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此事可要同国公爷商议?”
行露知道南羲为何要见白与涵,如今余执事不让见,这里头想来也只有宁国公能让余执事松口了。
“不必。”
不知不觉,南羲的步子走得也有些急躁,这件事她不能管,更不想惹来不必要的麻烦,造成得不偿失。
想到这里,她驻足停下步子,看向身侧还有些不明所以的行露,严肃道:“这件事,对任何人都不要说,尤其是宁国公。”
“奴婢明白。”行露郑重颔首应下,这其中缘故,她也已经能猜中个七七八八,郡主不招惹这不必要的麻烦,也是好事。
见此,南羲虽能安心些,可依旧觉得堵得慌,冷着一张脸道:“随我去找找阿忆。”
南羲知晓,如今白与涵是不是冤枉的已经不重要了。
只要陛下认定白与涵是凶手,那么他就是。
若她现在揭穿这件事,西夏定会觉得受到了欺骗,而大南正是因为抓不出真凶才让户部顶了罪。
忽然之间,她心里有了最为阴暗的想法,西夏公主之死,会不会就是为了户部?
“郡主?您怎么了?”
行露伸手扶了下巴,看着南羲神伤力竭模样,脸色苍白,仿佛是生了一场大病。
她赶紧摸了摸脉象,见没有太大问题,才稍许放心下来。
“郡主,奴婢扶您回去歇息吧。”行露瞧着南羲脸色的确是不大好,遂又补充道:“郡主,愁思过度,也容易生病,您如今得好生静养几日才是。”
南羲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捏着行露的手腕,由着行露搀扶离去。
她知道了一些自己原本不该知道的东西,既然她如今能想到,别人也会想到。
走了没几步,南羲突然开口道:“行露,你待会熬些药给白与涵送去,交给外头的禁军,就说我格外关心犯人,嘱咐他们在把白与涵交给西夏之前要好生照顾!”
“是。”
行露嘴上应允着,她此时此刻更关心南羲的身子。
得到行露应声,南羲沉沉地吐出一口浊气,这件事她就当不知道才是最为安全的。
但凡事总不能只往好处想,往后该有的应对之策,还是得先准备着。
另一边,西夏大将军府。
宽阔的中庭间,时不时能听见几声长枪划破长空的声音,闫无景手持长枪,横扫高挑,刺戳之时掀起一道道残影。
“好―――!”
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喝彩,闫无景收回招式,转眼就看见从那长廊而来的魏菱花。
今日闲暇,魏菱花穿了一身女子衣裙,一袭红衣,英姿飒爽,其身姿高挑而硬朗,虽说亦是女子的曲线,可长久的相处容易让人忽视。
正所谓像外头童谣唱的那样,魏家有女初长成,一拳打死少年郎。
但闫无景不得不承认魏菱花的这张脸是好看的,或许是今儿梳了发髻,抹了胭脂,瞧着像一朵红色的狐尾百合,娇艳欲滴,犹如湖面映射的晨曦。
“菱花来了。”闫无景将手中长枪往旁边的侍从一扔,谁知却听到哐当一声!
打眼瞧去,扔过去的那杆枪直直落在地上,而他的侍从不知何时跑到了他左手边去。
“你何时跑到这边来的?”
侍从:“……”
“将军,小的一直在这,不曾挪动过。”
说罢侍从灰溜溜的去捡起那杆长枪,生怕大将军因此生了气。
魏菱花带着笑容走上前来,扫了一眼两边铁架子上的兵器,“将军练武,怎的不叫菱花来相陪?”
“哈哈,闲来无事,练两下子,你今儿怎的来了?可是军中有要紧事?”闫无景刚问出口,便觉得自己这话问得怪傻。
魏菱花今儿打扮的这么好看,怎么可能有军机要务?
定是闲的没事干,过来串门的。
“将军,这不是明知故问?”
魏菱花走到椅子跟前自顾自的坐了下来,微微整理衣裙,才在闫无景疑惑的目光中继续说道:“兵部尚书被将军府上守门之人为难,这不,我就收到了消息,特地来看看。”
“兵部尚书?”闫无景是更加疑惑不解了,直问:“我怎么不知道?”
随即,对着侍从招手,“你,去外头问问怎么回事!”
吩咐完侍从,闫无景才再次看向魏菱花,问:“兵部尚书现在何处?”
“我已经擅作主张让将军府上的人给请到前厅去喝茶了。”魏菱花笑道。
“喝茶……”闫无景只觉得头疼,颔首道:“喝茶好,喝茶好。”
喃喃着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穿的的确不成体统,随即道:“你且在此地等我,我换身衣裳。”
片刻后,闫无景换了一身上朝时所穿的官服,走出来时侍从也刚好从外头打探回来。
侍从:“回将军,守门的说是您下令不许任何人打扰,尤其是那些文官,遂将兵部尚书拒之门外。”
“你们这些人糊涂!”闫无景气的咬牙,大骂道:“那兵部尚书是文官吗?你们这群混账东西还想不想吃饭了?”
自家将军唾沫横飞,侍从下意识的怂了怂脖子,嘀咕:“兵部尚书的确是文官……”
“那是文官吗?那是我亲爹!那老东西最是记仇!打仗的时候非得饿咱们好几顿饭!”
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兵部尚书便是管理粮草的,他平日里看不惯那些文官,唯独是把兵部尚书那老家伙硬生生看顺眼了。
如今他同兵部尚书关系好不容易缓和了些,却让自己养的这些兔崽子搅和了!
事不宜迟,他现在便得赶紧去给那老东西赔个不是。
“等我回来再收拾你们!”
撂下这句话,闫无景带着魏菱花匆匆往前厅去。
到时,只见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正坐着喝茶,银丝过半的胡子衬得一张阴沉的脸是红里透着黑。
闫无景能看出来,这老头多半是生气了,不过他更奇怪的是这兵部尚书前来是为何?
硬生生挤出一张笑脸迎了上去,拱手:“哎呦!尚书大人来了,都怪底下的人不懂事,让大人久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