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足财『迷』瘾的张平安起身拍拍手,示意胡明关上床板。在胡明重新铺好床垫后,张平安发出感叹:“我就说嘛!哈斯额尔敦谈判回来给我说,我给林丹汗送来一盒宝石,林丹汗连眼睛都没眨。他林丹汗有真家伙啊!胡明,你在林丹汗这个老营,还发现了什么?他儿子抓到没有?”
“没抓着林丹汗的儿子,我带兵冲进大营时,他早跑了。据我拷问俘虏得知,他跑得很匆忙。盔甲都没穿,只带了不足一百骑兵逃走,要不我怎么能把大元的传国玉玺给缴获了。”胡明满脸懊恼地拍着他的光头。
胡明刚懊悔完,突然又兴奋地赶忙献宝:“不过,我在这个大营还缴获了一百多万两金子。足足有五个帐篷呢!可惜这里粮食不多,只找到三千多石白面。”
“这里没有你们女人的事儿了,你们先下去休息吧!古新,把王庆和找来,参谋布置地图。一刀,告诉亲兵戒严!”
随着张平安一声令下,整个蒙古包忙碌起来。趁这个空挡,张平安从胡明裤腰上抓过装玉玺的黄绸包袱。他盘坐在床榻上,打开包袱,发现里面有一个木函,打开木函后,一个玉质外包黄金大印映入眼球。
大印外包黄金雕刻着一个虎形纹饰印把,张平安抓起印把,翻过来一看。五寸见方大印上,篆刻的蒙古文,与他平时看到的蒙古文都不一样。他猜想应该是八思巴文或者回鹘蒙古文。就在臆想时,懂蒙古文的亲兵营书吏王庆和挑开帐门,走了进来。
张平安一见他,赶紧招呼他:“庆和过来,你看看这是什么?”
懂蒙古文的王庆和,赶忙上前接过大印,端详半晌后一脸遗憾道:“大帅!这是回鹘蒙古文。我不太懂。看这印的做工和包浆,应该年头不短。要是这真是蒙古传国玉玺的话,林丹汗肯定用它发过汗令。只要找到相关文书,就可以印证。大明大内和六部有元朝存档,也可以印证。”
“行!先不管这么多。胡明凭此功老子向朝廷,给你媳『妇』讨要个三品诰命!”听到张大帅的许诺,胡明还没来得及致谢。张平安就开始安排起下一步计划。
“庆和记录!我安排一下下一步打算。追击林丹汗残部,由陈铮负责,卢建斗协助。追击部队分两个波次,分别由陈铮和卢象升带领。武天兴、于广才、黄志、黄伟、许梁、许镇这几部,组成追击兵团,具体让陈铮拿主意。李晨部负责跟进并保护他们的粮道。”
说到这儿,张平安走到参谋们刚挂好的地图前。边看边说:“命令柳青山,带一百亲兵营兄弟,到庞光把守的铁锁城,选二万青壮支援张黎。命令许义安带二千督察,到我这里来,甄别俘虏。命令张黎、刘冲,分批处决我破奴军俘虏的所有明『奸』部队,看在他们曾经是大明人的份上,给他们留个全尸。参谋部拿出具体计划!在镇奴城外蒙古俘虏,必须把青壮杀掉一半。具体的计划让哈斯额尔敦拿出个主意!女真俘虏,砍头筑京观!留一二千女真俘虏,选模样好的,让大明朝廷乐呵乐呵!女真军官牛录额真我就不要了。甲喇额真以上嘛,暂时留下!”
张平安嗜血的话语,让整个蒙古包内所有的人惊颤不已。可没一个人敢质疑张大帅的决定,毕竟没人敢在威望如日中天的张大帅面前替这些俘虏讲情。帐篷里有资格说话的人,一个个都是人精。
张大帅特意提到的柳青山,就是一个很好的例证。柳青山作为张大帅最喜欢的学生,就是在处理俘虏问题上心慈手软,结果这次就摊上这个干脏话的好差事。
古新听见张平安的命令,面『色』瞬间苍白。作为破奴军参谋长,古新当然知道破奴军俘虏多少敌人。古新默默盘算着女真联军俘虏人数,据张黎报来最新军报。作为努尔哈赤炮灰的明『奸』部队,有二十一万人被俘。女真约一万三千人,蒙古各部十一万多男丁都在这次战役中被俘。
光女真方向上,张大帅一次就要杀掉二十多万。这还没有算上林丹汗蒙古联军俘虏。古新于心不忍,他想换一种方式,劝张大帅少杀一点人。
“大帅,你看马上破奴城就要春耕了,你上次军议时不是说今年大旱吗?能不能让明『奸』修水渠,方便破奴城灌溉?”
“滚一边去!……。嗯,古新说的有道理!这样吧,你张黎那里去监督杀人,顺便把杜小山叫上,反正他手里有我金牌。庆和写命令:让古新亲自动手,他要是杀不够一百女真俘虏,小山就在刑场把古新给宰了!”古新听罢命令后,当场就瘫坐在地。
胡明看见古新的可怜样,赶忙向张平安『插』诨打科劝解道:“大帅!你看古新那熊样。就别难为他了。还是我去吧!反正老子对女真鞑子恨得很,我包三百如何?”
张平安这时才从地图前转过身子,用嘲弄地眼神看着古新:“你个屁孩子,你一家都被女真鞑子给杀了,你他『奶』『奶』的还给他们求情?你个小白脸算算看,我破奴城能养活这么多俘虏吗?这次解救的大明奴隶,我都还在头疼哪有粮食让他们活下去。算了,给我把女真牛录军官全押过来。老子得让你们这帮参谋见见血!小白脸,你得谢谢胡明呀!”
古新先是拱手朝胡明致谢,随即他反应过来,张大帅这是在为粮食发愁呢。古新是知道破奴城存粮底细,明面上破奴城公用存粮有二百万石,要是解救林丹汗俘虏的大明百姓,超过八十万,这些粮食是不够吃到今年秋收。
可破奴城老百姓手里有存粮啊,只要张大帅振臂一呼,老百姓肯定会卖给他不少于一百万石粮食,他不信张大帅没想到这点。可古新不敢再说话,他要是再敢进谏,张平安这个老大绝对会让他去干脏活儿。
就在古新胡思『乱』想时,张平安手拿教鞭,指向林丹汗老营西面。地图上一个叫狐狸沟的地方。
“古新,你们参谋部做个计划。把巴林、乌拉特、扎喷特三个蒙古部族放在沟底,其他五个蒙古部族把他们围上。老子要当着这帮草原狼的面,血洗这几个不长眼的傻狼!”
拿出记录本的古新再次被张大帅的阴狠吓傻,他哆哆嗦嗦地问:“大…大帅!蒙古…古,外…外面。是…破奴军哪几只…部队?”
“这次指挥嘛就张通吧,胡明的功劳已经捞足够了。该给张通补偿了!嗯,得银要配合,刘冲也要过来。这样吧,这次就让张通、刘冲拿主意!”
一直在帐篷里没说话的鲁得银,这时突然向张平安建议道:“大帅,你看不能不让宋虎戴罪立功?毕竟现在能用的人太少,他杀鞑子还是不会手软的。”
张平安看了一眼鲁得银后,犹豫半晌点点头:“让他去张黎那里吧,先把明『奸』里的军官甄别出来,先杀掉。告诉张黎他们动作要快,实在不行,就把明『奸』坑杀算了!选一千年纪小的明『奸』回辽东报信,咱们还是仁义地。遥想当年,秦国白起坑杀赵国四十万降卒时,才留了四百人回去,这样一比,我们破奴军还是非常仁慈的。”
对于张大帅这种不要脸的比喻,帐篷里的人尽管都嗤之以鼻,却没有人敢再提异议。其实张平安在俘虏明『奸』部队后,就预感到破奴城战后最大的问题就是粮食不足。光女真联军战俘数就在近四十万人,这个方向战后缴获的粮食不足四十万石,养这些战俘根本就不够。
更何况还有漠南蒙古人需要安抚,这里的男丁就有二十多万,加上随行『妇』孺老弱,其总人口达到五十多万。破奴军千总哈斯额尔敦也要组建新的蒙古汗国,也需要大量的粮食。为了他以后大的战略布局,张平安还不得不拿出粮食安抚这些蒙古人。
在打败女真联军和蒙古林丹汗联军后,救下来的大明奴隶或许达到九十万。
据哈斯额尔敦讲,林丹汗的存粮才三十多万石。即便是这次战役后能全部缴获,连大明奴隶的口粮都不够,还怎么能养活几十万俘虏。
何况破奴军这次还俘虏了女真联军十一万奴隶阿哈,这些阿哈和明『奸』有本质的区别。他们在辽东没有亲属,是属于可以改造的大明人。那些明『奸』们由于其亲属在辽东,是根本不可收服的人。或许其中有一部分可以投诚,但张平安不敢冒险收留这些心怀鬼胎的明『奸』。
想着想着,张平安的眼睛又盯着地图,他刚想坐在地图前。胡明马上在他屁股底下铺上一层羊皮垫子,见胡明这么会来事,张平安也没任何表情地调侃起胡明来:“我说你这个滚刀肉,自打跟龙涛做连襟后,拍马屁的功夫见长啊!庆和!再发一个命令给民事衙门。命令美新明天到我这里来!对了,告诉陈总理,让他筹备去接收解救的大明奴隶各项事宜。具体章程让他和龙涛尽快拿出来。”
眼见事情随着传令兵的穿梭到来,前线的军报不断上报,张平安身边的汇报稿纸很快就堆成一大摞。此时的他已经是筋疲力尽,加上脸上的伤口愈合带来的瘙痒,他的心情愈发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