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平安带领陈良、龙涛、许义安,热情地会见了老朋友朱正山一行,先是问候一路辛苦,又对朱正山的到来,表示热烈的欢迎。可朱正山却有些紧张,他对介绍:“平安老弟,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新任辽东经略孙承宗大人的亲信幕僚,吴其泰!”
张平安一拱手:“幸会!幸会!”
朱正山和张平安在做无聊寒暄时,吴其泰刚才一直在观察张平安。虽然一路上,朱正山都在说破奴军的统帅,是个孩子。
让他没想到的是,张平安的影响力是如此之大,他们来时路上,遇到朵颜部五百多骑兵,把他们包围。当他们准备束手待毙时。朱正山的一个随从,挺身而出,报出破奴军的旗号,并说这是他们破奴军大帅的客人。要是朵颜部,不想灭族的话,就护送我们过去。
结果朵颜派了七百骑兵,一路像保护亲爹似的,不但帮他们扎营,还供应牛羊。直到遇见破奴军的巡逻斥候,才离开。
吴其泰回过神,起身施礼道:“久仰!久仰!刚听朱大人,叫你平安老弟,我也托个大,叫你一声老弟如何?怠慢!怠慢!”
吴其泰其实很紧张,因为,孙大人交给他一个,他认为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很在意张平安他对称呼的回应。他不敢称大帅,朝廷根本就没认可破奴军。要是因他称呼问题,被孙承宗政治对手抓住把柄,就太不合算了。
张平安对此毫不在意。他也知道,大明朝廷把面子看得比命重要。他又是一个讲实惠的人。所以一语双关道:“没关系,只要大家谈得来,叫什么都行!”
吴其泰松了口气:“平安老弟威震八方!这一路靠老弟的威名,我们不但一路顺畅,最后,蒙古人还怕我们的马不够,非得送马!老弟少年才俊,今后前途远大!”
张平安听到前途远大时,心里暗道:戏肉要来了!
张平安谦虚道:“过奖了!吴先生这么一说,平安惭愧!平安做这些,只是保命罢了!”
张平安不想和这些文人,说些没用的废话。他深知,这些文人说起废话来,几天几夜都不带歇的。
于是故作粗鲁状:“平安是粗人,我也知道吴先生冒险到我这里,不是来喝酒的。有什么话直说,这样,咱们就开门见山谈谈吧!”
张平安看到吴其泰欲言又止的神态,先对身边的陈良递了个眼色,又对朱正山一拱手:“烦劳先生和朱大人去隔壁帐篷聊聊!”
吴其泰有些讶异,要说张平安年纪不大。至少从长相来看还是个孩子,居然把一帮成人使得团团转。朱正山尴尬的神情,说明他有把柄在张平安的手里。心里不由得暗道:这个张平安不简单啊!
吴其泰略一思索:“老弟是爽快人,我就直说了。辽东经略孙大人,要重筑宁远城。想让老弟,帮忙牵制女真人。”
张平安闻听,顿时露出奸商本质:“给我什么好处?”
吴其泰有些苦涩:“孙大人刚刚就任,百废待兴。你的破奴军,朝廷只是闻听有你这些部队,也听说了你们和女真人的战事。可皇上和朝廷对此事,都没表态。所以孙大人只能从道义上,给你们支持!”
张平安听完,微笑道:“吴先生,如果我说牵制女真鞑子这事情,我从道义上支持孙大人,你说孙大人也没话说吧!还是说点实惠的。我要出兵,那是要死人的。我死了人,我还得抚恤、供养士卒的家属,这都是要钱的。我总不能白干吧!”
吴其泰正色道:“可你们都是大明人。要是女真人攻破山海关,攻破京城!大明将亡,你等皆是大明罪人!”
“我等是大明的罪人?有罪的,应该是大明手握重权的各位文武官员。吴先生,言重了!” 张平安不为所动,微笑着看他。
眼见局面有些尴尬,张平安语重心长地对吴其泰道:“吴先生,你从我军的名字,就可知破奴军是针对谁的。其实,孙大人的大名,我也知道。他老大人,不贪图京城繁华,以帝师的身份,临危受命经略辽东。对此,平安极为钦佩。我一不要孙大人的粮饷,二不要朝廷的名分。只要孙大人同意卖给我破奴军,紧缺物资。我一定配合孙大人,让女真鞑子无暇顾及你们筑城!”
张平安有一件事没说,那就是有破奴军在,努尔哈赤就不敢轻易出兵,进攻大明。张平安这个小奸商,是不会把底牌给谈判对手的。
果然吴其泰动容:“平安老弟,其实孙大人,已经把你们破奴军的事情,奏报给皇上及朝廷。朝廷的各位大人,对你们烧毁广宁,强行迁徙百姓,颇有微词。所以孙大人命我前来,和老弟会商。只要老弟能牵制女真鞑子半年,老大人一定会为老弟争取一个名分!至于老弟互市的要求,只能我回去禀明孙大人后,再定如何?”
张平安点点头表示理解,他对朝廷给不给他名分,并不在意。他还不想让朝廷知道他的实力,于是对吴其泰一拱手:“吴先生,这一路辛苦!我现在的营地,由于才从广宁撤回,乱糟糟的。这几天让龙秀才,陪你们。过几天,我给孙大人写封信,提出我的想法。绝对让孙大人满意!”
张平安出帐,对龙涛吩咐了几句。带着陈良和许义安,朝女真使者的营地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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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平安来到定奴城军营,对来迎接他的张黎和许镇吩咐:“天就要黑了,我们吃完饭后,再和女真鞑子见面。陈先生烦劳和张黎他们聊聊。我有事问义安!”
这几人都是明白人,知道大帅要他们回避。陈良见张平安进帐篷,于是安排亲兵守卫。他们则走进另外一个帐篷休息。
张平安找了个椅子坐下,随意地把脚放在另一个椅子上,惬意地伸了个懒腰。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许义安坐下。
许义安知道,他们许家三兄弟,虽然都是大帅亲信。可他却是最受重用的一个。可以说,张平安和他在一起的时间比鲁德银还多。只要张平安有空,就教他密码编写;情报传递;如何跟踪与反跟踪;许义安还知道张平安的亲兵营,也有和他侦缉处类似的机构。
许义安坐在张平安身边,小声道:“老大,从京城传来的信函,黑色标记的正在侦缉处解密。红色标记的信函,我交给了得银。”
张平安点点头:“知道了。朱正山你问了他的情况吗?”
“他还真去找了魏忠贤,花了五百两金子。不但没受王化贞的牵连,居然调到兵部,升任兵部车架清吏司主事,正六品。这次是孙承宗亲自把他要来,给吴其泰领路的。好像孙承宗知道点什么。他也不知道孙承宗了解多少,只是猜测,他和我们交易的事,被朝廷知道了。毕竟有这么多人往大清堡运东西。”
张平安思索了会,对许义安道:“据我观察,吴其泰和朱正山不一样,对钱不是很看重。这种文人爱名,回头我让陈先生,给孙大人写封信。让他不白走这趟。仪程就送五百两银子。随从一百两银子!他们走时,把给京城的谍报信函,派人用护送他们的名义,让人带去。注意把信件藏好。好了,吃饭!看看女真鞑子要使什么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