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康乾七十一年、三月二十六日、戌初时分、长安城翠云楼】
娇娇被老鸨杨妈妈带到了翠云楼最大的一间绣房内。杨妈妈亲自铺好了床被,收拾了房间,在绣房中央摆了一席精美的酒菜。她又连声叮嘱娇娇,让娇娇今夜务必使出浑身手段,将那位“重要的客人”给伺候得舒舒服服,这才关上了房门,退了开去……
娇娇在绣房中等了两刻辰光,实在等得无聊,于是穿好衣服,索性出门,来到了明月的寝房中。
娇娇进了明月的寝房之内,见明月正呆呆地躺在床上,似准备入睡,又似心事重重,遂“噗嗤”一笑道:
“明月姐姐,你在想些什么呐?是不是又想起了你的哪位情郎?”
“哪有什么情郎啊?都是些负心薄幸的男人!” 明月见娇娇进来,不禁展颜一笑道。
娇娇道:“说起来,白天咱们在得月楼见到的那三个男人,姐姐觉得怎么样?”
“那三个男人么?……”明月仰起头,似是在回味着白日里所见的场景,笑道:“倒还都不错!”
娇娇问道:“三个人中,姐姐最喜欢的是哪个?”
明月叹道:“我喜欢又有什么用?象我们这种青楼女子,还有喜欢男人的权利么?”
娇娇摇着明月的手臂,娇笑道:“哎呀!姐姐,你就说说么,说说又无妨,那三个男的,若是你可以选,且只能选一人,你到底……选哪一个?”
明月笑道:“那我得好好想想,这头一个男的,穿的这么好,一副王孙公子的派头,他模样虽然俊,但脾气定不太好,我不喜欢!”
“那右面那个呢?”娇娇问道。
“右面那个……虽然也长得很俊,一张脸生得比我们女人还要好看,不过……我还是有点不大喜欢……”明月摇了摇头,说道。
“怎么会……他长得既然比我们女人还要好看,姐姐怎么会不喜欢他?”娇娇疑惑道。
“你看他年纪还这么小!最多二十挂零,姐姐今年都二十有四啦,他做我弟弟还差不多,叫我怎么喜欢得起来呀?!”明月兀自微笑着道。
“那左面那个呢?看上去文文弱弱的,又长得这么瘦,姐姐喜欢么?”娇娇又问。
“嗯……”明月这时却不断地点头道:“这个男的,长得又长又瘦,脸色白净,气质也颇文雅,象是一位教书先生,看上去倒是不错,姐姐我喜欢!”
娇娇拍手道:“原来,姐姐喜欢的是教书先生呀!”
明月道:“教书先生怎么啦?教书先生肚子里学问好,说话文绉绉的,脾气也好……”
娇娇道:“可教书先生长得这么瘦弱,万一姐姐被人欺负了,他怎么来保护你呀?”
明月道:“谁说咱们做女人的,就非得男人保护?他既然这么瘦弱,姐姐也可以保护他呀!”
娇娇又道:“教书先生赚不来钱,人都说穷教书的,姐姐,你若嫁了他,今后可怎么生活呀?”
明月道:“姐姐可以赚呀!咱们可毕竟是头牌呢!姐姐可以开一家小酒馆,或是开一家豆腐摊,姐姐会烧菜,会做豆腐脑……凭姐姐的本事,不要他来养我,我可以养他!”
娇娇拍手笑道:“对呀对呀!姐姐可以开一个小酒馆,在酒馆里卖豆腐脑。教书先生呢,让他开一家学堂,他的学生下了课,就到姐姐的小酒馆里来吃饭,这样一来,你们夫妇两,既赚了学生的学费,又赚了他们的饭钱,太好啦!……”
明月也大笑道:“妹妹的生意经不错,咱们今后呀,就这么干!妹妹要是没地方去,就到姐姐的酒馆里来帮忙!”
娇娇打趣道:“姐姐就不怕,我把你的教书先生给抢了去?”
明月挥挥手,大方道:“妹妹想要,尽管拿去,这天底下,教书先生有的是!”
“哈哈哈哈!……”姐妹两人不禁一同大笑了起来,就仿佛此时,那个长相文静,身材瘦弱的“教书先生”已成了一件礼物一般,只不过,那件礼物却也不怎么值钱,姐妹两人你推我搡,谁都不太稀罕。
此刻,若教她们知道,那位长相文弱的“教书先生”乃是青衣卫里赫赫有名的北安平司千户南宫不语,不知她们作何感想。
……
姐妹两人大笑了一会儿,方才缓缓地回到目下的现实中。此时夜色渐深,明月见娇娇没有离开的意思,不禁问道:
“怎么……妹妹今夜不用接客人?”
娇娇离开明月的床边,在屋子里走了几步,叹道:
“咳!……还不是那个该死的胖秃子,硬要让我呆在绣房内,说是要等一位重要的客人!”
“重要的客人?”明月心奇道:
“来咱们翠云楼的,有哪一个不是重要的客人?又何必让妹妹在绣房内苦等?除非他是……”明月忽然就想到了一个人。
“他是谁呀?杨妈妈神神秘秘的,还不肯说!”娇娇问道。
明月眼望屋外,想了片刻,却先吩咐娇娇道:
“妹妹,你先去将房门扣死,再将窗户关上,咱们再聊……”
待娇娇走过去,将明月吩咐之事一一照做之后,又回到了床前坐下,明月这才反问道:
“妹妹,你可知道,这个又矮又胖的秃子,以前是个什么人吗?”
“什么人呀?”
“这个人叫裴才保,他这名字也不知道是谁给取的,就好像,他家里的财宝都让他给赔光了一般……听说,他以前还是青衣卫里的一个大官呢!”
“青衣卫?什么是青衣卫?是个洗衣服的地方么?这裴才保带着人整天去洗什么青衣、蓝衣?”
明月听得娇娇说话如此童真稚趣,不由得掩嘴一笑,道:
“青衣卫可不是什么洗衣服的地方,那可是咱们大乾最可怕的一个衙门,专门管抓人、审人与杀人,谁要是不幸被抓进了青衣卫,那她可就倒了八辈子霉了!”
“你们乾国居然有这么一个可怕的衙门?专门抓人、审人与杀人!这也……太可怕了吧?”
“什么‘你们乾国’呀!妹妹,难道你不是我们乾国的人么?”
娇娇自觉失言,忙道:
“哦……我当然是乾国人,只是小的时候,跟我哥哥在北边的萧国呆过一阵……那……姐姐,这裴才保既然是青衣卫里的大官,他怎么会到咱们的翠云楼里做了一个什么……总管?难道……这里的总管竟比青衣卫的大官还要大?”
“谁知道呀!我听说,这裴才保是因为丢了官,所以才被他的主子给派到咱们这里的。”
“裴才保还有一个主子?那个主子又是什么人?”
“他呀,可了不得……”明月又四处张望了一下,这才示意娇娇向她靠近,轻声说道:
“他是咱们大乾的一位皇子……”
“皇子?皇子会开妓院?”娇娇吃惊得张大了嘴巴。
“你小声点!千万别让人听了去!”明月忙提醒道。
娇娇贴近明月的身前,尽量压低声音问道:
“姐姐,那他是哪一位皇子啊?”
“不瞒妹妹,这位皇子,姐姐当年也曾伺候过他几晚,他虽没说自己的身份,但我清楚地记得,他腰间的那块玉牌上,刻着的是一个‘祚’字。”
“祚字?这是什么意思啊?”
“这就是说,他是当今皇帝的六皇子,御封韩王的李祚!”
“韩王?那他的官,大不大?”
“除了皇帝,就该是他的官最大了……”
“姐姐是说,今夜胖秃子让我在绣房里等的那个客人,就是韩王李祚?”
“姐姐若猜得没错的话,能让裴才保这么兴师动众的,只有他了。”
明月的脑海里,忽然就想起,当年她服侍那个神秘客人的时候,杨妈妈也是给她安排了翠云楼内最大的绣房。因为当晚那位神秘客人对她颇为满意,这之后一连两个晚上,她都是呆在绣房内,整夜伺候那位神秘客人。
而毛娇娇的心里,也忽然就想到,二哥陆火离离开萧国之时,曾向她说起他此去乾国的一项任务,就是奉萧国国主之命,前往刺杀某一位皇子,好借机搅乱整个大乾朝堂,最好弄得他们乱作一团、鸡犬不宁……
如今,有一位大乾国的皇子,竟已主动送上了门来。
明月自然完全无法领会娇娇此刻的心思,她忽然满面忧色道:
“娇娇妹妹,这个韩王可不是一个好伺候的人!姐姐当年服侍了他三个晚上,被他给折磨得……险些背过气去……”
“他怎么会……折磨姐姐?”娇娇一脸疑问,不解道。
“咳!……”明月又叹了一口气,道:“男人么……有几个好东西!这个韩王尤其过分!他上床之前,先要玩很多花样,一会儿用绳子将我浑身绑缚,一会儿又用蜡烛油滴我,一会儿又勒住我的脖子,将我闷得死去活来!等到他上床之后,花样更加多……”
明月正要接着讲当日的那些不堪场景,却忽听得有人正“噔噔噔”地疾步向她房门跑来,她忙禁口不敢再言,未几,就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之声,只听杨妈妈气喘吁吁地叫道:
“明月!娇娇是不是在你这里?快!……快叫她出来!……客人来啦!”
“哎!娇娇在我这里……”明月忙推了推身前的娇娇,又向门外呼道:“妈妈放心,娇娇已经出来啦!”
娇娇无奈之下,只得极不情愿地出了明月寝房的大门。她刚刚跨出大门,便见杨妈妈与裴才保均已立在门外,杨妈妈已喘得上气不接下气,裴才保则负手而立,眼眉之间跳动着一股怒意。
“快!快跟我去绣房!”不等娇娇说话,杨妈妈赶紧一拉娇娇的胳膊,将她带往绣房而去。
……
等杨妈妈与娇娇离开之后,裴才保却跨进了明月的寝房。
“明月,我听说……你想赎身?”裴才保走到明月的床边,沉声问道。
就在一个时辰前,他在自己的“总管公事房”内,竟听杨妈妈说,娇娇要给明月赎身,他当时就大感意外,第一个念头自是摇头不允。
不过,听杨妈妈讲了半天,他忽然又觉得,明月想为自己赎身,也在情理之中。
一来,明月今年业已二十四岁,这个岁数,对于青楼女子这一份行业而言,却也算年纪不轻。一个女人,无论姿色再怎么艳冠群芳,也无法在青楼内做一辈子女妓,等到了她年老色衰之时,她又何以为生?
二来,明月自十四岁被卖入翠云楼,十六岁开始从妓,十九岁成为金带花魁,二十一岁成为头牌,这八年来,她早就已为翠云楼赚下了十余万两银子,该赚的早已赚够。而翠云楼若能及时放她出门,这消息一旦传了出去,在长安城的整个风月场里,当能成为一桩美谈,这对翠云楼的名声,只有益处,没有坏处。
三来,依照杨妈妈所言,翠云楼目下已有了另一个“摇钱树”娇娇,那明月的作用已可有可无。此时若以娇娇的十年的粉头钱作为价码,放明月离去,翠云楼还能借机大赚一笔,如此既得名又获利之事,翠云楼又何乐而不为?
当然,更重要的,是裴才保心里,对明月还有着一种极其复杂的情感,他总觉得明月不是一个简单的青楼女子,她的身上有着一种别人没有的异乎寻常的高贵气质。自从当年裴才保与明月难得地“一亲芳泽”之后,多年来,裴才保对她一直是念念不忘……
倘若明月真的能赎身从良,从此过上一个正常女人的好日子,裴才保心里,竟也觉得开心。
于是,裴才保听取了杨妈妈一番汇报之后,当场就点头首肯了杨妈妈的建议,同意明日一早,便与明月办理赎身交割事宜,放她出门。
“……”
此刻,明月躺在床上,抬起头,冷冷地瞧了裴才保一眼,想要说话,却没有出声。
果然,裴才保哼了一声,接着便道:
“你要想赎身,也不是不行,你只需……今夜服侍我一晚……”
明月听得双眉一蹙,随即背转了身去,面向床里,不去理会裴才保。
裴才保见明月没有立时开口相拒,情知对方已有所心动,于是又紧接着言道:
“杨妈妈都跟我说了,你想给自己赎身,原本也没错!任何一个女人,也不能在青楼中呆一辈子。杨妈妈竟然跟你讨要十万两赎银,着实是不像话!我刚刚就已将她骂了一通!你这十年来,为翠云楼,少说也赚了不下十来万银子,你欠翠云楼的债,也早已还清……”
听了裴才保这一席话,明月不禁又翻过身来,问道:
“那……裴爷,明月若是今晚服侍了你,这十万两赎银,就可一笔勾销么?”
“那是自然,我裴才保指天发誓,今夜你只需好好服侍我一晚,十万两赎银,我翠云楼分文不取!”
“那么,娇娇妹妹的粉头钱呢?你们还扣不扣?”明月又问。
“这个娇娇的粉头钱么……”裴才保心道,我若不是冲着娇娇的粉头钱,怎会白白地放你出门?然他此时却脱口而出道:“我翠云楼也分文不要!”
“此话当真!”
“绝无虚言!”
“我凭什么信你?”
“凭……”
裴才保不禁一时语塞。他心道,凭我一个堂堂的翠云楼大总管,我今夜本就可强行将你给睡喽!无非是我想着与你昔日的那一段“情分”,不想勉强你。你实在想赎身从良,我打心里盼着你好,也同意放你出门。我只是在你临走前的最后一晚,想与你重温那段“昔日的情分”,你怎这般不识好歹?难道,非要我不惜用强才行?!
裴才保心中一动,却从自己腰间取下了一块玉牌,只见那玉牌玉质晶莹、古意盎然,恰正是数日前韩王李祚交给他的那块玉牌。
裴才保将玉牌交到了明月的手中,道:“明月,就凭裴某身上有这么一块玉牌,行了吗?”
明月一见那块刻着一个“祚”字的玉牌,立时脸色一变,她又瞧了瞧裴才保,这才不再怀疑裴才保方才之所言。
裴才保居高临下,朝着明月说道:“这块玉佩的主人,相信我不说他的名字,你也知道。这块玉佩,他向来从不离身,如今竟交给了裴某。裴某在这位主人眼里的地位,明月姑娘应猜的出来。是以,在这间翠云楼里,裴某说的话,就等同于这位主人所说的话。裴某若说放你出门,从今往后,没有人会来追你……”
明月终于点了点头。她先前心中总是放心不下,乃是因为她知道这间翠云楼真正的主人是大乾的六皇子,韩王李祚,若韩王不同意自己从良,就算她暂时离开了翠云楼,也难保那李祚日后会派人去追拿自己。她知道天下虽大,可自己若想逃过一个王爷的魔掌,却比登天还难。如今,她见裴才保手里竟拿着韩王李祚的贴身玉佩,自然对裴才保所言,再无怀疑。
“这一下,裴某的话,你总该相信了吧?”裴才保站在明月的床边,一双浑浊的小眼,此时却两眼放光,色眯眯地盯住了明月的胸前。
明月望了望裴才保的秃顶,顿觉心中一阵恶心。那裴才保的头上虽已谢顶,却只是秃了当中的一片,四围的毛发却散乱地生长着,看上去倒象是一个头陀一般。明月努力地克制住自己,不去深入遐想,她又问裴才保:
“明月的卖身契,还在杨妈妈手里,裴爷……”
“明日一早,我就让杨妈妈把卖身契还给你,还与你将所有赎身契约,一并交割完毕!”裴才保斩钉截铁地说道。只是,他说话归说话,眉眼之间,兀自死死地盯住了明月那一个曲线玲珑的身子……
“裴爷,请将房门与窗户关好……”明月缓缓从床上起身,已准备慢慢脱去自己身上的外衣。
“好好好……”裴才保忙不迭地转身,将身后的房门与窗户关牢锁死,待到他转身之时,明月已将身上的外衣尽数褪去,只留下了一件单薄的亵衣。
“明月,你好美!……”
裴才保说着话,便饥不择食似的爬上了明月的床,一把就搂住了明月瑟瑟发抖的身子。
……
……
而与此同时,在娇娇的绣房内,韩王李祚业已和娇娇“大战”了好几个回合。
他今晚只带了一个随从,趁着夜色的掩护,悄悄地来到了翠云楼中,兴致勃勃地走进了裴才保早已为他准备好的绣房之内。
他手里还拎着一个皮袋子,里面装满了各种麻绳、铁索、铁钩、铁球、竹筒、竹签、蜡烛、辣椒等物,都是他日常与女人“玩得兴起”之时所用之物。
然而,他一进绣房的门,便被床上那位极品的“人间尤物”所吸引。他痴痴地凝望着那位妩媚少女的双眸,一步一步走向床前,右手一松,那皮袋子便已落地。他嘴里发出“呵呵”之声,好似在说道:“你是娇娇……你好美啊!我要你……我要你!”
自然,躺在床上的毛娇娇见韩王李祚来到,便抢先一步,施展了她独一无二的媚术,将李祚魅惑地淫 性大发、不能自已……
李祚脱去了自己浑身上下所有的衣服,赤条条地跳上了娇娇的大床,一把扑了上去,从此不管窗外天地崩塌,只管自己翻云覆雨……
两人“大战了一回合”之后,依照娇娇接客的规矩,她需得让李祚立时出门,否则,若再行交 合,势必大损李祚体内精元,于他身子大有戕害。
不过,娇娇既知对方乃是一位“重要的客人”,她此时也不便右脚一蹬,就将李祚给踢下床去。
她让李祚在床上躺着,自己穿了一件小衣,下得床来,却对李祚随身携带的那个大皮袋子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这是什么呀?”娇娇将皮袋子往外一抖,只见里面流出来许许多多的稀奇古怪之物,有长短麻绳、铁索铁钩、竹筒竹签、硬鞭软鞭等等……最奇怪的,里面竟还有一个铁制的面罩,若将这个面罩戴在脸上,就只能露出双眼、鼻子和嘴巴。
娇娇想起适才明月同她说过的话语,心中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心道:“没想到,此人心肠竟恁地歹毒,他将女人当作玩物也就罢了,偏生还要整出这许多手段来折磨女人!”她心中一动,立时就有了主意:
“看此人这副做派,他仗着自己身为皇子,这一生已不知玩弄与折磨过多少女子?今夜,我且让他自己也来试试,这一整个皮袋子里的全部花样!”
“娇娇……我的好娇娇,我还要……还要!”这时,床上的李祚略略地睡了片刻之后,精神稍有恢复,他一见只穿了小衣的娇娇,看到她隔着小衣的若隐若现的曼妙身体,心中立时又情欲勃发。
李祚下了床,便朝娇娇扑来。
娇娇一闪身,如一只小猫一般,侧身躲了开去。
娇娇盯住了李祚的双眼,突然开始了发号施令:
“你,去把面罩带上!”
“好!”李祚依言,立时走过去,把那个铁面罩戴在了自己的脸上,只露出了眼睛、鼻子和嘴巴。不过,他的一双眼睛,仍是痴痴地凝望着娇娇。
“把蜡烛点上,用蜡烛油浇自己!”
“好!”李祚从地上捡起一根蜡烛点燃,把蜡油往自己身上滴滴浇落,一边滴,一边发出了痛苦的叫喊。
“啊!呃!……”他不断地用蜡油滴着自己,不断地发出痛苦的叫喊,到后来,也不知他的喊声中,究竟是痛苦,还是在享受。
“你,把鞭子捡起来,抽打自己!”
“好!”
“你把铁钩拿起来,用力戳自己!”
“好!”
“你把竹签拿来,刺自己的腿!”
“好!”
……
李祚就如一个木偶一般,听任娇娇的指挥与摆布,娇娇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就算让他用皮鞭狠命地抽打自己,用铁索用力地抽打自己,用铁钩戳刺自己,用竹签扎刺自己……他都一一照做,慢慢地,他浑身上下,已然是伤痕累累、鲜血淋漓。
娇娇看得于心不忍,便命令道:“好啦,你到床上来吧?”
李祚放下竹签,乖乖地爬上床来,又与娇娇搂抱在了一起。
……
……
连着好几番云雨之后,李祚已累得气喘如牛,脸色已如白纸一般,娇娇冷冷地道:
“你走吧!”
“我……我不走!”此刻的李祚已感疲惫至极,他累得已讲不出话来,可双眼还是舍不得离开娇娇的身体半步。
“你要是再不走,会死的!”娇娇再度冷然言道。她与眼前的李祚没有半分情感,然见他精神已近虚脱,心知他体内元阳已然行将耗尽,若再欲求欢,势必性命不保,是以心中不忍,遂好言相劝。
“我……我死也不走!”
未曾想,李祚喘着粗气,依然不愿离开娇娇的身边。他躺在床上,又喝了几口娇娇递过来的美酒,待得气力略有恢复,又一个翻身,紧紧地搂住了娇娇……
“哎!你真的会死的!”娇娇听任李祚尽情地享受着她的身子,自己却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道。
“死就死了吧,我早就想死了……”李祚道。
……
……
窗外,不知何时,已下起了瓢泼大雨,伴随着哗哗雨声的,是不断的电闪雷鸣。
忽然,天空一个惊雷炸响,惊得床上的裴才保一跃坐起。他方才与明月也“奋战”了一个回合,原本已沉沉睡去,孰料,他在梦里,竟见到韩王李祚光着身子,浑身带血,惨兮兮地向他走来,一边走,一边发出痛苦的呐喊:
“裴才保,还我命来!”
裴才保蓦地被雷声惊醒,再回想方才的梦境,不由得后背惊出一身冷汗!
“不好!”他隐隐感觉主人有危险,此时顾不得身边的明月,忙草草地穿衣下床,急匆匆的出了明月的房门,向着李祚与娇娇的那间绣房奔去。
他走得匆忙,竟还没来及,拿走床边的那一块玉牌。
此时,又一道闪电划过窗边,电光明亮耀眼,将这块玉牌上的那一个“祚”字,照得清清楚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