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缸里那条快有我半个手臂长的鱼,我满脑子就只剩下了一个念头——这不是我带回来的那条鱼!
这鱼已经不是我最开始看到的样子,再也不是头大身子小,而是有了一条正常的鱼该有的样子,虽然瞳孔还是回答,可总归是已经有了一些眼白,让人能看清楚它的眼睛到底在哪里。
唯一没变的,就是它通体的黑色,乌黑乌黑的,黑的吓人。
这鱼好像认识我似的,一看我过来,它竟然从缸里猛地跳起来,又落回去,溅了我一身水花。
老头儿跟在我身后,走出来,问我:“你自己看看,就你那小布袋,能装下它?怎么可能吗。”
我果断的摇了摇头,装不下,还真装不下。
老头儿倒是没多注意这条鱼,而是走到了一处阴凉里,说:“我看这鱼长得也肥,再大点儿我们就吃不了,这样就挺好,吃两顿,现在这个天气,三顿就该馊了。”
我……
我想劝老头儿,这鱼不能吃啊,这肯定不是普通的鱼,就算往好了说,这鱼是在尸体脑子里长大的,就算没吃别的东西,那具尸体的脑子也不是无缘无故没了的吧?
往坏了说,我们谁也不能确定,那具尸体一成为尸体,这鱼就窜进去了。也就是说,万一它吃的是尸体身上的腐肉,那我们现在还要吃这条鱼?不就相当于间接吃了具烂透了的尸体?!
不行,我接受不了。
再说,这鱼可是能操控尸体的,万一我们吃了有什么副作用呢?万一那具尸体就是因为吃了这样的鱼,才变成了那样呢?我可不想因为一时嘴馋,最后变成被捆在沉船上看门的一具尸体。
我一条一条的跟老头儿说,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可老头儿固执得很,就是不肯罢休,他最后索性开始耍赖,说:“老子不管,反正这鱼现在住在我的缸里,就是我的了,我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说完,老头儿也不管我的劝阻,上去一把就捞了起来,用个网兜兜住,就往厨房走,走到厨房门口,还回头一脸得意的看了我一眼,说:“等着老头儿给你露一手!”
我叹了口气,在心里默默给那条鱼道了个歉,说到底,还是它救了我的命呢,只怪我没本事,拗不过那个臭老头儿……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开始有点儿期待那老头儿做出来的饭了。
我对于做饭真的一窍不通,小时候奶奶宠我,说这不是男孩子该做的事情,不过,三爷倒是很会做饭,奶奶平时不让三爷做,但说实话,三爷做的饭,比奶奶做的好吃多了,吃多了奶奶做的,三爷偶尔也会露两手,每到那时候,我就高兴地不得了。
也是三爷告诉我的,做饭哪分什么男女,想吃好的就得自己会做。因此,我也跟三爷学过两天做饭,只是,我大概跟厨房犯冲,不管我怎么认真的学,可做出来的东西却总是不尽如人意,甚至有些让人犯愁。
所以,我不进厨房,就是对老头儿最大的尊重。
可是,也不由得我不进去。
因为老头儿才在里面忙活了一会儿,就开始扯着嗓子喊我,我本来不想去,老头儿却像是叫魂似的,趴在门口非要我进去。
我心说,这特么怎么了,难不成这老头儿根本就不会做,这是想让我来?
“我话可先跟你说了,做饭这技能,我是一点儿都不会……你要是想让我帮你,那你还不如找狗蛋儿呢……”
我一边啰嗦,一边进去,就看到老头儿拿着刀,刀刃朝着我,呆呆的站着。见我进来,他还抖了抖菜刀。
我赶紧往后退了一步,心说不是吧,这老头儿被那只鱼给控制了?可是,那鱼不是要进人的脑子才行么,难不成鱼长大了,能耐也变大了?
“你……你想干啥?”
老头儿抬头看了我一眼,好像看出来我被他唬住了,就朝我皮笑肉不笑的咧了咧嘴,从背后忽然拿出了一个东西:“你看,这是啥。”
我看了看,这不就是一根项链么。
项链的颜色已经看不出来了,也不知道从哪儿找到的,项链整个都黏黏糊糊的,鼻涕一样的东西挂在上面,不过,这项链上吊了一个坠子,坠子上雕刻的应该是上古时期的某个神兽吧,看着眼熟,要硬说呢,我也不认识。
我有点儿反胃,又往后退了一步,半开玩笑的问老头儿:“你……你这是刚从胃里吐出来的啊,怎么这么恶心……”
没想到,老头儿竟然朝我点了点头,说:“没错,就是刚从胃里掏出来的,不过,不是我的胃,是它的。”
说着,老头儿就拿着菜刀一挥,指向了已经躺在案板上的鱼。
那鱼虽然外边一片黢黑,跟正常的鱼完全不一样,可里面的构造倒是差不多,被开膛破肚以后,肉出奇的多。
不对,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
我指了指那条鱼,有点儿不敢相信的又问了一遍:“你的意思是,这鱼的胃里藏了一根项链?”
我看了看那根项链,老头儿要递给我,我没拿,不过我也看得出来,这肯定是某种贵重金属,说不定就是金的,可是,我听说过吞金自杀的,倒是没见过用胃来囤货的。
这鱼要是吃了金子,或者就算不是金子,只是单纯的某种金属,那也够它搭上一条小命的了,怎么会能活到现在,还能在一夕之间变成了原来的五六倍大小呢?这……我不是在做梦吧?!
我把我的疑问跟老头儿一说,老头儿却呵呵一笑,趁我不注意,一把把那项链待在我的脖子上。
妈的,这是什么破玩意儿,老子不要!
老头儿去转身去对付那条鱼去了:“不要也得要,既然你说这条鱼能操控尸体,身上带着某种力量,那你怎么不觉得那力量是这条项链给的呢?”
老头儿说完,手起刀落,一刀就剁下了那条鱼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