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魏丰年昨天夜里找兽医抢救的及时,那个鸡舍的鸡都抢救过来了,它们只是害了急性鸡瘟。
魏海洋一夜未睡,早上又按兽医的嘱咐喂了生病的鸡吃了药,又给其他几个鸡舍的鸡喂了预防鸡瘟的药。忙完这一切才匆匆来医院了。
医院里的王胜春急的团团转,因为她可是跟白玉杰约好了8点见面的,她可不能迟到,不然会被误会。她可不想让那个城里人小看她一个农村丫头。
所以,她一早起来就匆匆洗漱,准备魏海洋来了就走,她对门诊那边发生的事还一概不知,她刚才听到吵闹也没心打听。
魏丰年匆匆的来了后,她跟他打听了养鸡场昨晚的情况,听说没事她就放心了,急急的说她回去有事,这里就交给他了,魏丰年以为她操心家里的生意,就让她快走。
王胜春就跨上自行车飞驰出了医院。
她赶到约定地点后,低头就长吐了一口气,时针刚刚到8点。但是那个白玉杰跟他的车还没到。
“切,他还迟到了,不来才好呢,我省钱了。”王胜春嘀咕着抹抹额头的汗,把自行车支好,坐在后座上歇息。
她两眼扫视四周,才发觉她此刻正好停在那个古树林子旁边,她看着这片浓密的古树林子,脑子里又苦苦思索浮想联翩起来。
忽听古树林子里一阵响动,从里面钻出一个人,她脱口而出:“你早来了呀!”
白玉杰头顶着清晨的霞光,脖子里挂着相机,眯着眼朝她走过来,嘴里说:“我这不急着见你嘛,但是来了我就后悔了,你们农村丫头能守时就不错了,还会早到?不可能的。”
王胜春刚想发火,但是看看他那狡黠的眼神立马明白了,她生气她就输了。
她就学他的样子嘻嘻一笑说:“其实你还真说错了,我们农村人实在,说一是一说二是二,要是有约会绝对会早到,我今天没早到只是情况特殊罢了。”
白玉杰就问:“什么特殊情况呀?”
王胜春不冷不热的说:“因为对方是我不想见的人呀!”
白玉杰眨巴眨巴桃花眼,耸肩一笑说:“好吧,算我自作多情了。”
王胜春一个活两辈子的人,脸皮还厚不过一个小小子吗。就逗弄他说:“你要是真对我有情,就不会让我替你修车了。如果你不让我修车,我就相信你对我有情。”
白玉杰两手扶住了她的自行车把,凑近她说:“就是对你有情才让你给我修车的,不然我怎么能再见到你呢。”
王胜春把身子往后撤撤,跟他保持一米多远的距离,歪着头问:“这么说今天你不是让我出钱给你修车的,只是想让我陪你罢了?”
白玉杰两手一拍:“快马不用鞭催,响鼓不用重锤呀,走吧,王小姐,我车在那边。”
他指指下面古树中间的小道。
王胜春忽然变了脸:“白经理,原来你居心不良呀,我严重怀疑昨天的撞车是个圈套,或许是你故意让我的车撞到你的车,然后讹诈我。幸亏被我给套出来了,不然我还真上当了!”
白玉杰张着嘴“哎哎”叫了起来。
王胜春从裤兜里掏出五张10块的,往他衬衣领子里一塞,厉声说:“我什么也不说了,算是认倒霉吧,省的被人说欺外,这是50块钱给你修车费,多了你拿着,不够你再添,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说罢调转车头就返回医院。
“哎哎哎王小姐,您老人家别这么大火气呀!咱慢慢说吔!”白玉杰窜到她车前拦住她的去路。
王胜春正义凛然的说:“白经理,你大概误会了,以为我们乡下丫头好糊弄,三言两语就被你吊上了,其实不是,我们乡下丫头别的本事没有,个个整流氓一把好手。”
白玉杰摊着两手叫苦:“哎呀呀,我也不是流氓撒,只是说的真心话嘛。这人见了漂亮姑娘都会心生喜欢呀,只不过别人虚伪喜欢也不说,我这人实在喜欢就大胆的说出来,所以令王小姐误会了。可是不怪我呀,谁叫王小姐长得如花似玉,人见人爱车见车坏呢。哦,你看看,车被你美坏了,我不找你修找谁修……”
王胜春差点被他的油嘴滑舌逗的憋不住笑了,她扭过脸装咳嗽拿捏好表情,正色说:“白经理,我今天真的有急事,真的不能陪你去修车,这样吧,这50块钱要是够就算了,不够的话你再来找我吧,反正你知道我是哪村的,叫什么名字。”
白玉杰垂下眼帘思索一下,然后晃晃脑袋一挑眉,看着她说:“哎呀,我这个人呢心善耳软,听不得谁请求我做什么事,既然王小姐说出来了,那就这么着吧。不过呀,以我的经验,这修车50块钱可不够。不过再说吧,具体差多少我回来再跟你要。”
王胜春莞尔一笑说:“那太谢谢白经理了,再见。”
白玉杰说:“应该是晚上见,我回头就来问你要修车差价。”
王胜春一甩长长的马尾说:“没问题,晚上请你来家吃饭。”
她呼呼骑着车子又返回乡医院,心里嘀咕,他一个南方大城市的外销员,怎么到我们这个穷地方了呢?
忽然又得意的想:难道是上天给我送来的财神爷?
王胜春骑着自行车一进乡医院,就惊愕的看到,医院大院里聚集了差不多四五十个人,他们个个高喊着:“严惩庸医魏海洋……”
医院走廊口还有一个人直直的躺着,明显是被魏海洋治坏的人……
不可能,海洋医术高明,工作严谨,怎么会是庸医呢,肯定是被人诬陷了。王胜春下意识这么想。
同时她心里也扑通扑通的跳。她早听说了魏海洋把崔海旺送进监狱的事,红燕一直担心他被崔家几兄弟整。王胜春脑子一闪,这件事是不是崔家几兄弟干的……
这时东子惊慌的朝她跑了过来,急急的说:“胜春姐,养鸡场的鸡又有生病的了,我过来找丰年哥,丰年哥估计抄小路回去了你没看见他。既然你来了,我也回去了……”
王胜春一听心里咯噔一下,但她更急眼前的情况,就猛地抓住东子问:“这里怎么回事,你丰年哥走的时候知道吗?”
东子摇头说:“我丰年哥知道,可是养鸡场他必须得去看看,他说他马上就回来。对了,这些人我问了,他们就是马头东街的,那闹事的主谋姓崔,那躺在地上是崔家老二……”
是了是了,果然是崔家兄弟来找碴报复魏海洋了……王胜春气的牙齿都格格响了起来。
魏海洋是魏丰年最好的兄弟,她可不能坐视不理,更何况明知道魏海洋是被冤枉的。
咬牙切齿的说:“他们在整魏大夫,我得去作证……我不能让他们得逞。”
又想起青莲,就问东子:“你青莲姐有事吗?”
东子说:“刚才丰年哥就是嘱咐我照顾青莲姐,刚才我给她买了饭,也吃了药,现在没事了,她让我赶快回养鸡场。”
王胜春听到这里放心了,就匆匆往闹事人群里挤去。她拼命的挤进去后,发现这时派出所的人员已经到了,坐在院长办公室谈判。
崔家兄弟也不敢再吼叫了,这时门诊门口也刚刚被抬进病房了,崔家老大跟老三被叫去了院长办公室,他们正在谈判。
王胜春悄悄溜到谈判的办公室,贴在门口偷听。
崔家两兄弟翘着二郎腿坐着,派出所一名人员跟院长坐在他们对门,魏海洋一身白大褂,两只手撩起大褂的衣角插在裤兜里,背对着门口脸向窗外看,所以,王胜春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觉出他周身散发着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