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佐维手中接过小瓶子,申祯行立刻感到了强烈的不安。他并不是一名战士,所以当这里面的东西都让他感到不妥的时候,就足以证明其危险性了。
使劲咽了一口口水,他抬头看向了解除了装甲的王星星:“那么,你可以告诉我,这个里面到底是什么吗?”
“咳咳!”刚才的伤势还没有恢复,所以他没有立刻开口回答,而是稍稍侧头看向了自己的师傅。
对于这种反应,申祯行极其不高兴地撇了一下嘴,然后厉声说道:“不要看吉米,我现在是在问你。”
“是......”简单的从喉咙里面吐出一个字之后,他再度陷入了沉默之中,并没有给予对方想要的回答。
察觉到他的伤势不轻,申祯行轻呼了一口气:“佐维,布谷鸟,把东西运回去。吉米,先把你的弟子带去疗伤。”
佐维摇了摇头,居然拒绝了他的要求:“我还是跟你一起吧!万一那个家伙又杀回来就不好了。”
“不必了!既然我在这里得不到需要的答案,那我就去找能给我答案的人。”
此刻,生怕自己唯一的机会也从指缝间溜走,王星星终于是忍着剧痛开口了:“这是血......”
听到这个答案,吉米侧头和佐维对视了一眼,然后他迷茫的问道:“血?谁的血?”
既然这小子愿意说些什么了,申祯行自然也就退了一步:“吉米,我们一起去医务室。”
十几分钟后,看着躺在床上正在被治疗的弟子,吉米淡淡的开口了:“申社长,我还以为您很着急知道答案。”
看了一眼手中的小瓶子,申祯行十分平静的回应:“他愿意说就好,我倒是没有那么着急。”
“不过经过了今天的事情,我们似乎只能把真相告诉星星了。”
“关于这件事,就由你来决定好了。”
又过了几分钟,医生给他做完了检查,并且做了紧急包扎后,便走了出来。吉米立刻靠了上去,询问弟子的伤情。而申祯行直接走到了病床旁,以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他。
身体稍微舒服了一丁点,王星星这才开口说起了瓶子的来历:“那是河上彦斋先生给我的,他说,这是唯一让我有可能追上宋麟逍的东西。”
“不,你追不上他,永远也不可能追得上。”他回答的时候甚至没有思考哪怕一秒钟,因为这就是事实,谁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王星星没有反驳,反而是摆出了一副无可争辩的表情:“如果在今天之前,我一定会问为什么,但是,我现在已经明白了。那与卫先生无关,与他的家族无关,或者与这个世界任何一个东西都无关,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特殊。”
“既然你知道的话,为什么还要做出挣扎?”
“申先生,那个瓶子里存放的,是血,某个被诅咒的盗贼的血......”
吉米依靠在门旁,并没有去偷看或者偷听二人间的对话,无论是弟子也好,提携自己的申祯行也好,或许他都没那么在乎。
几分钟之后,申祯行走了出来,他将瓶子递给吉米,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接下来就交给你了,这玩意可不是什么可以随便使用的东西,但是要他知晓了一切,还愿意放弃全部去使用的话......”
并没有听到结果,所以哪怕是吉米都表现的十分茫然:“就,交给他吗?”
“随便吧!”申祯行再度上下打量了这个在自己手下办事多年的人,他十分的确定,这家伙今天肯定是碰上什么好事了。要不然他肯定不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起码会进来听一听来龙去脉才对。
再次看见有人走了进来,王星星的反应十分的平淡,是因为对自己的隐瞒吗?还是别的什么理由,这连他自己都想不到。
“申社长已经回去了,今天的事情他还没向代达罗斯那边汇报。”吉米一边说着,一边拉了个椅子坐到了床边,他抿着嘴,无言的沉默着,仿佛正在思考如何开口。
既然对方没有开口,受不了这番气氛的他率先开口了:“师傅,能不能告诉我,今天这些事发生的原因?虽然洪先生跟我说,就把今天的事情当做一场白日梦,但是我......”
“如果你能当做一场梦的话,不是很好吗?”这恐怕是吉米少有的,觉得尊尼说的对的话,只可惜,这假设却没有什么意义。
“师傅,我的女友,您应该知道吧?”
“闫硕的女儿,我当然知道。”
“她曾经,喜欢过宋麟逍。”
“这我倒是略有耳闻。”话刚说完,吉米突然瞪大了眼睛,他不觉得麟逍或者赵甯会把这件事告诉王星星,那么这孩子到底是从哪里知道的?
没等师傅反应过来,他接着说道:“我爱甯甯,比我想象中还要爱她,所以当我听到她的口中喊出逍遥两个字的时候,一种无名之火立刻燃烧了我的全身。”
“啊!”就在吉米就想把‘你不该在车里,应该在车底’这句话脱口而出的时候,勉强是刹住了:“咳咳!没什么,你继续。”
“我本来以为,他会被优待,会得到那么多,纯粹是因为他的家境好,或者别的什么理由。”说完这番话之后,王星星侧头看向了自己最为信赖的师傅,他想得到一个答案,自己一直以来,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这么努力?
与弟子对视着,此刻他脑海中那些荒诞的想法已经彻底的消失了,几秒之后,他无奈的呼了一口气:“呼~虽然我也没有办法说出全部来,但是,你那么想要了解的话,我就告诉你原因吧!”
接着,吉米就将自己了解的一切都说了出来,从黎言的身份,麟逍的经历,深海与临舟数年的斗争,以及他所知道的那部分关于大战的事情。
王星星想问些什么,可是不知道从哪里开头,他又想反驳些什么,可是却又觉得自己的话语完全没有意义。在听完了全部的事情之后,他感觉如坠冰窟,居然连一丁点声音都没有办法发出来。
在想象中,那是一条充满荆棘的修罗之路,如果说放弃了一切,却又是为什么而战呢?
向弟子解释了一切,吉米从口袋里面拿出了刚才那个小瓶子,放到了床头柜上:“申社长跟我说,如果你知晓了一切,还要放弃一切来使用的话,就让我交给你。”
看着那个近在咫尺,可以给自己带来力量的瓶子,这一刻,他只感觉到一阵恐惧与空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