个暖房有什么问题吗?
这两年,敕造的公主府、国公府不都在建暖房吗?
这有什么需要请教的?
“就为了这事?”
李治还有一句话没有问出口,你们俩不会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吧?
房遗爱见皇帝有所怀疑,立即解释道:“陛下,真的就是这事,绝没有其他的事。”
“虽然陛下和皇后娘娘对她很礼遇,但是她毕竟刚刚被俘虏带回了长安,心里还是很惶恐,很害怕,生怕自己做错了一点就会被问罪。”
“所以,她才连在府里建一座暖房都不敢拿主意,又不敢轻易去问别人,臣与她毕竟接触的多一些,她也是没有办法了,这才不得不向臣求助。”
李治听完后有些惊讶。
“她这么惶恐吗?朕已经尽力安抚她了,不但封她做了郡主,还将新罗王室的财宝都赐还给了她,还特意让皇后多宣她入宫赐宴,以示恩宠。”
“她一介女流,只要她安分守己,朕岂会为难她?若朕连一个女子都容不下,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只要金胜曼安分守己,李治确实没有任何要动她的打算。
毕竟金胜曼是个女人,还是个偏远小国的王室之后,这样让人放心的吉祥物可不好上哪找去?
必须得留着金胜曼,而且对她格外优容,展现一下泱泱大国的气度,既能安抚辽东百姓,也有千金买马之意。
房遗爱笑道:“臣也又安抚了她一番,女人嘛,就是感性一些,加上又一个人孤零零的待在长安,也难免会伤春悲秋。”
“陛下不妨让皇后娘娘多宣她入宫,多安抚一下她。”
李治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自然该让皇后多安抚她,以示荣宠。”
“不过,皇后母仪天下,她入宫觐见只怕也难以放开心怀。”
“说起来,她在长安也唯有你一个熟识,以朕之见,不妨就麻烦你多去安抚一下她。”
房遗爱连忙解释道:“臣与她也算不上熟识,是臣带兵灭的新罗,她心里纵然不恨臣,只怕也有芥蒂。”
“再说了,臣一个男人,也不方便去郡主府,会惹闲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