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升一听张虎州言语对张平安不敬,顿时火冒三丈:“你闭嘴!……。对不起,子腾兄,在张宣慰使的地头千万别把他当孩子,他心黑着呢!孙阁老堂堂宰辅,都平等待他,你由想而知他在朝堂上的分量。你要是真心为百姓办事,只要被他看上眼,哪怕你逆着他,他也会听你的建议。可你要是敢小看他,小心你『性』命不保。子腾兄,真心干实事,有张宣慰使这面金牌,你在破奴军的地盘里要什么都有。记住!千万别办私事儿!”
“那好!我要盐,还要牛马。只要有这几样,我保证三个月之内无百姓饿死!”张虎州的自信,让卢象升很是惊讶。
“说说看,子腾兄,你到底想怎么做?”
“我看见战场死去的马匹、牛羊不少,我预计有二三十万死去的牲畜。现在天寒地冻,我带人去收集这些死牲畜,一部分做百姓的口粮,一部分腌制。顶三个月百姓饭食绝没问题!”
听罢卢象升竖起拇指赞道:“子腾兄大才也!我给你留二千骑兵,你看上谁我都给你。前线林丹汗可能要反击,我得带部队前去支援。有子腾兄在这里坐镇,我可以放心地去了!”
初春的漠北草原,清晨的寒气中夹杂着,微醺的春风。随着卢象升部队的加入,陈铮这时有底气把林丹汗蒙古联军再次打败。
破奴军张大帅把这次战斗,全权交给了陈铮和卢象升。他发出的帅令也极为简单,浓缩成一句话:宜将剩勇追穷寇!
虽然陈铮率领的部队,缺少鲁得银战车营的支援。但经过血与火的考验,破奴军如今已经成长为一只不可战胜的部队。那种气吞山河的军心士气是如此的高昂,以至于,随军的辅兵纷纷要求进入战兵部队,想要在即将开始的战争中为自己挣一份军功。
陈铮按照破奴军列阵的老习惯,排出了五十个千人大阵。预留了两个万人大阵,做全军预备队。
此时的陈铮已学到张大帅打仗不要脸的战术精髓,在林丹汗派出部队准备列阵时,就发起了进攻。这个时候的林丹汗,其部队的实力大损。能出战的部队人马已经缩减到十七万。
林丹汗之所以下决心要打这一仗,是为他逃跑的族人赢得时间。他深知,赶着牛羊逃跑的蒙古牧民,一天最快的脚程不过五十里。全是骑兵的破奴军追赶上他的族人,只需短短三天。所以他必须全力以赴,阻挡破奴军进攻速度。
可是让林丹汗没想到的是,他手下战兵此时已无奋战之心。哪怕他们的人数是破奴军军力的一倍以上,他们还是没有敢战的勇气。士气上巨大的差距,让这场阻击战成为一场追击战。
当破奴军进攻的先头部队武天兴部,刚和敌人接战,蒙古骑兵就出现了小股部队的逃亡。紧接着,林丹汗主力部队在离破奴军还有二里时,也出现了崩溃迹象。这个战机被陈铮捕捉到,他放弃了早前制定的作战方案,把部队全部平铺压上。
辽阔的白『色』冰原上寒风呼啸,破奴军黑『色』骑兵方阵旌旗如云迎风激扬,战马嘶鸣,“破奴军…威武!”“战!战!战!”破奴军战号此起彼伏响彻宽大战场。
气势如虹的破奴军在各部统领的带领下,形成一个十余里的宽大阵型。向蒙古联军平推而去。可惜的是,破奴军战马已经疲惫,完全不能和蒙古休整已久战马相提并论。
林丹汗是蒙古草原的老兵,他早就预料到部队可能出现的败退。呼伦湖一直是林丹汗的后方基地,他把这儿所有没上过战场的战马,集中起来。下发给部队使用,而那些疲惫的战马已随他的族人撤离。
眼见又是一场追击战,陈铮此刻很是无奈。尽管破奴军大帅张平安让他宜将剩勇追穷寇,可穷寇勿追的兵法精髓他也知道。所以,当陈铮带部队追击到呼伦湖西百里之处时,他下达了停止追击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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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自杀』俘泄愤的张平安,这两天冷静了许多。他召集许义安、曲国政已及要出使大明的宋美新,还有新任破奴军千户哈斯额尔敦。经过两天密议,这帮人出台了一个针对大明的“阴谋”方略。
当张大帅得到通报,女真人派使节苏充阿前来谈判。张平安立刻更改了处决全部明『奸』的命令,他要利于手中的俘虏,为破奴城争取好处。
于是他把这里的军事安排交给胡明、鲁得银两人后,带着古新、许义安、曲国政回到破奴城。
回到破奴城的张平安,先是到医署看望伤员,然后就去慰问阵亡破奴军家属,忙得他手脚朝天。快累趴下的张平安,想方设法逃避应负的责任。但凡有空,就偷懒睡觉。好在他制定了一个好的制度,各个部门按照他的布置,运转良好。
他媳『妇』吕如歌更是繁忙,一天到晚去慰问阵亡烈属。这天,睡到快中午的张平安,满脸疲惫地爬下床。他的小三季月荷赶紧打来洗脸水,伺候他更衣洗漱。随便吃了几口点心的张平安,看着日渐丰润季月荷,不觉心中一动。
他拉着季月荷滑嫩的小手,扣上一顶皮帽,腰挂三尺腰刀就往帅府大门走。在离大门还有七八步远时,又一个转身拉着季月荷往后院走去。正在门口的郝一刀,本见张大帅出门,就招呼护卫亲兵准备。没成想大帅又转身回走,往后院走去,他也没多想,以为大帅要去金狼营巡视。帅府后院安全着呢,参谋部、亲兵营、侦缉处、情报处、金狼营都在帅府后面。所以郝一刀也就没有跟随。
其实张平安主要是心累,想休闲一下,和他的小三季月荷一起,找找偷偷恋爱的感觉。既然是恋爱就不能带郝一刀这个跟屁虫。季月荷人小但极聪明,她猜到她男人要带她出门。随手在出门前抓了一顶轻纱帽,欢快地牵着张平安的手。一蹦一跳地跟在他身边。
后院的亲兵看到张大帅穿了一件青『色』棉袍,也就按破奴军的规矩没给他敬礼,只是行注目礼。张平安略一点头,快步走出大院。一路上熟悉张大帅的人,看到大帅牵着一个头蒙轻纱的女子。都会意地装做没看见,他们都在猜这女子不是季月莲就是季月荷。
所以,张平安他们一路畅通地从孩儿兵把守的后院东门走上大街。既然出门了,他就带季月荷往破奴城最繁华的南街走去。走着走着,张平安想给季月荷买点东西,但他这时才发现一个失误,他出门居然没带钱,这让张平安很没面子。关键是他从来就没有带钱的概念,他平常出门前呼后拥,根本就不需要他掏钱。
更何况他也没买过东西。回去拿钱吧,郝一刀铁定要跟出来。就没有那种偷情的刺激感觉。于是他悄悄问小三季月荷:“月荷,你带钱了吗?”
“哥,我没钱!”季月荷也没有钱的概念,也没人给过她钱。
“这不好,回头我给你发月例钱。嗯,一个月十个金币够吗?”
“哥,我要钱干嘛使?如歌姐问过我和我姐,要不要银子。我和我姐都没要。何况如歌姐也没有月例银子呀!”季月荷的反问,让张平安抓狂。
他一天到晚给手下发银子,却没给自己发任何钱,这让张平安感到很是吃亏。随后他想起一家店铺,是他给最早阵亡的破奴军家属开的糖铺。那是他把搞得副产品白糖,为贴补阵亡家属的一个举措之一。
其实张平安还有一个私房钱,就是在破奴城开的『妓』院,他可不想在恋爱时跑『妓』院要零花钱。一到糖铺,结果让他失望的是,糖铺里的女掌柜一个都不在,伙计他一个都不认识。店铺里的伙计对上门的客人还是很热情:“客官里面请!想买什么随便看,我店里的东西全是张大帅亲自搞出来的。有白如雪的糖霜,各『色』果脯,你要是看上眼,我们还可以送货上门。”
心情极度失望的张平安,心不在焉地有一句没一句地应付道:“好啊,送三斤白霜糖到帅府交给陈朱燕大姐,让她付钱!”
这伙计立刻吃惊地盯着张平安:“军爷,你说的陈朱燕大姐,昨天才在我们这里买了十斤白霜糖,还买了三十斤红糖。怎么又要买?”
“帅府买了这么多糖我怎么没吃着?那个陈朱燕大姐都快生了,居然还吃这么多糖干什么?难道她就不怕孩子太胖生不下来?”满头雾水的张平安,一面挠着光头疑『惑』不解地询问季月荷。
店铺里的伙计也是很惊讶,这个满脸伤疤带腰刀的孩儿兵,居然跟帅府里的人很熟悉。随后他想起一个人来,就是张大帅的学生左二丫,据说他就是在与女真鞑子的战斗中,脸上被鞑子刀箭所伤。
于是乎这个伙计更加热情了:“军爷姓左吧,您要是看上东西尽管拿走,没带银子无所谓。记账在我们店也是可以的!”