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是啊，怎么了？”何南说：“你是不是想说……笑面鲨的行事风格似乎与比尔格姆家族两百年来的作风都没区别，所以笑面鲨可能也是这家族的成员？”
“我正是这个意思。你告诉我的那些笑面鲨跟兜帽帮成员的大致对话让我觉得这家伙非常恪守传统……坚持到了很容易给人留下这是个老顽固的印象的地步。”雪莉轻声说道：“……我也不是说他有错，因为有时候传统的做法其实就是最适合某种事物的定位的。”
“是啊。”何南点点头，沉吟片刻接着说道：“其实我也有大致的感觉，但根本不能确定……你可以说他也是比尔格姆家族的一员，所以才有这种观念……但也能说，他是皈依者狂热啊？觉得不这么坚守传统，大家就不会承认他是煤气灯集市的合格所有人……那家伙嘴上总说不在意这个不在意那个，其实在意的东西相当多，包括自己的外表、自己的风格……当然，这一切归根结底都能用一句话概括——他在意煤气灯集市是否能长久维持风格的存活下去，以此证明他的称职。”
所谓“皈依者狂热”，便是原本不信仰某种观念的人转而信仰了它，便容易变得狂热。
也许是不自知，但他们无比狂热、行事极端的原因，就是觉得自己不比其它信仰者表现得更加积极、虔诚，那么就会被大家质疑真心，觉得他不配作为XXX。
如果套用到笑面鲨身上来说，就是原本比尔格姆家族都统治这里两百年了，你个外来人突然杀了人家最后一个继承人，自己上了位，那你作为管理者究竟合格吗？真的有资格统治煤气灯集市吗？换了个管理员，这个黑市会不会就逐渐变味了？
……笑面鲨很在意这些评价。
他得表现得自己配，要让人们无可置疑，所以他做事得比“比尔格姆”更加的“比尔格姆”。
何南甚至怀疑原本煤气灯集市是否都没挂那么多煤气灯、而是与时俱进的在用光线更护眼、更方便的电灯……就是笑面鲨想要复古才硬生生给换回来了。
毕竟这是“煤气灯”集市啊。
同理，保安的服装也是一样的。
原本可能完全不是维多利亚风制服，也没有那种复古外观的军刀……
当然，何南对煤气灯集市没什么了解，一切只是猜测。
“嗯，皈依者狂热吗……的确有可能。”雪莉想了想，又这样提出：“总觉得有点奇怪，难道现在地上一二层这些员工都是笑面鲨新雇的人吗？一个十年以上的老员工都没了？不然怎么可能对笑面鲨取代比尔格姆的行为都没什么怨言呢。我看他们都挺为煤气灯集市自豪的。”
“也许笑面鲨对手下很好，且把坚持传统做到了最棒？”何南扭了扭僵硬的脖子：“哎，谁知道呢……反正现在恐怕没什么人想念比尔格姆了。也许那帮商人还觉得笑面鲨更好呢……比如提成更少些之类的。生意人嘛，给他让点利，很容易就能让他说你好话……”
“嗯哼……不管怎么样，比尔海姆的亲信都肯定被清洗过了。”雪莉这样说着，微微眯起眼睛：“但如果另一种猜想成立，那事情就有意思了……”
“怎么，你意思是比尔海姆家其实还有另一个一直不为世人所知的成员活着，并被雅各打压、甚至逐出家族，后来化身笑面鲨回归，杀他报仇，所以那些知道底细的老员工对他一点怨言也没有，只觉得这是大快人心？”何南开玩笑地如此说着，随后又清了清嗓子：“……好吧，是有可能。”
“本来就有可能。”雪莉慵懒地靠在椅子上，双手捂着小腹，微微闭上眼睛瞄向何南：“说不定这还能解释他为何变成了怪物呢。”
“……呃。”何南被她这么一说，皱了皱眉：“要这样解释的话，那还真是……”
“怎么，有想法了？”
“嗯，有。”何南啧了一声：“而且我还想了三种可能性。”
“喔。”雪莉笑呵呵地说道：“说来听听？”
“第一种是，他因为某种原因变成怪物，被逐出了比尔海姆家——恐怕还是小时候被赶走的。”何南这样说道：“因为自己被赶走而雅各却拥有着煤气灯集市，过着荣华富贵的生活……所以笑面鲨在外暗暗积攒实力，终于有一天带着人马杀了回来，干掉雅各，继承了家族的财产。当然，先被赶走后变怪物回来也一样。”
“有意思，继续。”
“第二种是，笑面鲨当初得了某种难缠的疾病。而且大概率免疫系统有缺陷。”何南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之后，他得到机会，去参加了和鲨鱼DNA融合的实验，成功获得了鲨鱼的免疫力，这才活了下来……代价就是变成这副鬼样子。”
“嗯……确实，说得通。”雪莉轻轻揉着肚子，认真地考虑了一下，表示赞同：“然后……说不定笑面鲨原本才是正统继承人……比如长子？而他出去治病可能花了很长时间，回来时因为变成了怪物，家人不认同他的，将他逐出了比尔海姆家，并声称他已经死了。”
“是啊，有可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这期间被夺走比尔海姆之名的笑面鲨也许在外漂泊了许多年来积攒复仇的实力。而比尔海姆家最后死得就剩雅各一个人了——他被笑面鲨再杀掉，不就成了表面上的‘比尔海姆家灭族了’吗？这事也可能有很多变种的版本……比如一开始让他去参加实验就是个阴谋，其实是谁谁谁要夺家产所以想伪造他的死亡之类。”
“嗯……”雪莉笑呵呵地表示赞同：“很有道理呢，但你觉得笑面鲨为何不肯公布身份？”
“不知道他会怎么想，但就算不想公布身份也没什么。或许他更喜欢现在这种隐姓埋名、只有个可怕外号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