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完全不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我处在黑暗之中,就只觉得有人在打我的脸。
后来,我被打烦了,就干脆一伸手,骂了一句:“行了,打个一两下我可以不跟你计较,你打这么久,我可就要还手了……”
“臭小子,快醒醒!”
我这才睁开眼睛,就看到外面天光大亮,阳光很烈,刺得我睁不开眼睛。
我伸出手来挡了挡光,狗蛋儿就十分聪明的跑到门前,用脑袋把门给顶上了。老头儿站在我旁边,盯着我。
我两只手撑着身体想坐起来,可一使劲,就发现自己浑身都疼,真的,说不清到底是哪儿疼,甚至都不能仅仅说是肌肉疼,哪儿都疼,甚至连脖子都有点儿疼。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还想使劲,老头儿却早就看透了,朝我瞥了一眼,说:“行了,别逞强了,滚回去躺着吧!”
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记忆一点一点的恢复,我还没来得及躺下,就一把抓住老头儿的手腕,问他我怎么会在这里。
老头儿瞪了瞪眼睛,似乎对我的问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果然,他回答道:“我怎么知道?!鬼知道老子在河边等了多久,你小子自己心里没点儿数?你带下去的是氧气瓶,不是整个地球!”
老头儿抱怨完,才开始跟我解释,说我下去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长到已经过了氧气瓶使用的时间很久,里边的氧气已经支撑不住了,狗蛋儿甚至还下水找我了,可是狗鼻子再好使,下了水也白搭,狗蛋儿游了一圈,没找到,就回来了。
可老头儿没死心,他老觉得我没死,就坐在草地上等我,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水里忽然咕噜咕噜的开始冒泡,就好像水开了一样。
他吓了一跳,赶紧站起来看,就发现一个墨绿色的布袋飘在河里,紧接着,我就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
不过,我那时候没戴头盔,脸色惨白,就像一具被水泡发了的尸体一样,甚至还有些水肿。
还好老头儿也不是那么没良心,觉得就算我死了,也不能让我沉在河里,得捞上来。
那时候,老头儿是真的以为我死了,可捞上来之后,我竟然又开始吐水,老头儿看有戏,就在河岸上抢救了我一会儿,这才把我拖了回来。没想到,阎王爷还真不要我。
还别说,我这人最擅长抓人家话里的重点,比如现在,我一瞪眼睛,一针见血的就抓住了老头儿的重点,我接着问老头儿:“那只鱼呢?”
我们下水的时候,差不多也是这个时辰,如果我已经回来了,还是这个时辰的话,那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我可能已经昏迷了一天了,可刚刚老头儿说了,我浮上来的时候,手里还攥着那个防潮布。
我想起来,就在我彻底失去意识之前,我感受到一阵湍急的水流,就好像自己周围的水忽然开始迅速流动了似的。
会不会……那不是水开始迅速流动了,而是我在快速往前移动?
那小黑鱼曾经在沉船里硬生生把我给拖出来了,它可是有前科的,这不得不让我怀疑,是那只鱼救了我。
老头儿咧嘴一笑,竟然开口问我:“你怎么不问我,那只玉镯子还在不在?”
是了,为了捆住防潮布的口,我还顺走了人家一只玉镯子。不过,我还真不在乎那玉镯子还在不在,反正,如果我还想要的话,水底下多得是,我随便就捞不就完了。
我大手一挥,正想十分慷慨的说“送你了”,可一个大动作,浑身又开始疼,我没忍住,叫出了声,抬头看到偷笑的老头儿,就问他,是不是趁我睡着,把我打了一顿。
老头儿说,这是我潜水潜的太深了,多多少少都会对身体造成一定的影响,有些人潜水出来,耳朵都能流血,我算是好的了。
我就说,我果然不该把头盔给摘了……
老头儿又胡扯了一段,终于回归了正题,他说,那只小黑鱼……不,或许,不应该叫小黑鱼,因为那只鱼,在他看来,一点儿也不小,甚至还有些大。
“你也太寒碜了,那么大一条鱼,你就用那么小一个布袋?你就不怕半路给憋死了,带回来就不好吃了……”
卧槽,他刚刚说什么?吃?
这老头儿别是已经把我带回来的鱼给吃了吧?!
我这回彻底不淡定了,哪还管得了什么哪儿疼,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忍着疼就开始吆喝:“你说啥?你把鱼给吃了?那东西怪得很,你见过那么多怪东西,看不出来吗?!”
老头儿抬起手,轻轻地在我胳膊上捏了一把,疼得我哇哇直叫,老头儿这才淡定的站起来,还给自己倒了杯水,回头看着我,说:“你着什么急,我还没说完呢!就算是要吃,也得等你醒了一起吃不是?养在缸里了,等你醒了再杀!”
我跟老头儿解释说,那鱼不正常,是我在一具尸体里找到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控制尸体袭击我的,应该就是这条鱼。
可是,如果这鱼一开始想要袭击我,不让我靠近沉船,那后来,它为什么又给我带路,还把差点儿淹死的我带了回来呢?这不是前后矛盾么。
不过,老头儿考虑的倒不是这些,老头儿说,那鱼好像不是他们河里的鱼,现在长得太快了,在缸里这才过了一夜,都快长到半米长了。
什么?我忍不住一阵吃惊,这不可能啊,昨天那条鱼还只有拳头大小呢,今天就半米了?半米有多长,这老头儿该不是毫无概念吧?
老头儿大概也看出来了,我不信,他索性朝狗蛋儿一甩头,让狗蛋儿带我去看。
狗蛋儿倒是丝毫不顾及我这个“伤员”,撒开腿在前面跑的老快,我好不容易才跟上它,就发现老头儿的院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口缸,缸里盛满了水,一只差不多半米长的黑鱼,在里面不停地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